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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智黎轻轻推开许和子笑着说:“什么姐姐?都是阿姨了还想做人姐姐?一边去!”众人听着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孩子!你几岁了?记得回家的路吗?”贺智黎用手绢擦了擦她脚背上的土,“你这小脚啊!要快些上药才行!”
“12岁了!我不能回家去!回去了我父亲会再把我卖掉的!”
“哎!当爹的没几个爱女孩的,估计你母亲得伤心成什么样了!播州到这可远着呢!”
说到母亲,女孩低着头便掉下了眼泪。何满子伸手摸着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啊!要不这样,贺前辈!你先将她收留在你那!过些时日看着孩子是不是做艺人的料,如果她有些天赋,就让她进宫做我徒儿吧,也算是了了我最近的一桩心事!”
“哎呀!这样就太好了!这孩子一看就是吃这碗饭的,瞧这精灵模样,放到梨园肯定是个人尖,我怎么没想到呢!”
看许和子手舞足蹈地说着,贺智黎打趣:
“你这疯丫头,你姐姐忙着找接班人,倒把你乐的合不拢嘴了?过几年你也该找个了!”
“贺前辈,满子姐姐与我和这孩子这么有缘,将来啊必定倾囊相授!你现在就好好让这孩子在你那呆着吧,看看她的底子怎么样,过些日子我们会出宫来看她!”
“好!那我就不与你二人同去慈恩寺了!回去给这孩子上些药,你二人路上小心!”……
就这样!我灰头土脸地钻出那辆要将我拉向平康里巷的马车,拼了命地一路狂奔,用尽了力气彻底绝望时,竟在此因祸得福,遇到了几位在我生命中留下深深印记的我的师长、朋友、比亲人更亲的人!她们的善良、对艺术的专注和那精益求精的精神,深深地影响着我后来的艺术生涯!
慈恩寺内。
何满子和许和子二人漫步在前往佛堂的广场上,远远望着屹立在广场中央的那颗娑罗树,许和子不禁悲从中来:
“姐姐你看,上次来看丽冰的时候,我还以为它是课枯树。现在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长出了绿叶,耸入云天!”
“是啊!树木总会在寒冷的冬天默默地储存着能量,待来年又会再次生长。而人却不一样!年华一旦过去,便是一步步走向枯萎,慢慢凋落!丽冰终归不能像佛树一样挺过来!”
二人站在原地停伫了许久,烧香拜了佛便回宫。
宫外流光殿内。
窗外不时传来阵阵二胡、古筝等乐器交织的弹奏声,贺智黎在房内给娜则往香抹着金创药,因为双脚有伤不能沐浴,便让丫鬟准备了温水,亲自给娜则往香擦拭身子。
在陌生人面前脱光衣服,即便是个老人家,12岁的娜则往香也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贺智黎看出她的不自在,将毛巾润湿递给她道:
“给!你已经是个姑娘了!自己擦干净身子,一会儿换上干净的衣裳。等你脚好了让姗姗带你去看看长安的大街!吃湖人做的美食!以后就跟大伙在这待着吧!这里有很多民间艺人,大家在这处的可热闹了!”
娜则往香接过毛巾,在身上擦拭起来:“姗姗是谁啊?”
“就是刚才给我送金创药来的那个小姑娘啊!她今年也12岁,二胡拉的可好了!以后你们就一起玩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看这雅致的房间,宽敞的庭院,娜则往香不禁就联想到那个卖掉自己的夫人。以前,她有事没事就带自己出入类似这样的庭院——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
“因为……因为我们有缘!”贺智黎慈祥地笑了起来,这属于老人独有的慈祥让娜则往香想起自己的祖母,她的头发也如贺智黎这般花白,说话时嘴角的皱纹也会因为微笑而变得更加和蔼可亲。
“那你会卖掉我吗?我什么活都能做,但是…但是请不要让我做柳姐做的那种人!”娜则往香近乎恳请道。
“娜!我们不会卖人!我们憎恨那些贩卖人口的人,你知道吗?”贺智黎摸着娜则往香的脸,看着她明亮的双眼说道。
“那我以后会帮你做事,我什么都会做,劈柴、煮饭、拖地、洗衣服我样样会!”
“不!孩子!你可以做的,远比这要多得多,你注定是吃这晚饭的!”
