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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我每日都自疗伤势,只求再见之时,莫再惹你焦心落泪,必要好好保重身子来见你。。。”
他静静地微笑,笑容清淡地仿佛随时化开了去:“若没有你,恐怕我到现在也不知爱惜自己。。。总觉无甚要紧,只需活着就行了。。。然活着,也不过是为了不要欠下更多的债,叫旁人更伤心罢了。”
我心头似被撕裂一般,终忍不住,背过身去,霎那泪流满面。
这泪,虽是为他而流,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叫他看见,可他又如何会看不见。闻得身后传来一声长长地叹息:“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折磨我也折磨自己。。。”
我闭上双眼,眼泪无声无息倾泻而下,连日来的脆弱、无助、酸苦,伴随着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不舍,所有的眷恋,皆在这一刻宣泄殆尽。
他从背后圈住我,抵住我的额角,低柔道:“儇儿,不要离开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待得一切尘埃落定。。。”
‘尘埃落定’四字,一下将我从伤怀中敲醒。我回眸,清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泪痕斑斑,神色凄楚,满目惊惶。心头微滞,已挣脱了他的怀抱,走开几步,轻声道:“别说了。”
他望着我,目中一片忧色,欲言又止。
“既是不该说的,还是别说的好。”我抹干眼泪,面对他:“我现在只想知道,那真正的赤血玉锁,究竟在何处?”
他浓黑的双眸中似有什么忽地一闪而过,清透明澈的目光似划过夜幕的流星。
我一怔,随即了然:“可是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我?看来我是无缘求得宝玉了。”
“你若能少一分聪明,我便可少为你担忧一分。”他长叹,定定看住我,目光坚毅而温柔:“可我答应过你的,必不食言。”
他说过,他的玉,只给他的发妻。
我苦涩地笑。这样的话,若放在数月之前我一定不虞有他,可如今。。。心境已是大不如前,至于将来。。。将来是怎样的情景谁又可知呢。。。
而我的时间,不多了。
避开他伸来的臂膀,我倚窗而立,努力略去他眼中隐忍的痛,声音淡地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倒也是。如此贵重之物,我沈儇怎担待地起,倒是我徒留奢望了,原不该勉强于你,从此再不提也罢。”
司马容身子一晃,呆呆地望着我。
我只作不见,跑到桌前,将壶内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转身面对他,生生扯出一抹微笑:“一直以来,公子抬举沈儇,沈儇感激不尽。然我一介弱质女流,无知浅薄,哪懂得那些个宫廷政事。。。只怕无法为公子分忧解劳。。。承蒙。。。公子错爱。。。不想。。。终是辜负了。。。”最后几字,几乎咬牙而出,说到后面,再也把持不住笑意,红了眼眶。
他怔住,望着我一言不发,半晌,缓缓反问道:“‘错爱’?你当真作此想?”
我垂首不语。他忽然上前,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箍住我的身子。我一惊,慌忙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他如此之用力,仿佛要将我揉入体内。
“放开我。。。”欲开口,已落入他的罗网。他的唇,温暖而湿润,伴着一缕兰花清香,席卷了我全部的呼吸。
“不要。。。放手。。。”我断断续续的低喊,他毫不理会,一抬手平放我于酒桌之上,整个人将我覆在身下。
好热,四周的空气热地简直要燃烧起来,上衣中衣衬里,一件件被剥落在地,最后只留下贴身小衣,滚烫的身子触在冰冷的酒桌上,·书·网·提·供恍恍惚惚,如云坠雾。
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吻过我,急促而用力,几乎吻遍我上身每一寸肌肤。他的掌心,如炭火般撩拨我体内的火苗,隔着里衣,攫取胸前的芬芳。
每一次留连,每一次摘采,都印下粉红的痕迹。
他依旧温柔,缠绵而缱绻,只多了再不容抗拒的霸气。
“你。。。不要。。。放开我。。。”残存的理智使我握紧了拳头使劲推他,他根本无所觉,反手将我双臂摁下,唇齿摩挲间呢喃道:“我不能失去你。。。不要走。。。儇儿。。。不要走。。。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让你走。。。不能。。。不能。。。”
他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欲望的气息,那是我所不熟悉的司马容,我心头一颤,似乎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人的影子。
恍惚间,腰间配戴已尽数落地,下身一凉,罗裙被他转手挥去。我渐渐害怕,怎奈浑身酥软无力,双腿被他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他越来越大胆,我急地六神无主,忽瞥见地下一方手绢,上面星星点点残留着褐色的药渍,不由脱口喊道:“司马烈,救我!”
