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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
从容哑口,胤祥抬起头,满眼皆是不甘与怨愤,“什么过去的我,此时的我,你就是骗人,不让我回去!额娘也骗人,她说会永远陪着我,说要看着我娶妻生子,结果……你们都是骗人!”
胤祥抱住了从容,像小时候那样抱紧了她,很快,从容就觉得肩头一片濡湿,这个从敏妃走后就未哭过的少年,终于将心底的悲伤一泻而出。许久,胤禛上前抚了抚他的发,从容也轻轻抚着他的背脊,“也许奴才会骗人,可娘娘一定不会骗人。十三爷,你看,娘娘正在看着你呢。”
胤祥抬起头,顺着从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天边最为明亮的一颗星星,“那是额娘么?”
“是,她在朝你眨眼睛呢。”
胤祥抬首仰望,胤禛柔柔看了一眼从容,又看胤祥道:“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俺明天去厦门,周五回来~~
明天、后天都会用存稿箱更,如果有什么问题,拉到最后一章点点下一章试试,俺怕JJ抽。
周五的是半更,因为赶的比较急,有什么不妥帖的等俺回来改阿~~
62乔迁
廊檐下;梁九功小心翼翼地望一眼康熙;“皇上,不过去么?”康熙摇了摇头;与他们三人一样仰望这片璀璨的夜空;已有多久;他没有好好望过这片天空;想一想那些逝去的人了?
“中间那个小太监是谁?”良久;康熙转过目光,看着月光下的从容。
梁九功看一看,道:“回皇上,那是四爷的小跟班;都叫他小瞎子。”
“小瞎子?”康熙略想了想;“眼生得很;平日怎么没见跟来?”
“四爷来给皇上请安时,似乎是带着福喜多一些,不过听说平日里,或是出门时,都是带着他。”
康熙微微颔首,“小瞎子,这名字古怪,谁给起的?”
“好像是四爷给起的,说这奴才姓夏,眼神又不好,所以就让叫小瞎子了。”
“哦,”康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慢慢转过身。
梁九功问道:“十三爷肯出来了,皇上不过去看看,和爷说说话么?”
“不过去了,让他们去看星星吧。”康熙回首又望一眼他们三人明净的脸庞,“朕的拼命十三郎又回来了。九功,记着,回头厚赏那奴才,再将朕的玉嵌象牙席赏给老四,他畏暑,给他用着。”
“是。”梁九功躬身领命。
胤祥终于走出了丧母的阴影,他回复了从前爱笑爱闹的本性,甚至比从前笑得更为恣意,更为快活。旁人不解,只有胤禛和从容知道,那是为了他的额娘,为了让她知道,他时时想着她,时时希望天边的她看了,也能开心、快活。
秋去冬来,在这一年的年尾,康熙赐予诸成年皇子的府邸都已建成,各人陆续从宫中迁出。在搬家的前一天,胤禛特意带着从容去了一趟新建的贝勒府。此时府邸初成,还只是空空院落,两人说说笑笑地从前院走到后院,又从后院走到了小书房。
刚一踏入那重院落,从容便是一声赞道:“好清幽的地方。”
胤禛一扬眉,“我们以后会常在此处,自然要费些心思打理。”
从容笑睨他道:“这么重要的地方,单只费一些心思打理么?”
胤禛也是笑,拉着她的手道:“等你进了门,你那处我必费上所有的心思,可好?”
“马马虎虎,”从容回握住他的手,往里走道,“让我看看你这一些的心思用上去,会是何情形再定。”
屋里自然是简单素雅的布置,一桌一椅,一瓶一画,都是用心摆放,精致而不张扬。从容环绕一圈道:“好是好,不过和宫里的布置也没有太大不同啊。”胤禛勾起嘴角,推开一扇窗,外面是红梅绿萼,含苞待放;再推一扇,荷塘照影,鹤影依依;又推一扇,千竿翠竹,龙吟森森,凤尾细细。
从容看呆了眼,不可置信道:“四时四景?”
“嗯,春日的玉兰、桃、杏这会儿都没开,到时候开了,一定很好看。”
从容倚在窗边贪看,许久不出声。胤禛从后搂住她道:“你还喜欢什么花,我让人慢慢种下去,到时不出门就都能赏玩了。”
“嗯,让我想想。”从容心中柔软,往后靠入他的怀中。
胤禛低头看她道:“吹着风,不冷么?”
