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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爸爸能赚多少钱,那么小的周季是知道的,因为父母从来不瞒她,连家里的钱放在什么地方,她也是知道的。
父母就怕万一……,她能知道家里的钱在什么位置。
小学二年级时,老师做特困生调查,班里还有一个名额,就想到了她,问她爸爸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周季老实告诉他,一个月三千。
老是不相信,那时候在他们那种地方,老是一月工资的工资才五六百。
于是老师就说:“是不是一年赚三千啊。”
周季犹豫了,然后她点头,默认了老师的说法。
老师最后并没有把名额给她,因为一年三千,还不算太穷。
她也曾有,没衣服穿,在父母面前撒泼的时候,她也曾失言,她为什么不生在有钱人家。
其实直到她上学,家里已经不穷了,父母结婚时欠下的债已经还清了,甚至还有不少余钱。父母节俭,那么小的她并不知道原因,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口不择言,竟是句句戳心。
父母是花了多大的力气还了那些债?
她总是听老娘念叨,我们没多少钱,但我们也没债啊。
周季不懂,不过就是没欠钱,有什么好高兴的。
只是高中的时候,她才知道,父母结婚欠下的竟是几万元的债务,那时候的几万元,对父母来说,无意是个天文数字。
老娘说,她在嫁给父亲之前,不知道他家欠了这么多债,不然说什么也不嫁。
但既然嫁了,她就还。她说在周季上学前把债还掉,她做到了。
生下周季没多久,她就到外面打工,她说那时不能看到小孩子,因为会想到她,一想到她,眼泪就忍不住。
生怕做不过别人,生病也在咬牙坚持,所以现在一身病痛。
感冒发烧时看到水果摊上有梨,有点馋,但是口袋里没多少钱,所以年轻的老娘难为情的问老板,一个梨卖不卖,二十几年前在他们那边,水果从来就没有一个个卖的。
老板卖了,老娘说她从来没吃到过那么好吃的梨。
周季初听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是烦躁的摆手,过去的事情不要说了,但是每次回家,路过水果店,总是会买点梨回去。
买的多了,她吃不掉,周季就吃,渐渐地,竟然也觉得梨是一种非常好的水果。
因为要还债,小时候的周季从没有在家里吃到过肉。没到饭点,人家厨房飘出饭菜香味,而她回到家,只有父亲做的白饭和一盆榨菜汤。
那种汤,周季喝了多久呢?大概就是久到她这辈子,闻到榨菜的味道都想吐吧。
周季小时候,极少买新衣服,大多都是表哥们穿剩下的旧衣服,亲戚们说,她还小,穿男孩子的衣服,没什么要紧。对!是没什么要紧,但是她不要旧的。
可是不要也没办法,她不穿旧衣服,就没有衣服可穿。
她是真的恨过,所以才会说出那种戳心窝的话,可是等到她渐渐长大,知道家里那时候正面临什么的时候,她还有什么资格恨。
只恨不得能穿越时光,把小时候的自己打一顿。
烦人!矫情!周季那时候就开始极度讨厌自己,也开始慢慢学着审视自己。
正文 181
今天似乎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要不然,周季不可能总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那些她锁在记忆中,有事没事,都不愿意翻出来的事情,今天全部在脑海里过了一边。
母亲年轻时的遭遇、莫名其妙有了交情的挚友,年幼混账的自己,还有数不清的耳光。
周季的恨,不光是因为穷,还因为她妈打她。说谎,打!骂人,打!哭,打!偷看电视,打!作业没写好,打!什么事情做的不好,都能来打一打。
她之所以不愿意回想,就是记忆不光是美好的。小时候有母亲抱她坐在膝头,也有举手来打的时候。
周季是个极端的人,她能一会儿自卑、一会儿自负。她不明白自卑来自何处,但自负是怎么来的,她是知道的。
因为她爸爸有钱。
她表面默认老师说的话,但内心却觉得老师是个傻逼。同学看不起她身上的校服,她也笑同学是傻逼。
她看同学为五毛钱的辣条争来争去,也觉得他们傻,偏偏同学还觉得她在馋。
不过周季也是真的馋,她有零花钱,每天都有,但是老娘不允许她去吃小卖部的东西。
靠着父母,周季这小半生,经历过三个阶段。
