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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仙芝回到长安,给父母请了安便去延王府找柳婕妤,柳婕妤知道他的来意,赐坐便问道:
“高将军!近来可好?这次回来可是要与父母商量终生大事?”
高仙芝拱拱手,道:“多谢娘娘关心!正是!”
柳婕妤了解高仙芝心中还是难以割下何满子,可婚姻大事,高老将军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做主,选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做高家的媳妇。接着道:“何内人这些天就要出宫收集一些民歌呢,不知……这外面不知是否太平,有没有什么意外!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高仙芝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克制内心的欢喜,道:“不知娘娘是否知道何内人带多少人一同出去,是否有人护送?”
“这我还不知道呢!待本宫入宫问问再告知将军!”
高仙芝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窃喜。道:“娘娘!您……您是我的恩人啊!”
柳婕妤笑出了声,道:“高将军!我是理解你和何内人的!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挂念在心上的人,可这世间美好之事,多数都不如意,有情人难成眷属啊!这种情感就像一朵在狂风中盛放的花,娇艳,美丽,可一不小心就被狂风刮走消散了,人生难以掌握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柳婕妤的眼神伸向延王府院里精心呵护的花,但眼里装满的,却是遗憾和有关那些遗憾的往事。
高仙芝道:“是啊!现在的我,就想在那些不可琢磨的狂风中,全力挽留我想抓住的那一朵花,即使很多时候,我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是娘娘您给了我和她短暂的机会,见上一面,知道彼此过的还可以,这已是我和她莫大的安慰!”
高仙芝说着便红了眼眶,柳婕妤从她微颤的声音里听出他此刻脆弱无助的心情。故意没有正看他的眼睛,叹了口气接着道:
“将军年纪轻轻就得到皇上的赏识,常年驻守边关,要找一个心仪的女子应该不难,为何……为何将军非要这样折磨自己,抓着一个得不到的人,弄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呢?”
高仙芝久久未回话,片刻后,道:
“有些时候真的由不得自己,娘娘您做得到吗?正如您所说,您有过挂在心上的人!如今你可曾将他淡忘?”
“不瞒将军,从来都没有过!”柳婕妤回答的跟干脆,看着被折磨的高仙芝,她仿佛就好像看到自己。所以,不知出于和何满子的交情,还是对高仙芝的同情,她总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何满子和高仙芝相见。也许她只是在用减少别人的遗憾,来弥补自己的缺憾……
柳婕妤答应入宫了解何满子出宫收集民歌的日期,高仙芝起身回府,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傍晚,延王府派人送来消息,说何满子后日便会出宫前往甘州一代,高仙芝一听,大喜,那边正是自己来回长安的必经之地,本想让人回去告诉柳婕妤再帮忙让她护送何满子,但一时之间太高兴,跨上马又再次前去延王府见柳婕妤。
“娘娘!您可知是何人护送和内人?可否由我代劳?”高仙芝气喘呼呼地问道。
“这应该不难,何内人去的地区是将军你去安西的必经之地,比常人熟悉地况。”
隔日,柳婕妤到梨园了解护送何满子之人是宫廷侍卫华刚,找个借口见了皇上,说华刚对该甘州的地势不是特别了解,可让高仙芝代他护送何满子。皇上听后觉得有理,便准了。
得到消息后,高仙芝乐开了花。特地修剪了在边关来不及修剪而疯长的胡须,换上当年何满子给她做的黑色褐色外衣,只等着宫里把圣旨送来,自己便立刻前往。。
☆、第四十七章 再入宫廷
宫外平康坊。
娜则往香、柳姐、尔达西斯在万花楼内和兰姨说着话,因为担心楼下和外面的人听见,兰姨收起了往日的大嗓门,道:“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你们是不是疯了?啊?”
娜则往香道:“兰姨,我也在你这这么久了,钱你也赚了不少,我真的有事,一段时间可能我还会再来了,你就和其他人说天水仙哥隐退了,我再回来的时候会通知你挂牌,好么?”
兰姨有些鄙夷和不解,歪斜着眼睛不说话。柳姐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道:“哎哟!我的姨!本来这丫头要走,我也是不答应的,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可是……可是人家这孩子要报恩,恩人有事,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是不是?你就别再为难她了,她这些天为你赚下的钱,估计都比你这万花楼以往一年赚下的还多,大家还可以再合作嘛!”