“在家里怎么会冷?”
胤禛怀抱着她,虽也觉温暖异常,可又怕她娇弱着凉,遂带着她往里走道:“不看看里面么?里面那处我最花心思。”
里面亦是间小室,一应家具样样俱全,最醒目的,莫过于那张木床,好像比胤禛从前那张还大了几分。从容坐上去道:“这可比那张木榻舒服多了。”
胤禛和她并排而坐,“自然,我都是为了你。”
从容脸上发烫,“什么为了我,你自己说木榻上不舒服,不好……”
“不好什么?”
胤禛眉眼带笑,从容说不下去,装作失忆道:“你自己说的,我怎么知道?”
“不记得了么?那我再说一遍你听听,我是说这木榻太小,不好动……”
从容急忙捂住他的嘴,羞道:“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怕人不知道么?”
胤禛笑,伸出舌尖在她手心上就是一舔,从容脸上愈加发烫,胤禛拉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道:“我那边已经有些眉目了,再过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办妥,到时候,只要你一有身孕,我就去同皇阿玛说。”
从容有些发愣,胤禛好笑道:“怎么,太高兴了?”
“高兴是高兴,不过……”从容垂目看一眼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
“曾太医不是说你比从前好多了么?我再加把劲,很快就会有的。”
从容心头怦怦,渥住脸不敢看他,“我说……那个你已经很有劲了,不用再加劲了。”
“是么,我怎么还觉得不够呢?”说着胤禛环抱住她,一脸期待,“要不,我们今晚来试试?”
从容开始想逃,“今晚不行,要整理东西。”
“明晚。”
“明天白日搬家,晚上得好好休息。”
胤禛不肯放手,朗朗笑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容容,你还想逃到几时?”
从容放弃了挣扎,胤禛低头,吻住她的双唇,“现在……好不好?”
从容无声,任他拉下了水墨床帐,在失去清醒前的那刻,她轻轻问道:“入了旗籍,我姓什么?”
胤禛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带出她连绵的低吟。
“钮祜禄,钮祜禄氏。”
乔迁新居,不久又入了正月,宫里的宴会是一场接一场,就是几个比邻而居的皇子,流水宴也是不断。这天轮到八阿哥胤禩做东,几位皇子纷纷出席,高谈阔论,比酒划拳,好不热闹。那边厢房里却要安静许多,几位福晋围桌而坐,或说些儿女之事,或说些绣花裁剪的技艺。
四福晋琳蕙无儿无女,在针线上又不太上心,因此也不太搭得上话,这时只能自己独坐吃菜。已成为胤禩之妻的锦绣此时正与三福晋说些家常之事,起筷夹菜时,就见一身秋香色棉袍的琳蕙恬淡坐在一边,小口咀嚼,若有所思。锦绣撇了撇嘴角,这个琳蕙,嫁与胤禛也有七、八年了,怎么看上去还是一副未出阁的模样?未语脸先红,说话轻声轻气,这样的人儿,不知在四贝勒府里是怎样治家。
锦绣在打量琳蕙,琳蕙也在偷眼打量着锦绣。宝蓝熟底、上绣并蒂海棠的锦袍、头上累丝金凤,手上一只碧玉镯,衬着她的皓腕,越发显出那一抹清水绿来。琳蕙垂下眼睫,她曾在八阿哥大婚之礼上见过锦绣一次,那时就颇为惊艳于她的美貌,此次再见,发觉她少了些少女的娇涩,多了几分初为新妇的妩媚,显得比从前更为明媚动人……
琳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时有小丫头子进来,低低在锦绣耳边说了几句,锦绣点头道:“好,让他们温着,等宴席散了再给爷送去。”
三福晋听见,因问道:“八妹,这是准备了什么给我们的八弟阿?”
锦绣大方笑道:“因想着大节下的,事又多,酒宴又多,便吩咐厨房里熬一些青皮白鸭汤来,每日喝一些,疏肝理气,最是补身子的。”
三福晋听完,笑道:“难为你想得那么周到,看来咱们八弟是个有福的。”锦绣纵是再大方,在一片啧啧声中也不由红了脸,她嗔怪地看一眼三福晋道:“三姐这是哪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