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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空哼了一声,转过身望天,不去看她。
等她在他背后悉悉簌簌地都收拾好了,净空才再次转过身来,一声不发地赶路。
他只想快些找到那老树精的儿子,把这只麻烦的妖精甩掉。他堂堂的一个除妖师,带着一只妖精办事,这传出去他还想不想留在除妖师会了?
净空加快了脚步,也不管身后那只妖怪跟不跟的上。
周语慢吞吞地跟着他,她不像他似的还拿脚走,手持一把刀砍去挡路的东西。她慢悠悠地飘在他的身后,遇到绕不过去的就升高些越过去。比起净空走了一小段路的满头大汗,周语悠闲自在得跟出来郊游似的。
她之前见他开路走得这样累,好心好意地唤出自己的藤蔓帮他铺路前行,结果被这个冷漠无情的除妖师当作挡路的一起割了,这让周语有些不悦,干脆收起了所有藤蔓,让他自己开路去。
一直傻傻地付出不求回报的人,到最后人家终究会如你所愿,真的不给任何回报。
周语并非圣母,有来有往的帮助才会比较值得,一直踮着脚的讨好定会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
她乐意帮他,只要他给点好脸色,别整天跟她欠了他全世界似的就行。
可是这么低限度的要求,他都做不到。他不屑她的帮助,平日里不是冷笑就是冷哼,仿佛他们人就要比妖高贵上多少似的。
周语侧了侧头去看他,他在下方走得缓慢而艰难,荆棘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皮肤上割出一道道血痕来,那些血痕开始还只是细细浅浅的印记,随着他的动作便有血丝透出来,一道道斑驳叠加,在他的皮肤上纵横错织,像是蒙着一层血色。
但他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似的,依旧不断前行。
周语往前飞了一段路,又转回来,在净空的面前停下来。
她怕他绕过自己走远,于是便在他进入一条石道时去堵他。
那条石道是千百年来流水侵蚀而成,也是通风的好去处,也因此一直都有风从在石道中穿梭着。那些荆棘的种子并不能在石道中成长,两旁的荆棘丛都是绕开了这石道生长,等它们长得足够高后,又在石道上空交汇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荆棘丛中,人为地被放了一条甬道来行走。
净空已经走了一大半的石道,要他回去再绕开她是不太乐意的。但他也不能跟她似的飞上去,绕过眼前这只碍眼的妖精。
净空只能停下脚步,冷漠淡然地去看她,想着这只烦人的妖精又要干什么。
这只恼人的妖精背着光,那身浅紫色的薄纱在阳光的透视下隐隐约约露出曼妙的身姿。她的身后有风吹来,她披散着的发丝顺着风,飘到了他的面前。
净空避无所避,这石道太窄,他一个大男人在之中连转身都困难,更别谈什么避开。
他只能皱起眉,看着她,无声催促她赶紧说事儿。
周语轻轻地把一把刚采的药草放到他的面前,又主动后退了几步:“我知道你嫌弃我,但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这个样子出去,还不得吓死外面那些人类啊。”
这嫌弃在自己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是一回事儿,一旦被嫌弃的对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或许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心里嫌弃她,可一旦被提出来,总是少不了几分心虚愧疚。
她明明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却要被人莫名地嫌弃。这跟自诩公平公正的人类口中的冠冕堂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净空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周语看了看他并不特别反感,又唤出了藤蔓绑起一块石头,把那药草捣成了碎,采了一片大叶子托着,往他的脚边送了送:“这只是给你的回礼,你帮我一次,我便也帮你一次,你也犯不着自己再去乱想些什么。”