幼年,她过的十分贫穷,童年,家里有钱了,但是父母依旧节俭。少年,整体工资涨上来了,他爸赚的那些钱又不算多了,收入又回到中等家庭的收入。
面对着河,周季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跟这个人在一起,似乎她更容易想到以前的事情。
河剥了花生递给周季,“你吃。”
周季的手被他拉过去,掌心被塞进三粒花生,周季握着这三粒花生,看到旁边的花生壳,一个壳下三粒花生,中间一粒最小。忽然就觉得像她的一家,又想到,自己家好像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有。
周季有些心酸,每次想到以前的事情,末尾的心情,都逃不开心酸。
“你怎么了?”河问她:“你不喜欢吃吗?拿你吃玉米。”
河拿了玉米要去换她手里的花生,周季却忽然把花生扔进嘴里,狠命嚼了。
“干嘛呀?”河说了好多,周季一句都没有回应,放下手里的玉米,河往后靠了一下。
“你说……”
河竖起了耳朵,听周季要说什么。
只听到周季慢慢的问道,“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河多希望这是一个自己能够回答的问题,但偏偏是这样一个问题,周季自己都不知道,他哪里会知道?“我不知道,你要回去的话,我一定会跟你回去的。”
周季笑了一下,笑的勉强,河坐在她的对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周季有些烦闷,“你做这边来。”她比的是自己右手那侧的位置,结果河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
周季的手无意识的敲着桌面,河很紧张,生怕她会把自己再赶到对面去坐。
“我们既然结婚了,我就会认真的对待你。”周季说道。
“啊。”河不懂她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不应声,她一个人说的尴尬,就接了一声。
“你呢?你没点表示吗?”周季撑着炕桌倒是放松下来了。
河不知哪根筋抽了,低头就来亲她,周季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你毛病啊!”
河很委屈,“你不是要我亲你吗?”
语言已经无力,周季只好翻白眼,大概是视线太昏暗,河没接受到,委屈了一会儿后又端端正正的坐好,还紧紧的靠着她。
“我跟你说……”我没心情跟你翻滚。
本来周季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是现在要说起来,怎么就觉得那么难说出口呢?
周季几次三番要说,但话到嘴边,无论如何张不了口,于是只好说道:“来,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嗯。”河似乎表示喜欢她之后,就非常听话,这种听话的感觉,就像是跟一个孩子在说话。
周季不喜欢这种感觉,严格来说,她不喜欢这种男人。
她的择偶要求是一个能和她相互分担的男人,不是一个听话的男人。
说要谈人生的人,没有继续开口,河就看着她,也不催,反正雪天无事可做,他就是看周季一整天也是可以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果然是周季先忍不下去,说了出来。
“我不能看你吗?”河说。
有什么不能,看两下又不会怀孕,再说都结婚了,有什么不好看的,“能。”
于是河就继续盯着看。
“我能亲你吗?”河问。
周季摇头,这头还没摇完,那边倒亲下来了。
亲完还不罢休,“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周季直接跳下了炕,生怕他就要扑过来,只是她才站稳,就看到炕上的河在笑。
她错了,大错特错!河根本就不是什么听话的男人,他甚至有点危险性。
周季觉得头皮发麻,她有点恐惧,偌大的世界,她一个人孤身来到这里,她跟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有天生的理由,回去帮她。再次意识到这点的周季,很慌张。
周季虽然下了炕,但是脚上的草鞋没穿好,所以离炕不是很远,河伸手一捞,就把她捞会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