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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知张介然道,“我知道他住在那里,同你一起去吧。”
闻砚桐愣了愣,“你不背书了吗?”
“无碍,反正也背得差不多了。”张介然合上书,对她道,“跟我来。”
闻砚桐便跟在他身后进了下人区。书院中大部分都是朝歌的官宦子弟,是以也需要很多下人来打杂。所有下人都住在这个下人区,别名:一隅院。
这个地方很少有学生会来,所以张介然才说这附近清净。
他们进了院子之后,就有不少下人投来目光,其中还有人认识张介然,笑着打招呼,“张公子来了啊。”
张介然很有礼节的点头笑笑,问道,“周伯在吗?”
“在屋里呢?应该正在吃饭。”有人答道。
张介然谢过之后,便轻车熟路的带闻砚桐去找他口中的周伯。
让闻砚桐讶异的是,张介然竟然认识那下人,似乎还经常来这个一隅院。
但是他们过去的时候却没寻到人,周伯的房屋是空的,两人等了一会儿,闻砚桐受不了寒冷,还是决定先走。
张介然在路上道,“周伯年逾五十,无妻无子,孤家寡人一个,为人敦厚。他今早定然不是故意要诬陷你的,你还是莫要因此事生气了。”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闻砚桐问。
“刚来颂海书院的时候,书院不让带下人进来,是周伯帮我搬的行李。”张介然道,“他是个好人。”
闻砚桐听闻便陷入了沉思。
张介然说道,“改日我可以陪你去问问周伯那夜的情况,你千万莫要骂他。”
闻砚桐笑了,“我像是脾气那么暴躁的人吗?”
两人最后道别,闻砚桐答应了若是去一隅院就去找他,暂做约定。
随后两日,闻砚桐一直想着张介然的话,对周伯的事耿耿于怀。本想要再去一趟的,但是天又飘起了雪,行路不便,闻砚桐害怕跌倒,又掏出了两根大拐杖,是以一直没时间去找周伯。
这日大雪纷飞,雪凝成块,砸在人身上都有了分量,一刻不停歇的下着。
闻砚桐下了文学课就在屋中睡觉,一觉睡了一个时辰,醒来之后觉得饿了,便叫来了侍女。
侍女这次端进来的饭并不丰盛,说道,“闻公子,外面大雪封路,加之侍卫重重把守,奴婢们没法出去买饭,这些你就先将就吧。”
闻砚桐倒不在意吃什么,只是问道,“侍卫把守?书院的侍卫何时管得那么严了?”
“是因为暴雪不停,大路全封,书院里的人都没法回家。小侯爷和两位殿下今晚都要在书院歇下,书院就将所有下人调动,严守各处。”
闻砚桐心念一动,池京禧要在书院留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闻砚桐: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不要养肥,不要养肥,养肥的作者没人陪!
你也养肥,她也养肥,作者的动力不复回!
第37章
暴雪不停; 朝歌所有的路都被大雪封住,在漫天飘雪的恶劣环境下也没法出来清扫,所以朝歌的所有人买卖店铺都关了门,回家御寒去了。
池京禧一干朝歌子弟; 平日里都是下课回家的; 但是雪自早上下到夜晚,雪层足足膝盖那么厚,所有人都被困在了书院中。
闻砚桐嚼着干饼; 问道; “那书院的寝房够吗?”
侍女道,“奴婢听说这些王公贵族的子弟平日即便是不住在书院,书院也是会为他们准备好寝房的,平日里也都有打扫; 应当可以直接入住。”
闻砚桐一阵唏嘘,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 天色已经开始变暗,有些阴沉沉的。闻砚桐觉得这种天气; 最是适合在被窝里躺着; 于是她加快了速度吃完了手头的东西; 又钻到被窝里。
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将神怪故事的书,在床边点了一盏灯,窗子上都封了厚厚的棉帘,外面呼啸的寒风也传不进来,有股莫名的舒适。
她看了半个时辰左右; 忽而发觉两手冰凉,藏在被窝的双腿也有些冷,便喊侍女,“为何这样冷啊?”
侍女走到暖炉旁掀开一看,叫了一声,“不好,没炭了!”
