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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年末犒赏将士时,小王爷却依旧将他打压下来。
初五那年策马狂奔了一宿,天明才胡子拉碴地回到军营。
自此,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一年又一年。
他几次濒临在死亡边缘,愤愤地想他为什么不让自己升上去,甚至连一句解释的口信都不给。
他想,干脆就从了那些邀请算了,起码人家不会这么无视他折磨他。
可一想到那日别离,他俯身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这念头瞬间就消失无踪。
这天下在我,他日当与卿同守同狩。
这话成了他的魔障,叫他自暴自弃地随着他的打压放逐自己,继续当自己的副将,再也没了升上去的念头。
他不求同守同狩,他只想帮着小王爷登上那个位子,看着小王爷意气风发地俯视天下,所有人都匍匐着跪拜臣服。
他又想起在那茫茫雪地之中,那少年郎跳下马来,走到他的面前,垂下眸子来打量,扑闪的睫毛如蝶翼般脆弱。
纵然心里千般万般的不忿,但是……他始终都是小王爷的人。
只要是小王爷想要的,初五都会为他夺来。
不升就不升吧,小王爷这么做,总是有他的道理。
初五持剑站在城墙之上,毫无表情。他遥遥地望着东边那旭日初升的地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提剑挽了一个剑花,又开始了一日的训练。
而他所未看见的远处,有人手持着急召前来。
为官几载,周语被刺杀了总统七次,得逞的三次,只有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这一路走来,心智终于被磨练的够狠也够坚韧。
曾今他或许还会不忍心软,如今则是充分明白了你死我活的残酷。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他自己不出什么大错,这就注定叫皇帝无法明着去弄死他。但是,暗地里想要他死的人,可不止皇帝一人。
主上的猜忌,同僚的嫉恨。
宁小王爷如果想要活得长久一些,那就只能自己做大,将那些人一个个捏死,方能睡一个安稳觉。
晨起入朝听政,午间再回府。
为了避免引起皇族的忌惮猜疑,周语几乎不跟其他大臣们往来,一切的沟通都是通过地下手段。
如今太子跟皇帝争得不可开交,一个死不退位,一个心急得无法再忍耐。
周语的动作也大了许多,开始陪在太子身边吃喝玩乐,不动声色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今声望较强的宁小王爷已经站在了太子这边,一大群朝臣跟着也就站了过去。老皇帝心下着急,又无人可用,只能升新人上来。
宁宇的身份虽然依然不太可靠,但被小王爷弹劾了这么多次,心中必有对小王爷的憎恨,靠这一点他就不会去太子阵营。况且这用人的特殊时期,老皇帝也想不了太多了。
老皇帝铁下心,今日一定要升宁宇。
在朝堂上,周语再一次站出来要反对宁宇的晋升时,老皇帝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奏折直接投到了他的头上:“三思三思三思,因着狭隘的门户之见拖了这青年才俊这许多年!爱卿总要给旁人一个机会吧!”
周语的额头被砸破了皮,那血流下来,湿了半边脸,模糊了他的视线,叫他有一瞬的晕眩。
但他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神志,继续跪着,不卑不亢道:“望皇上三思。”
他用同一个理由去阻拦皇帝,为的就是激起他的怒火,激得他这一次铁下心去升宁宇的职位,激得他亲自把恶狼引入京城。
皇帝手中没有可用之人,想到的唯一能用的,现在还没有战队的人就是宁宇。而他要提宁宇上来,却又被这小狐狸一次次反驳。他气得不行,只想到这小狐狸是要帮着自己的不孝子架空自己的权利。
他没想到,也不可能知道,周语布下的棋盘,大到从朝纲到边塞军营。
甚至民间那几股怎么都消灭不了的流寇势力,这背后的人也是他。
他就如同假寐的凶兽,静静地看着父子两的自相残杀。只等着时机到来的那一天,自己走上那尊贵的地位。
皇帝此刻被他气得忍无可忍,再也不想见到他似的愤愤道:“此事已定!无须再议!退朝!”