“哎哟,我说柳啊,恩人有事就给他点钱不是更好么?你说这天水仙哥一走,客人们要见她我可怎么办呀?”
“兰姨,”一旁的尔达西斯道,“这不是钱的问题,天水仙哥走了,还有其他姑娘,这里不可能是所有姑娘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再说娜她并没有和你签下任何契约,她担心突然消失会给你这里带来不便,所以通知你,你就别再让她继续待在这里了。”
“咦?你这臭小子!”兰姨听尔达西斯说到契约,就有些火大,因为她自认为和柳姐是老相识,不用那么麻烦,所以就没有签下任何字据。现在,唯利是图的兰姨觉得自己被老熟人坑了,吃了大亏。柳姐看得出她的意思,道:
“得,我的姨!这样吧!反正娜的钱也赚了不少,就再给你一些吧!省得她没事老赏给那些孤儿乞丐和昆仑奴。”
这话一出,兰姨立刻眼前一亮:“给多少?”
娜则往香道:“一千两!”
“什么?我说丫头,你赚了那么多钱,你给我一千两?当我乞丐啊?”
“那你要多少?”
“最少……也得一二十万两吧!嘿嘿!”兰姨那涂满胭脂,因为皱纹的沟壑太深而显得像挂满蛔虫的脸,露出让人反感的笑容。
“给一千两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你是想怎么样?如果要,明天就过去柳姐那里拿,不要就算了。”尔达西斯也开始不客气起来。兰姨两眼喷火双手叉腰就要开骂。柳姐上前挡在兰姨面前,道:
“他说的没错,我们本可以什么都不告诉你一走了之,你也赚了不少,不吃亏。这一千两是白给你的!”
兰姨见留不住人,这一千两不要白不要,道:“好!你们快从后面给我出去,免得被人看见,老娘还要做生意呢!”说完转身急匆匆地进了楼。
尔达西斯拉着那则往香的手朝后面走去,柳姐跟在后面也一起走了出来。后院道路边,冬冬和建已经在门外等候。
看到他们出来,冬冬上前道:
“还好你们出来了,要不然我和建就要冲进去了,兰姨那老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有的是办法拖死人家姑娘。上次阿兰就是不愿意做了,被兰姨活活打死的!”
“你也不看我们有谁!这么个大商人在,兰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不是?要是真闹起来,她一千两就没有了,天上掉下一千两银子,她个老鸨子又不是傻子。”柳姐打着哈欠说道。
“一千两?你们还要给她一千两?凭什么?娜为她万花楼赚的钱估计都可以买下整个平康坊了!”冬冬有些火大。
“呵呵!说真的,我刚才还真担心兰姨耍什么手段,不让我们走呢!”娜则往香道。
“我不是说了吗?她一老鸨子再怎么会耍手段,都是为了钱。你有了钱,和她什么都好谈。”
“怕什么!我不会让她伤到你的!”走到马车旁,尔达西斯扶娜则往香进了马车,冬冬一跃跳上马车,拿起马鞭轻轻在自己手掌上敲打,嘟囔着:
“一千两……凭什么?一千两……一千两都可以埋那个老不死的好几次了!”
上了马车后,柳姐伸手戳了戳冬冬的后背,道:
“臭丫头!可以了!花钱消灾!就不要再念了,听的我想发火呢!”
“一千两说没有就没有,我心疼!还不让人念了?”
“哎哟!还和我顶嘴!这钱可不是咱们的,是娜的!再说了,一千两听起来是有点多,但是……要是和我们的总数比起来,那还不是拔了一根毛的事儿吗?”柳姐哈哈哈笑了起来。
“说是这样说,我穷惯了,老觉得被人挖了一块肉似的难受!”冬冬回过头来说道。柳姐朝自己女儿翻了个白眼,道:
“臭丫头,你跟着你老娘我,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可也没怎么让你受穷啊?你饿过肚子吗?我让你乞讨过吗?穷惯了这话什么意思?老娘我以后要吃香的和辣的,住贵族们住的东市,不会让你受穷了!”
“东市?我可不要,你住东市住的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