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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君睿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他望着我,嘴角噙笑道:“司马容从来都不曾吻过你,是么?”
他。。。把我当什么了?
我瞪着他,心中的怒火如燎原般燃烧开来。“容大公子生性高洁,品行端正。自然不会做出这些调戏良家妇女龌龊之事”,我寒声道:“沈儇今日何其有幸,竟得以领教太子手段。”
尹君睿的眉目之间隐隐浮上一丝戾气,双眸似两道长钉般钉住了我,缓缓道:“如此说来,在你心中,我是不如他了?”
我不怒反笑道:“太子爷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谁能不如你?”
尹君睿沉下脸,道:“可你却不服我。”
我冷冷地斜睨他,不说话。
尹君睿缓缓道:“你的胆子真大,难得有女子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竟敢直面冲撞于我。莫非你当真不怕我治你的罪,砍你的头?”
糟糕。我差点又忘了,今时今日不同以往,我已失去流光庇佑,无法再飞天遁地。他若起杀心,叫我如何逃命?
尹君睿打量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怕了?”
我苦笑道:“如果难免一死,怕也没用。”
“可我还不想让你死。所以你一定会好好地活着。”尹君睿微微一笑,道:“你不服我,很好,我知道了。不过不要紧,我有的是耐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
尹君睿话没说完,门口处便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
“儇儿,原来你在这里。”
21、交锋
我抬眼。只见司马容正含笑站在门口,一脸从容。
他没有看太子,也似没有看见屋内正在发生的事,他只望着我,神色平静如常,温和地、淡淡地。。。笑着。
他的身后,紧跟而来的是秦姑姑。但见那秦姑姑满脸黑线,她看看司马容,又看看太子,欲言又止。
尹君睿瞟我一眼,转向司马容,朗声道:“容大公子来得好快呀。”
司马容这才看向太子,微笑道:“给太子请安。”说罢略欠身,又道:“微臣刚从御书房出来,听李姑姑说沈姑娘也进宫了,便想顺道来接沈姑娘一同回府。”接着对我笑道:“沈姑娘,你还好吧?”我吞一口唾沫,硬着头皮朝他点点头。
尹君睿颔首道:“是。。。顺道。不过恐怕这顺道的日子也不长了。”
司马容闻言,淡淡笑道:“倘若有心,无论怎样都能顺道的。”
尹君睿拊掌道:“不想容大公子竟是一个有心人。”
司马容微微一笑。
尹君睿瞥我一眼,道:“其实容大公子何必着急,本宫早先答应了烈二公子,定会亲自将沈姑娘平平安安送回相府。”
司马容道:“太子公务繁忙,余暇无多,怎敢劳烦。”
尹君睿静静地看着司马容,不紧不慢地道:“倘若有心,即便再忙,也还是能抽出空来的。”
司马容轻轻一挑眉,道:“原来太子也是一个有心人。”
尹君睿淡淡道:“这天底下的有心人,本就不少。”
司马容笑道:“如此说来,微臣与太子的心,竟也有相同之处。”
尹君睿眸光一闪,忽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沉声道:“你我之心,竟也有相同之处。。。孰不知,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司马容波澜不惊地道:“幸也好,不幸也罢,随人众说纷纭,惟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好一个‘无愧于心’。”尹君睿盯着司马容,不疾不徐地道:“可惜的是,公子的心,却叫人看不透。只怕这世上,也没人能看透公子的心。”
司马容扬眉:“哦?”
尹君睿一眨不眨地看着司马容,缓缓道:“很多人都说,公子是一个无心之人,不但无心,而且无情。一个素来无心又无情的人,忽然间却成了一个有心人,岂非令人费解。”
司马容淡淡笑道:“是么?我不知自己原来竟是那样的。”
尹君睿轻叹道:“然而,本宫今日才知道,那些世人都错了,大错特错。”他凝视司马容,一字一顿地道:“公子既非无心,也非无情,只不过公子的心太深了太沉了,深地露不出一点痕迹,沉地泛不起一丝涟漪,就如同结冰的湖面,看似寂静地纹丝不动,几与死湖无异”,尹君睿忽地笑了:“然而,即便再厚再寒的冰层也冻不住整个湖泊,只需撬开一看,便可发现冰下淌得依然是湍流活水。”
司马容拊掌笑道:“妙极妙极。世人不解我心又有何妨,至少还有太子是微臣知音。”
尹君睿点头,继而又摇头道:“算不得。算不得。即便如此,本宫也未能真正看透公子的心。”
司马容微微一笑,道:“人心,本就是天底下最难看透的东西。莫说微臣,这世上,又有谁能看透太子的心?”