她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也不去为自己的付出邀功请赏,迫他对自己照顾些。
净空看着脚边的药糊,又看了看身前这只努力示好的妖精。
他弯下腰,素白的手终于捡起了那片盛了药的叶子。
“逼着我送信跟妖怪为伍,下了禁制限制我的法力,还指望一把漫山遍野都找得到的药材做回礼,妖精就是妖精,没脸没皮。”
然,即便是接受了好意,口上还是不服气。
他也知道将老树精的压迫发泄到她的身上,是有些不大妥当,因此最后那句臭不要留的妖精在舌尖转了一圈后,还是换成了较为委婉的没脸没皮。
但周语并不知道这冰山脸除妖师心里想过了些什么。
她心中只道,这除妖师还真是难处,滴水不进,比磐石还硬。
两人又走了一个下午,在日落时分才到了城郊的村庄里。
净空冷眼看着这只笨妖精,穿着那一身衣不蔽体的料子就要进村,他忍了忍,一把将她拉回来,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一件衣服给她:“穿上,来人的地盘就给我像个人些。要是你那些妖精习性露出来被人追着打,又会连累了我。”
周语早就等着他把衣服拿过来,她笑盈盈地应了,回头就笨手笨脚地把衣服穿好。
净空再看去,发现这妖精还不是太笨,至少穿衣服还会穿,无需他再动手帮忙。
早在一路上,净空就知道了这妖精的战斗力也就等于贵族公子哥儿们的花拳绣腿,何况他在她身边监视着,也不怕她当着他的面去害人。
因此,他等她穿好衣服后,就带着她进了村,并没有多交代或者威胁什么。
周语穿着净空的衣服,除妖师的衣服一般都比较特殊些。因为追踪妖怪的需要,他们的衣服经常有很多暗袋,防水防火更不用说了。
净空穿着时,只要腰带一紧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而周语从身高体型上而言,都比不得净空,她不得不把过长的袍子往上提了提,用比较宽的腰带把腰部提上来的多余的布料裹进去,虽然看着比较正常,穿着却是十分难受。
她还戴上了兜帽,把自己异于常人的发色掩去。
妖精的头发和眼睛无法改变颜色,因此虽然妖精能化作人形,但很少能混入人群。除非这妖精能化出人一样深色的瞳孔跟头发。
净空作为除妖师,杂七杂八的药剂肯定少不了。但他现在的改变发色的染发剂恰好用完了,只能让她带着兜帽,自己小心些。
等找到了借住的人家,净空留下了周语一个人来照看行李,自己去外面寻找有没有药剂铺能买到染色剂。
他叮嘱周语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伤害其他人。
但是他却忘了叮嘱人们不要互相伤害。
周语本只是想去外面喘口气,还没推开门就听到了隔壁的窃窃私语。
感谢这里破落农户隔音不好的墙壁,让她得以听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在边远地区或者是贫穷的地区,法律常常都视为无物。
可怜的人们只知道生存下去,而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
周语听见那个男主人在跟他的妻子说,这两人是除妖师,除妖师都有钱,还被下了规定不能伤害普通人,不如我们打劫他们吧。
他的妻子还有些害怕,但这害怕比不上即将拥有许多财富的幻想来的猛烈。
农户又说,你看,除妖师都那么有钱,我们这么穷,只拿他们一点点钱财,上帝会原谅我们的。
他们那么有钱,分我们一些也没关系的吧。
这些愚蠢的农户们,他们懂得一点点的法律,自然,这些法律都是有利他们的。
他们本身却无视法律,为所欲为。
法律永远只能约束那些懂法的人,愚昧的人依旧是愚昧。
周语突然就不打算出去了,她重新坐回了房间里,十分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期间,农户的妻子进来送了一篮子面包。可以看得出,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具诱惑力的东西了。淳朴的农民端上了家里仅有的一点口粮,不知道实情的人看着真是快要感动死了。
周语闻了闻,妖精出色的嗅觉告诉她,这里面放上了他们家里能找得到的所有□□。
愚蠢的人害起人来更加心狠,他们无法控制也不知道怎么控制药剂含量,只能拼命放。害了人后又一句:我们并非想要杀人,我们只是穷,想要一点额外的钱财。
然后摆出一脸讨人嫌的可怜姿势,跟上帝忏悔一会儿。于是又心安理得地开始享用非分之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