闻砚桐掀被下床,走过去一看,果然见那暖炉已经熄灭了,里面的炭烧得干干净净,看样子是熄灭有一会儿了。
她心中一凉,打了个哆嗦,“这可怎么办?还没入夜呢。”
那侍女也是一脸为难,“这可如何是好,现下书院守备森严,又大雪封路,根本无法再出去买炭火……”
闻砚桐见她为难,心知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道,“无事无事,我去被窝里躺着,总不至于冻死。”
怕被窝凉了,她快步走到床边,而后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们若是冷了,就去给柜子拿两件我的衣裳,千万别冻坏了。”
侍女感激道谢,说道,“咱们的柴火还剩不少,主子不若泡个热水,把身子暖热再睡。”
闻砚桐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算了算了。”
这天已经够冷了,再让她脱衣服去洗澡,万一洗到一半给冻硬了怎么搞?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企图留住被窝里稀少的暖意。但由于平日里彻夜都点着暖炉,她的被子并不厚,如今暖炉一熄,再碰上这种暴雪天,冻得她在床上直打抖。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她的右腿逐渐疼起来,这才意识到她腿还没长好,不能受冻,万一留病根可糟了。
她忙爬起来,“快快快,烧热水,越热越好!我要泡个热水澡。”
另一边,傅子献把抄录的文章收拾整齐,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抬目看向身边的牧杨,疑惑道,“牧少爷为何还留在学堂?这个时候不是该回家了吗?”
“你不也在这?”牧杨低头写写画画,不以为然的回答。
“余下的疑点文章,抄完了也不用再带回去,所以我就留了一会儿把它抄完。”傅子献看他十分认真,有些讶异,问道,“牧少也在抄文章吗?”
“谁抄那玩意儿。”牧杨收笔,得意一笑,把纸扬起来给他看,“怎么样,画得好看不?”
傅子献定睛一看,竟是满篇同样大小的丁老头,不由嘴角一抽,将话题转移,“牧少可是在等小侯爷他们?李夫子或许会把人留的很晚,你还是先回吧。”
“不啊 。”牧杨把纸卷起来,说道,“我在等你呢,这大雪把朝歌的路都封了,我们今夜回不了家,只能等雪停了才行……”
“什么!”傅子献脸色猛然一变,“你、你们今晚都要留宿书院?这么说,小侯爷也会留下?”
牧杨一脸莫名,“怎么?”
“糟了糟了……”傅子献喃喃自语,匆忙的把手头上的书本收拾了一下,忙披上大氅大步出了学堂。
牧杨见他脸色难看,行事又这样慌张,也赶紧跟了上去,喊道,“外面下着大雪呢!”
池京禧和程昕正在李博远的寝房坐着,一人抄文章一人看书,房中一片寂静。
李博远起身撩开棉帘,往外看了一眼,说道,“时辰差不多了,瞅着天也快黑了,你们快些回去吧。”
池京禧听言放笔,起身笑道,“夫子的屋中这样暖和,我都不想出去了。”
程昕也乐道,“那干脆在这打地铺睡。”
“那可不成!”李博远道,“我这小破房子可不敢留你们二位。”
“夫子这说的是什么话?皇兄你都留过,如何不能留我们了?”程昕道。
“留太子殿下那是因为当时在皇宫,能一样吗?”李博远下逐客令,“赶紧赶紧,趁着天没黑快点回寝房去。”
程昕笑着摇头,同池京禧一起穿好大氅,离开李博远的寝房。
大雪肆虐,池京禧一出门,侍卫就迎上来为他撑伞。寝房门前的路也被清扫过,雪层厚及脚踝,但不影响走路。
两人站在门口向李博远道了别,正往外走时,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拦出了他们的去路,嘴上喊道,“小侯爷!请留步!”
那人冻得只打哆嗦,脸颊红的厉害,伞上落了一层厚雪,打湿的裘衣都结上了冰晶,可见在雪地里站的有一会儿了。
他几个大步跑到池京禧面前,途中还险些滑跤,走到跟前厚把捂着脸的棉帽解开,一口白气呼出,“可算是等到二位了。”
池京禧定睛一看,这不是前些日子揍过的人吗?好像是个叫吴玉田的家伙。
他皱眉,“拦路做什么,还不让开。”
“小侯爷,我是有事要禀你的。”一边打哆嗦一边道,“你晓得丁六堂的那个瘸子闻砚桐吧?”
池京禧道,“他的事我没兴趣知道。”
说着便抬步要走,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