皇帝甩袖离席,等人走远后,周语才慢慢站起来。
他的身侧自然是一群嘘寒问暖的从属臣子,太子也是不冷不淡地来安慰了声,表示了一下,小王爷的心意他都受到了。但是一个区区的宁宇对他的登基大道并不能造成什么影响,小王爷不用太过谨慎小心。
周语摆出一切但凭君主吩咐的模样,只道了一声好。
他走出宫门,大摇大摆地去了京城最富盛名的一家医馆。明着是去治疗今早被皇帝弄伤的额头,暗地里却是把一封守信交付了可信之人快马加鞭地送去军营。
短短几年里,这京城开出如此多的医馆茶楼,皇帝太子都不加防备,这两人也实在是窝里斗得太厉害了。
这让周语的布置便利了不止一点点。
眼下他手中有消息,太子逼宫在即,已经把手中的兵力慢慢聚集过来了。因此老皇帝今日才说什么都要召集宁宇回京升做将军,他也是想把太子手中的兵权更加分散开来。
周语现在手中没有多少兵力,几只流寇并不能敌得过那父子两手中的正规军。
但是,没有兵力,他也可以借用兵力。
这里的兵权握在三种人的手里:皇帝,太子和将军们。
太子的兵要跟皇帝的兵斗着,将军们大部分都是作壁上观,谁都不帮,日后为人臣也好说话一些。
而所有将军里的兵权,要数跟着老皇帝一起打天下的赵老将军最大。
当朝赵老将军只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还不能进官场。但是,他却有一个打小宠在手心的千金,正值待嫁。
太子想要赵家姑娘,皇帝也想要赵家姑娘。
但他们的动作都不及周语的快,两人还在彼此争着时,周语已经在街上,飞身救了一个差点被飞驰的马撞到的便装姑娘。
那儿郎俊俏挺拔,即使额上带伤也损不了他的风华。他紧紧地揽着怀中人儿的纤纤细腰,低头望去的眼眸流露出一片惊艳。这一贯冷漠的脸上,此刻也总算是有了些许堕入红尘的人情味儿。
那女儿也是娇俏,双手覆在那人胸膛,含羞抬眸回望去,只一眼便再也看不进其他的人。
奉旨连夜赶来的初五,瞧着那半道上旁若无人地深情对望的男女,喉间似有鱼刺哽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痛。
皇帝的急召早在三天前就到了,但初五并没有动身。他的小王爷还没有召他回去,初五又怎么敢自己回去?
而昨天收到小王爷的手信后,他几乎是即刻就动身,驾着汗血宝马往京城赶,生怕迟了一分一秒……
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满心欢喜,急不可待。
然而,还没来得及跟小王爷见面叙叙旧,他首先就看见了小王爷飞身去救那女子。
几年未见,他长得这般风华绝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依旧如深渊般难测,但是唇红齿白的好相貌,却是该死的叫着京城的女子一个个都芳心暗许……
他的额头带伤,听说是被皇帝砸伤的,也不知道还疼不疼……
小王爷轻轻地抱着怀里的女子,那双狭长的凤眸轻飘飘地瞥来略带警告的一眼,叫初五不得不回神,逼着自己继续快马加鞭地往宫门赶。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那女子娇羞无比地窝在俊俏男儿的怀中,互相对视着,一眼万年……
初五闭了闭眼,复而又坚定地看向那朱红的宫门。
这世上有些人,注定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世上也有些事,这辈子都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
他是宁宇,是初五。
他是小王爷的宁宇,也是小王爷的初五。
这,便够了。
68
周语在朝上跟赵老将军提亲的时候,皇帝气得瞪眼吹胡子,而太子诧异了一瞬,转而拍手叫好。
对太子而言,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周语娶了那赵家千金,获利的都是他。可是对于皇帝而言,这赵家千金背后的兵权可不能让给太子。
他年岁已高,也知道若是自己要娶人家黄花大闺女,指不定就逼的赵老将军直接把贵女送更加年轻俊美的宁小王爷府上了。
可是就这么眼睁睁地同意,看着赵老将军的兵权给了太子阵营,他也是不肯。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