贺智黎双手捧着娜则往香的脸,一如当年我过年看何满子和许和爱一样充满着自信……
未央宫夜深了!又时可儿出去见寿王的时候。
因为前些日子宫内发生了查房的事,她最近变得更加谨慎。禁舞的时间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梨园没有人通知她回去,她对此也不在乎。这段时间以来让害怕的的,倒是前段时间深夜去见寿王时,看见公孙大娘、供奉官李辎和任鸿方三人抬着一个麻袋进入沧池边上最精密的树林里,当时因为害怕她没有跟上去,不过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在托着什么东西进入林子里。为了见寿王,她都是硬着头皮经过那片林子。
☆、第二章 深宫夜话2
见了面,梅可儿扑上前,寿王张开双臂接住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梅可儿道:
“王爷!最近我总觉得忧心忡忡,烦躁不安呢!”
“为什么?宫里最近不是没什么事吗?”寿王只顾抚摸梅可儿的秀发,并不把她每次大致相同的担心当一回事。
“因为……因为我每次过来都要经过那片林子吧!公孙内人和任都知她们拖着个麻袋进入里面的画面总在我脑袋里浮现。我知道她们把清清的尸体转移到那里面埋了。清清生前我们只有在节日期间偶尔才会碰到,可不知为何,现在我脑子里,她的一瞥笑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一想到她我就心慌得不行,就想到任都知和李辎大人他们几个托着麻袋穿入林子的黑影!”
“你就爱胡思乱想,所以才会这样!忘掉这些吧!啊!这宫里死的人还少么?况且公孙内人她们也不算得逞、何内人也做了都知,罗袁珂做了都都知,她们两人都是心善之人,更不会让任鸿方和公孙大娘胡来,我们不把她们移尸的事说出来,只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已。清清会理解我们的!”
“嗯!”
寿王和梅可儿抱在一起,就像这冷清的宫外。长安城内所有真心相爱的情侣一样,用体温温暖着彼此!
而此时,谢阿蛮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近日来,杜昭仪总让她穿不同衣衫对着一幅画模仿画中人的神情。杜昭仪苛刻地要求她要做到一瞥一笑都要符合画中人的神态。自己已经很努力在学,可杜昭仪仍觉得不够好、不像,而且每一天都要重复做同样的事:跳同一支舞,说同样的话、走同样的步子……杜昭仪和两个嬷嬷每天形影不离地跟着,连吃饭喝水都要有固定的姿势和神态,估计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被逼疯不可。
腰酸背疼难以入睡的谢阿蛮起身点上蜡烛,揉了揉眉头就披了件衣服出了寝殿。
夜已经很深,随是初夏,但沧池太大,夜里降了温,雾气便从池内像四周扩散。走着走着,在殿外花园里似乎听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就像上次梅可儿走路的声音么?因为这次没带灯笼,她跨几步转到一旁的海棠树后躲了起来,穿过浓雾那身影渐渐清晰,披着黑色斗篷的梅可儿缓缓走来,等她梢梢走过去后,谢阿蛮跳出来一把就抱住她,装男人的声音说道:
“被我抓住了吧!”
“啊……”
这一下把梅可儿吓得破了胆,惊慌失措脸色发白挣扎着大叫了一声。挣脱后转过头来的她才发现,身后的谢阿蛮一只手捧着腹部,一只手指着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梅可儿上前便推了她一下:
“你这怪女人!又是你!这么晚不睡出来吓人!把老娘我吓得……吓得魂都没了!你说怎么办吧!”
“哈哈哈……你……你……你说……怎么办?”
看谢阿曼笑成这样,梅可儿故作生气就要往前走,谢阿曼收了收笑声,喘着气道:“哎哟!别走啊!哎哟!笑死我了!”她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喉,“我才要问你怎么这么晚不睡出来吓人呢!也不打个灯笼!”
看谢阿蛮对自己的事情并未有所察觉,梅可儿瞪着她道:“就许你不打灯笼出来吓人?就不许我出来转悠?”
“哎哟!死丫头!笑得我肚子都硬了,这几天去杜……去练舞练得我腰酸背疼的,被你这么一逗,倒是把我的劲骨都疏通了不少!还得好好谢谢你才行呢!”
“去你的!谁要你谢了!走!去哪儿坐说说话去!”梅可儿指着上次两人坐过的石凳。
“走!哎哟!从没看见你吓成那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