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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弥心霎时完美的演技都崩开了一道裂痕,惊愕于谢徳仪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久久不能回神。
不是,你这时候不该怀疑豫王夫妇有谋逆篡位的野心,才汲汲营营把手往后宫里伸吗?
弥心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豫王妃与豫王情比金坚,应该不能吧?”
“什么不能?”谢徳仪没好气地说,“没见着豫王同那北繇公主相处甚好嘛?都说他对豫王妃怎么情深意重,我看也不过如此。”人心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别人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谢徳仪如何也不相信古代还有什么真爱的论调。
然而在弥心等土著看来,豫王专宠豫王妃这么多年,才有了个侧妃,还是被逼娶的,这是何等的痴心人啊。
至于北繇公主之前有孕一事……那你把人娶进来总不能干放着是不是?多羞辱人。
弥心忍不住抬眸奇怪地看了谢徳仪两眼:说得这般肯定,难不成知道什么内情不成?
好奇归好奇,弥心还是调整了面上的表情,将在心底打好的腹稿说完。
谢徳仪对豫王妃本就没有多少信任,加上弥心一句句暗示豫王妃是瞧着她有可利用之处才蓄意接近,若是任由她摆布,最终只会落得夏婕妤那般的结局。
最近豫王妃确实来的勤,她虽然不能随心所欲的进宫,但偶尔往宫里传几封信还是没多大难度的。
就在弥心在谢徳仪跟前上完眼药后,好巧不巧,第二天豫王妃的信就送过来了,信中的口吻因着急而显得有些严厉,质问谢徳仪到底犯了什么错才逼得皇上将她禁足了,对她在这种关键时候还为家族添麻烦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什么关键时刻呢?前朝王家两派相争,各有损伤,正是谢家蛰伏十几年东山再起的时候,原还指望有谢徳仪在后宫中吹吹枕头风来个里应外合,这下可好,她把自己作禁足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迁怒谢家。
然而这些政治素养、家族观念谢徳仪是没有的啊,她还十分委屈,自己遭人陷害落魄至此,豫王妃作为娘家人,不同仇敌忾安慰她就算了,话里话外还指着她没脑子拖后腿,也太过分了。
谢徳仪倒不至于那么没脑子,短短两天就把对弥心的信任值提拔到跟璇玑玉衡一样的高度,跟豫王妃通信这回事,也只有她们三人知道。
“你们看她这是什么意思?指着我不为谢家着想?她身为王妃,被个侧妃压在头顶上,她不丢脸么?”谢徳仪也是气急了,最近就没舒心的事儿,处处受气,磨搓得她明艳的脸都老了几分。
自上回北繇公主小产后,豫王妃的名声算是一落千丈,一方面是因着侧妃在她院子里流产,不管是不是故意,一个失责就足够她丢了体面,另一方面是北繇公主没了孩子后,更加豁出去了,常常当着外人的面就给豫王妃没脸,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豫王妃名声差了,她自己的名声也跌落了谷底,要不是身份特殊,加上之前小产赚取的同情分,早就被赶下侧妃之位了。
璇玑也无法,心里觉得即使豫王妃用词不当些,但表达的用意是有道理的,可这时候谢徳仪也听不进去啊,只能婉言劝道:“您知道豫王妃处境不妙,言辞间激烈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徳仪一听更气:“那我的处境就好么?天天抄书,我这手腕都快断了,也不见皇上看一眼……”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不管前世今世,她是未受过苦的人,如今皇上冷待,皇后不管,膳房拿来的膳食一顿比一顿差,想想也知道下月去内宫局拿来的月例是个什么样子的。
璇玑和玉衡听着都心疼,玉衡也道:“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虽罚您,但也未尝不是护着您,给文宣夫人消气,若不然,皇后娘娘早就该找上门来了。”
谢徳仪啜泣声一顿,是啊,之前皇后还说要她交上能给乔虞定罪的证据才肯放过她,现在她被皇上禁足,就是皇后宣召,她也出不了桑梓阁,至于皇后亲自过来……她病重着,等她慢慢养好身子,这次的风波早就过去了。
“这么说……皇上是为我着想才禁了我的足?”谢徳仪憔悴的面容骤然焕发出极致的光彩,“皇上心里是有我的?”