司马容闻言浑身一震,低哑着嗓子缓缓道:“你叫谁?”
“司马烈。”我看着他渐渐变得苍白的面孔,强忍住心中的痛,淡声道:“烈。。。还等着我回去呢。”
他倒抽一口冷气,盯住我的眼,攥紧我的手臂,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我忍住腕上的疼痛,扯出一丝漠漠的笑容:“烈向来敬重于你。。。我以后。。。必也会和烈一样,将你当作大哥来看待。。。”
他惊呆,愣愣地看了我半晌,蓦地纵声大笑,边笑边重复道:“大哥?大哥?”
我咬唇不语,泪,缓缓淌下,沿着桌角,滴落在地上。
他终于放开了我,发丝凌乱,衣衫半褪,扶着一把椅子笑不可仰。突然,‘嘭’一声巨响,好端端的一张梨花木椅竟断桓在地,四分五裂。
“好一声‘大哥’!”他终于止笑,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地似腊月寒霜:
“那些愚昧之人倾尽全力,污蔑、羞辱、唾弃于我,都不能令我动容分毫,真正一群酒囊饭袋,无用之极。”
他走到我面前,清峻的容颜含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而那笑,没半分渗进眼去,在怅惘月华之下冷冽如湖底深水,幽静而凄凉。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颊,缓慢开口,茫茫似破空而至:
“他们一个也及不上你,光用两个字,便可叫我痛地死去活来!”
41、平波
一连几日阴雨连绵,人也懒的不愿动弹,便搬了张贵妃塌在窗前,看书看花看草,拨三两琴弦,与小兰下棋,闲话家常。
园子里静地很,不说话的时候只闻鸟语莺啼。夏瑶也好&书&网久没来了,王妃身子不爽,她一直随侍榻旁,托了人带话叫我进宫陪她几日——我自然婉辞了,正巴不得从尹君睿面前消失呢,还送上门去。
因着司马容的缘故,我也没再踏足相府。司马烈那边,每日遣了小琴前往探视,带去许多对复原有益的中草药——闲来无事,便翻阅了民间各地的医著密录,记下各种养精蓄气补血的方子,先让罗太医过目,再抓药送至相府。又怕他病中无聊,于是绞尽脑汁将一些现代笑谈译成古文白话,还画了一大叠连环画册,皆是令我印象深刻的经典电影名著,辅以卡通类形象,倒也别有一番趣致。
小兰在一旁看地目瞪口呆,我自顾挥毫如雨,毕了指着桌上一摞画纸,叹道:“看,这个男子,为找寻心目中的女子,竟追溯时光倒流七十年呢。”
“啊?时光倒流?”小兰愣了一愣,立马堆上笑道:“小姐又胡思乱想了不是?累了大半天了,歇一回可好?奴婢给您盛碗新作的莲子羹吧。”
看着小兰小心翼翼地表情,不由想起那夜,我自怀蓉楼归来,衣衫不整,脸白如纸,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几乎把她吓坏了。她知道我去见谁的,因而什么也没敢多问,只侍奉地比平时更为仔细谨慎了。
“也好,是有点乏了。”我轻轻打个哈欠,斜倚回榻上,卷了本书随手翻翻。
“奴婢回来啦!小琴掀帘而入,喜滋滋地道:“郡主,尝个风水梨吧,可新鲜呢。”说罢打开手中竹篮,只见满满一篮子黄铛铛金灿灿的风水梨,个个饱满硕圆,香甜四溢。
我眼睛一亮:“这梨的色泽。。。?”
小琴得意道:“西域来的贡品哩,味甘清润,解渴止痰,听说果皮置于屋内能抵十日熏香,咱们可得试上一试。”
小兰看我一眼,微微笑道:“郡主爱吃水果,烈二少爷便三天两头地往园子里送,眼看厨房,地窖烂了多可惜。”
小琴眨眨眼:“我们家郡主就是大方,吃穿用度一律不拘,白白便宜了奴婢们到底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跟到了郡主这样的主子,难怪其他府里的丫坏婆子个个嫉妒地慌呢!”
小兰抿嘴一笑:“听听,这张嘴呀,跟搅了千层蜜糖似地,叫人骨头都酥了。”
“可是掏心窝的实诚话呐!”小琴原地转了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