尹君睿反问道:“本宫的心?”
司马容平静地看着尹君睿,缓缓道:“很多人都说,太子的心很冷很硬,冷地像霜,硬地似铁,难有人能令其动容分毫。”
尹君睿低声笑道:“这世上除了容大公子,怕是也再没人敢将这些话当面告诉本宫。”
司马容恍若未闻,继续说下去:“可微臣却不这样以为。”
尹君睿挑眉道:“哦?”
“再冷的霜,只要历经四季,终会化为一滩雪水;再硬的铁,只要入了炼炉,便总有熔掉的时候”,司马容淡淡一笑,道:“太子的心,藏得太好,掩得太密,风不能侵,雨不能蚀,就像沉睡的火山,看似静止不动,缄默如枯石,然这火山底下的岩浆,却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奔流。”
尹君睿拍掌道:“倘若公子还算不得本宫知音,只怕天下再也无人能做本宫知音。”
司马容轻叹道:“可惜的是,微臣也未能真正看透太子的心。”
尹君睿闻言一怔,继而放声大笑,司马容也跟着仰头大笑,一时间,屋内笑声不止,就连桌上的茶盏杯碟,竟也似附和般发出叮咚相撞之声。
而我扶着床框的手,却禁不住微微颤抖。
不仅我的手在抖,还有我的心,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怦怦’狂跳,几近嗓子眼。
他们的笑不断传入耳内,震得我更觉心慌,背后不知不觉冒出冷汗,渐渐湿了里衣。
尹君睿先止了笑,他看着司马容,缓缓道:“有容大公子在,本宫当不愁寂寞。”
司马容微笑道:“此乃微臣之荣幸。”
尹君睿又道:“只一件事,本宫十分好奇。”
司马容道:“什么事?”
尹君睿淡淡地道:“这到了最后,究竟是火山的岩浆吞噬了流水,还是流水湮没了岩浆?”
闻言,我的脑袋‘嗡’一声响,一颗心急速下沉,而司马容却似毫无所觉,依旧一派从容自得地笑道:“这倒是个有趣的问题,足叫微臣亦不禁好奇。”
眼见二人越说越白,我再也按耐不住,‘腾’一下跳起,翻身下床,就要往外跑去。
我一点,都没有想要当炮灰的意思。如果此地即将成为一个战场,好歹要我让我在这之前离开这里。
不管是岩浆灭了流水,还是流水灭了岩浆,都和我沈儇,一点关系都没有,倘若,我想在找到能源之前,太太平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话。
我必须,时时刻刻,谨记这一点。
“呀!”我的脚!我那该死的左脚!为何总在我慌忙的时候,给我添乱?
随着我的身子往地面滚倒,一左一右,两道人影窜来,同时接住了我。
我猛一抬头,又急急低下头去。
此时此刻,我半个身子在司马容怀里,半个身子在尹君睿怀里,两人都同时抓住了我的手,握住了我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松手。
我偷偷抬眼,只见尹君睿和司马容正对视着,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只这笑,没半分渗进眼去。
生平第一次,我宁可自己摔个鼻青脸肿,也好过眼下这样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沉闷地足以令人窒息。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率先打破僵局。“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尹君睿闻言,转向我,淡淡一笑,道:“看本宫,不知不觉竟留了姑娘那么久。”说罢顺势收手,起身又道:“今儿多有劳烦姑娘。改日定登门道谢。”
我暗暗松气,忙道:“区区小事耳,沈儇实不敢当。”
尹君睿看着我道:“姑娘德行兼备,仁厚为怀,本宫很是佩服。往后姑娘在本宫面前,毋庸拘礼。”
我垂头默不作声。一旁,司马容开口道:“那微臣和沈姑娘就先行告退了。”话毕,便将我抱起。他看我一眼,继而朝尹君睿略一点头,便带着我转身离去。
门外转角处,我的余光掠过了尹君睿,他也正朝我望来,两道视线顿时相撞一处。他漆黑的眸子在黄昏余辉的照映下显得更为沉静幽深,仿佛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