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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会有打电话发短信视频,但是现实生活中,真的是好几个月没见面了。
贺栗看见她的表情,大概也明白了,他继续摆出一副知心哥哥的架势劝慰:“我知道,这很难熬,但是你这一生必须要好好相待的人,就是你爹妈。你不像我,已经过了那么多世,爹娘都埋入黄土了,你的爸妈现在还健在。作为你的老板,我决定给你放一周的假,让你回去看看爸妈。”
周语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
她都好几个月没见她爹妈了,他早不关怀晚不关怀,为什么偏偏到现在来关怀送温暖了?
“哎哎哎,小姑娘,你这不信任的眼神怎么回事呢?会不会看人啊?我是你老板,老板!我给你放假你还不感恩戴德地道谢?”
帅不过三秒,在看见周语表情的那刻,贺栗瞬间炸毛,抽出一把折扇来点着周语的脑袋振振有词到。
周语躲开他的扇子,只问了一句:
“老板,带薪休假么?”
这下一秒,她就被贺栗连人带袋子地赶出来了。
好吧,看架势还是没工资拿了。
这外头的天正正好,黄昏时刻,太阳已落,月亮还没升起,一片昏黄笼罩着四周,恰恰好的逢魔时刻。
周语戴上帽子,掏出袋子里头的粉底腮红来,对着自己一顿打理,把自己的肤色弄得像人一些,这才打了一辆车往自己家里头赶。
贺栗虽然看着小气,该准备的却是都帮她准备好了,那袋子里头不但放了化妆包红包,还有一些老年人的营养品。
虽然这些东西全部拿着蛇皮袋装真的很掉身价。
周语心情忐忑地看着车子离自己家越来越近,手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蛇皮袋。
她的父母……她经历了这么多世,感受到了来自各种阶层各种家庭的父母的关爱。曾经有一度让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们都对她掏心掏肺,他们都疼爱她到自己再也无力疼爱她。
可是在这里,她的父母是不一样的,是她最初的起始点里的父母。他们陪伴她走过了普通人时期的生活,一起感受平平淡淡的幸福。
而如今,他们日趋渐老,可是她却永远只会保持这一个模样。或许她也会老吧,可是至少到现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头发不再长长,例假不再来临,皮肤不再变化苍老。
终有一天,他们白发苍苍地躺在冰棺之中,可是她却依旧年轻如今日,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地送走他们。
贺栗说得对,她是要好好地相待自己的父母。现在,光是想象他们会离开自己,她都觉得喉头干涸不已,眼睛酸仄难受。
到了站下了车,周语拿着一堆东西往自己家里头走,前方一片火烧云红艳艳地迷人眼,她心里头隐隐有不安,更多的却是对即将见到自己父母的喜悦。
52
火烧云很美。
如果底下没有那熊熊烈火做衬托的话,它一定会更美的。
周语的爸妈住的是别墅区,这里每一栋屋子都隔得很开。但是,单单就是那栋周语最不愿看见的屋子起了火。
火光冲天,用着要烧毁一切的架势。
周语手中的袋子来不及提上,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却被那道黄色的警戒线拦在外头。
现在这么晚了,她的爸妈早就休息了,眼下都在屋子里,在这火海中,生死不知。
周语的眼前一片空白,她隐约间仿佛看见有什么人过来拉她。
抬手提脚,一个过肩摔摔到一边,她头一次无比庆幸自己拥有非人的能量。
吸血鬼是极为畏光怕火的,可是周语生生地克服了自己本能的恐惧,匆匆地夺过一旁救火人员手上的水桶往自己头上淋下,头也不回地冲入火海中。
一楼,二楼,三楼……
她被烟熏得说不出话来,眼泪生理性地流个不停。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兜兜转转,完成无数个人的心愿,扮演无数个人的妻子儿女,难道就无法完成自己父母的心愿了么?
明明,在所有人的心愿执念中,他们的执念最是简单,最是微不足道。
小语儿,你有空回家吃顿饭吧,爸爸给你煮了你爱的大骨汤。
这样一句心酸的嘱咐,难道就要成为遗言么?!
对不起,我回来得这般迟了。不是不愿意回来,只是……再也没办法跟一个人一样地活着了。
每一天每一天都能听见动脉里血液流动的美妙声音,新鲜血液的芬芳一直都在吸引着自己,真怕哪一天克制不住……伤到了自己最爱的那两个人。
可是现在,就要连伤害他们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步,两步,她走得艰难。
头发被烧焦的气味一直传来。
她终于走到了爸妈的卧房那里,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已经快塌下来的房门移开。
一阵巨响,一阵飞烟。
那床上两人,都已经是白色骨灰模样,却依旧相拥而眠,小小地缩在那一角里头。
他们临走前,该是多么痛苦绝望,到最后牵手一起赴死。
他们的怀里,是那早就烧的没了照片的金属相框架子。
那是唯一一张的全家福。
人到了极度悲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脑子一片空白,心痛无以复加,天地失色,全身血液倒流……全部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她的悲切。
自从那天成了吸血鬼后,她的人生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一路的下坡路。
最熟悉的两人,如今也离自己而去。
现在还剩下什么?
现在这个世界和她攻略的各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同?
有谁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伸出手狠狠地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必须经历的时刻。
送走一个又一个疼爱自己的人。
哭啊抢啊捶地啊,都换不回他们的一个回首。
终于有一天,轮到自己了。
可是那一天,却永远都降临不到周语的身上了,她被迫不生不死。
她醒来的时候,眼底终于是真正的古井无波了,丝毫不见波澜,完全没有起伏。
贺栗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瓶子。
那瓶子里头,是一小簇的灰。
周语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
握得她的手心发疼。
她站起来,用力地扯过贺栗,将他压在墙角哑着嗓子质问:“你叫我去看我爸妈,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会这样?!”
所以他会莫名其妙地帮她准备好一切,所以他会迫不及待地叫她回去看爸妈。
看的,却是连最后一面都算不上的见面。
贺栗由着她将自己抵在墙上,握着自己领口的手慢慢地收紧。他面色不改地拍了拍她的手,同情而又无奈:“我有所预料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事。我可以预知别人的未来,但是你跟妞妞,一直都是特例。”
他心中有所预测的时候,就急匆匆地赶回来告诉她,甚至都没顾得上自己的在任务中受的伤。只是,这预测,却只能让她更加地感到悲哀。
不过,也比他好些吧。
他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只能从别人的嘴中,听闻自己的妻子是如何屈辱地死去,又如何被那群畜生一块一块唾尽。
她连骨灰都不曾给他留下做个念想。
而他好歹还帮周语抢到了一丝的骨灰,留着做个陪伴。
周语慢慢地松开手,她也知道自己的迁怒来得毫无道理。
可是真的控制不住。
心里头不但空落落的被剜去了一块,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失措。
以前总觉得再怎么样,自己总还有个归去的地方,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来不及做心理准备,他们就离开了她,叫她挽留不得。
“对不起……”她捂住脸,蹲下来,叫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贺栗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长发,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你永远都不需要向我道歉,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能互相陪伴走下去了。”
周语紧紧地抱着他,终于头一次,嚎啕大哭出声。
她完成了无数个陌生人的心愿,却做不到去陪爸妈吃顿饭,这是她一生的遗憾,像一根刺梗在喉间。
咽下去也痛,吐出来也痛。
三个月后,周语开始继续接任务。
她没解释为什么消失了三个月,贺栗也没有问她,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