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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小巧,将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觉得大概只到自己胸口的位置,这在一大群军老汉里头待惯了的将军看来,这是娇小极了。
开着药方子的她很专心,那一丝发丝从耳边垂下来都不自知。将军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可是这个糙汉子却又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于是他只好继续低着头看这个娇俏的小大夫为自己开药。
周语开好药方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将军大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顿了顿,然后极其淡定地把折好都快交出去了的药方子展开来,在口服药剂那边加上了二钱黄连。
将军自然也是看到了,他终于没有继续沉默下去,轻轻地按上了药方子,问周语:“要黄连何用?”
他的声音也是相当汉子,低沉中带了些许鼻音,听着性感极了。
周语抬了抬眼帘,眸中带了些许揶揄的笑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将军既然这么想成为人上人的话,小女也来助将军一己之力。”
她的表情戏谑揶揄,将军很快就知道这小大夫是在故意给自己加苦药呢。
将军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自己可是哪里惹着这个小大夫了?作为军营里的汉子,他很清楚一个出色的大夫意味着什么。这可是意味着自己在半死不活时,她能救自己一命。也因此,军营里的汉子们对大夫都是毕恭毕敬的,客客气气的很。
而现在这个小大夫很明显对自己不满,将军接过周语递过去的药方子,手指无意地摩搓了一下,眼看着人就要走了,他才迟疑着问出口:“项姑娘……在生气?”
他还在想着,是不是那间屋子她不满意,还是给的酬劳太少了她不喜欢。结果,人家小大夫却是来了一句:“医者父母心,看着我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救回来的人这般无视自己的身子,我心疼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不行么?”
不主动会失去,太主动他不珍惜。周语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是顺其自然地过着,如今将军开了口,那她势必要刷刷自己的好感度。
她说的时候,带了些大夫的无奈跟小女孩儿的委屈,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无视她辛苦的劳动成果,去随便受伤。
将军是个心善的人,他并不因为自己身份高贵而去看低别人或者过度霸道,也因此叫周语敢于这么跟他抱怨。
一个铁血的汉子,此时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带着委屈的责怪,竟有了几分手足无措起来。
他垂下眼眸去看她,想为自己解释几句:
“使臣的挑衅若是不接有损国荣,也不是什么大伤……”
“自然不是什么大伤,您只要还留一口气就都不是什么大伤。”
周语堵住了他接下去的话不叫他说出来,然后像是生气一般只顾埋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她掐准了时间晾了他一会儿后,又慢下自己手中的动作,像是开解好了自己一般,又继续道:“我知道您一心为国,您身负重任。可是您是我们所有人的保护神,要是您受伤了,心疼的不止我一个人。所以,拜托您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永永远远健健康康地守着我们。”
她的语气心疼之中又带了些许乞求,配着那担忧的神情,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铁血的将军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身前这小大夫的脑袋:“我知道了。”
他没有答应她日后好好保护自己,因为作为一个要经常上沙场御敌的将军而言,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能这样安慰周语,这就说明他对她还是有些好感度的。
既然已经有了好感,那么接下来发展成爱情也就不难。
将军不太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他本只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大夫,因此也没多想地就去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但是她细嫩的皮肤从他粗糙的掌心中扫过,叫这个糙汉子微微怔了怔。
他看到手心下面的那小脑袋一直低垂着,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她就双手将他的大手拿下来,一把把药方子塞进他的手里,细细软软的毛笔从他手心的单子上飞快地划了几下:“不吃黄连就不吃嘛,还摸脑袋,我才不要长不高!”
她虽然抱怨着,脸上却是红彤彤的一片,在药方子上迅速划完后就抱起自己的药囊奔了出去。
将军还没从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拉了自己的手回神,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尖似乎也被她手中谱写药方的毛笔扫了几下,痒得很。
那一日,周语自然又是得了许多的赏赐,被侍卫们大张旗鼓地送了回去。
那马车里头搬下来一批批精致的丝绸叫人都羡慕得红了眼。
好在周语当初选的地方偏静,人也比较少,除了几个邻居外,也没什么人瞧见。
但是,第二日等周语醒来时,却还是看见了自己心里最担忧的一幕。
枪打出头的鸟儿。
人性的低劣就在于会妒忌那些比自己优秀比自己机遇好的人。
她辛辛苦苦仔仔细细照料着的药园子,一夕之间被人家毁得一干二净,全部的种子和小苗子都被翻出来,断根的断根,残叶的残叶。
隔壁的邻居们也发现了这一院子的狼藉,远远站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周语一言不发地草草收拾了一下,背起药囊去医馆。
她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的小医馆比自己的院子还要惨烈。
药柜里的所有药都被翻出来洒了一地,桌子椅子也都是散了架地随意丢在地上,周语的小药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委屈得直掉眼泪。
虽然知道既然抱了将军的大腿,就要做好被妒忌排挤被政敌迫害的准备。可是做到这样的地步的,还真是叫人心里不爽。
周语忍耐住想去找将军分分钟弄死这罪魁祸首的念头,强忍怒气跟小药童一起蹲下来收拾。
她现在跟将军的关系还没好到能借势教训人,太过于自我感觉良好只会适得其反。
再者说了,告诉将军又能如何?这古代没监控又不能验指纹的,她心里也没个嫌疑人,将军就算感恩护短也帮不了她什么。
小药童收拾着收拾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姑娘这么心善,好几次都不收药钱,为什么还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看着小药童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周语反倒笑了,她走到药童身边蹲下来,抬起黑乎乎的手帮他抹泪:“你哭什么,姑娘我还没哭呢!哭了不就是叫那群等着看好戏的人高兴么?不哭,瞧你这大花脸的模样……”
她给药童擦了擦脸,这孩子还小,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过,很容易就失了分寸。等安慰好了药童,她又蹲在地上,默默地把散在地上的药材捧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棉布上去。这些药材都落了尘,几乎全废,她心里头的心疼都摆在了脸上。
周语埋头捡着药材,虽然不能用,但是还能做做香包什么的驱驱蚊的。她还没注意到人来,等黑乎乎的小手捡到了那人靴子边上时,才顺着他的靴子一路望上去。
其实,说人家大花脸,她自己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黑黑的一条条也不少,看上去跟一个落败的小叫花子似的惹人心疼。
那人见了,虽然依旧一言不发,但是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隐忍怒气,这军营里的汉子生起气来,即使他们刻意收敛了气势,却还是叫人止不住心颤。
他沉默了半响,将地上趴着捡药材的小大夫捞起来摆正了,又亲自给她掸了掸裙子上的灰尘,憋着怒气怕把人吓坏了似的问:“谁干的?”
82
周语是真的不知道谁干的。
她也低估了将军对自己救命恩人的重视程度,还以为这样的小事儿将军不会为她出面。
见这个铁血的将军一脸隐藏不住的怒意后,她赶紧把手中的药材放下,乖乖地站直了回他:“将军,民女也不知……”
他在朝中为官,应该比她更清楚过犹不及的意思。按着她这样无依无靠的身份,得到将军府上下的优待,不引起别人的嫉恨才怪。
林逸低头看见这小大夫一脸无辜的表情,配着头上采茶女似的覆着的那块小方巾,看上去既无辜又可怜。
他不知不觉就收敛起了一切的威压,余下都是平和:“这入室作乱诉讼之类的事,该是太守管治。今日还早,太守应该还在府上,我陪你去一趟吧。”
他说得就是陈述句,语毕就大跨步往外头走,周语只来得及把头上护发的头巾一把扯了,赶紧一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