璇玑和玉衡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能让主子重新振作、不至于稍撩拨就暴起发怒,她们只好利用主子对皇上的心意了。
想开之后,谢徳仪再看豫王妃的信就没有那么郁躁了,“你们说,我还要给她回信么?”
豫王妃看不起谢徳仪,这么些年还在德仪的位分上,也没生出一儿半女来,能有什么用?
而谢徳仪也不一定看得起豫王妃,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真是浪费资源。
两看相厌的事儿,做出决定就容易多了。
不顾璇玑玉衡的劝阻,谢徳仪畅快地将信给烧了个干净,转头又写了封信寄回家中,语调甚是委屈,既说明了自己被陷害禁足的始末,又表达了对豫王妃责问之言的难过,还诚恳反思了自己为家族带来的麻烦的歉意。
装白莲花谁不会啊?
谢徳仪这封信寄出去,没过多久,豫王妃就从家中收到了消息,怒气上涌,暗自咒骂了一番她那个没脑子的堂妹,得知祖父已经回信教训了谢徳仪一顿,心头这口气才出去。
结果没两天,北繇公主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第201章 人心
大约是上回尝到了甜头,北繇公主又进宫告状了,皇后正在病中,她便求见太后,这回倒不是冲着豫王妃来的,而是控诉今年选秀后刚入豫王府的两个侍妾对她不敬。
据她所说,那两个侍妾对她有类似“小国公主也敢端着身份在王府中猖狂”的不敬之言。
这两名侍妾一个姓苏,一个姓温,家中不算什么名门望族,皆是出身寒门的朝中要员,官职不高,却前程似锦,比起北繇公主这个徒有身份的侧妃确实有底气的多。
太后原本懒怠管这些家务事,无奈北繇公主连着三天按时按点来她这儿哭诉,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真挚求组,口口声声:“太后娘娘您这样慈爱和蔼,就像是塔娜的亲生祖母一般,您一定会为塔娜做主的对不对?”
这么一个风情独韵的美人楚楚依赖的望过来,不是男人,这心里也酥了大半。
太后无法,最后只能将豫王妃又宣了进来,谁叫她是王妃呢?
这回也不知道豫王是心疼豫王妃,总之是跟着豫王妃一起进宫的,还当着太后的面,当众斥责了北繇公主因着家务小事打扰太后休息,实在太不成体统,连累他也跟着不孝,按着她就要给太后赔罪。
然后北繇公主就炸了,泪眼朦胧,失望而哀伤地对着豫王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负心汉本质一番控诉,然后抹着泪就从慈宁宫跑了出去,这般豪迈的举动连着太后和豫王在内的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北繇人的性情……跟大周的还真是不太一样哈……
场面一度极其尴尬。
消息不一会儿就在宫中传开,乔虞知道后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谁能想到在规矩森严的皇宫还能有机会见着真人版言情剧呢?她真该对太后多殷勤点才是。
“然后呢?”她津津有味地停下来,“北繇公主跑哪儿去了?”
夏槐笑道:“其实也没跑多远,就出了慈宁宫而已。北繇公主到底对宫中环境不甚熟悉,不敢跑远了,就在周边等着豫王出来找她呢。”
这个时代敢像她这么作的女性寥寥可数,偏偏豫王还吃这一套,真就出来找她了,哄了好一会儿才将人劝回去。
“听说好巧不巧还碰上了出来散心的王嫔,”南书补充道,“把北繇公主当成了新入宫的嫔妃,好一阵讥讽呢。”
“是么?”乔虞饶有兴致地笑开,“关了这么久,王嫔的性子倒一点儿没变。这事儿最后怎么结尾的?”
“太后娘娘不过就是让豫王妃好生劝着北繇公主,最后也不能如何,自己府中的事儿只叫他们回去自己处理就是了。”
乔虞叹了一声:“宫里怎么没有像北繇公主这样有趣的人呢?”说起来她和谢德仪的脑回路有点像,却能比她更放得开,若不是手腕上的预警,北繇公主倒更像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听说豫王挺宠爱她的?”她好奇地问。
夏槐想了想:“比起豫王妃自然不算什么,不过是豫王府中唯一的侧妃,地位自然不凡些。”
“那还有侍妾敢对她不敬?”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夏槐笑笑,“许是豫王妃故意抬了两人与北繇公主相争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