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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这里面是卤猪肉吗?”二郎咽下一口就问。
史瑶:“不是,是红烧羊肉。现在的猪肉比以前好吃,太官令那边也不备猪肉。没猪油了,他们才会送猪肉进来。平时我们想吃得提前和太官令讲一声。说到油,花生还没榨出油来?”
“应该没有。”太子道,“自从父皇回宫,孤就去过一次上林苑,去那边也是有事,忘了问花生的事。改日阴天,我过去看看。”
史瑶:“别去了,阴天也不凉快。父皇还去甘泉宫吗?”
“过两日回去。”太子说着看向仨儿子,“你们这次不准再去了。”
二郎:“不去。甘泉宫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树木就是动物,没意思还没好吃的。”
“甘泉宫那边有许多野味,野味都不好吃,什么好吃?”史瑶问,“你的这张嘴越来越刁了。”
二郎嗡嗡道:“这个饼卷羊肉都比祖父烤的鹿肉好吃。”
“驴肉?”史瑶没听清。
二郎咽下嘴里的东西,才说,“是鹿肉,不是驴肉。”
“驴肉也挺好吃的。”史瑶道,“用卤汤煮的软烂,配上面饼十分美味。殿下,改日妾身令人出去寻一块驴肉?”
太子睨了她一眼,“先把几上的东西吃完再说。”
“吃着呢。”史瑶喝点汤,又卷一个饼,“说起驴,殿下知道骡吗?”
太子想了想,道:“听说过没见过。好像马和驴生的,早年供王公士大夫玩赏用。你别跟孤说,你还想吃骡肉。”
史瑶笑了,“殿下给妾身一块骡肉,妾身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妾身以前听家中老人说,骡能活二二三十年,不易生病还好养。唯一缺点是很难自己生。”
“你的意思把现在拉粮草的马和驴全换成骡?”太子放下卷饼看向史瑶。
史瑶很是意外,忍不住说:“殿下,你我越来越有默契了啊。”
“还真是这样想的?”太子无语又想笑,“是不是一天不给孤找事,你就浑身不自在?”
史瑶笑着说:“是呀。殿下要同妾身和离吗?”
“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看把你给美的。”太子瞪一眼她,“骡的事过了夏天再说。”然而,把“硝石制冰”告诉刘彻,太子就去博望苑。
博望苑很是宽大,太子令人在以前种芝麻的地方搭一个棚,养几头极其普通的母马和公驴,随后又吩咐博望苑的人好生照看。
住在博望苑的几个剑客和游侠,其中一人见多识广,看到母马和公驴就猜出太子想养骡,也知道春秋战国时期,骡是供王侯将相玩赏的,便认为太子养骡也是用来玩。
那人又想到太子这几年做的事,认为太子不是沉迷玩乐之人,更想知道太子到底要干什么,那个游侠没事就往马棚那边去。
秋去冬走,又到一年夏天,太子每晚归家的时辰越来越晚。每日在长信宫上课的三个小孩也很难见到太子。
元封四年七月十二日,休沐日,三个小孩看到太子匆匆吃过早饭就往外走,一向不多话的大郎都憋不住问,“母亲,父亲近来忙什么呢?”
“许多地方出现干旱。”史瑶道,“天热没雨还没水,最近热死了许多百姓。你祖父又跑去甘泉宫躲凉,朝中大小事都要你父亲处理,没发现你们父亲都瘦了?”
三郎:“孩儿看到了。孩儿一直想问出什么事了,每次都没说完,父亲就打断孩儿,没想到是因为干旱。”
“我起先也没想到干旱还能热死人。”史瑶道,“早几日听你父亲说,我真希望世上有神仙,能求神降雨。”
大郎看来外面,烈日刺眼,“都有哪些地方出现干旱?”
“我没问。”史瑶道,“这里的地名,地名所指的地方和我那时候不一样,你父亲说了我也不见得知道。”
二郎眨了眨眼睛,试着问道,“按照目前母亲这样说,岂不是庄稼全热死了?”
“是呀。”三郎说着,突然睁大眼,“阿兄会做水车吗?”
二郎想一下,“我听说过,没见过欸。”
“我见过。”三郎去过很多次江南,水车在江南随处可见,“我可以画出来,我跟你说那个水车怎么用,你能做出来吗?”
二郎瞪着眼睛说:“我连折叠椅都能做出来。”
“嗯,二哥厉害。”三郎笑道,“吃饱了我就去画。”
史瑶忙说:“等一下,我也有事问你,三郎。”
“母亲请讲。”三郎放下箸认真聆听。
史瑶:“我以前听说你亲自种过地,是真的还是老百姓编的故事?”
“你还亲自种粮食?”大郎看向三郎,像看怪物一样。
三郎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母亲想问什么?”
“你知道现在用的犁很费劲吗?”史瑶道,“我隐约记得后来用的犁叫曲辕犁,我读书时讲历史的老师特意讲过。过去太久,我忘了那个犁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吧?”
三郎点头又摇头。
“什么意思啊?”二郎问道。
三郎:“我记得那个犁,不知道现在的犁什么样。”
“没关系。”史瑶道,“我老师说现在用的犁不好用,把你知道的画出来。”
三郎“嗯”一声,喝完粥就去偏殿画水车和曲辕犁。
二郎在别的事上不如他兄和他弟聪慧机灵,甚至可以说很迟钝。在做木匠活这方面,三郎只和他说水车是怎么用的,二郎就画出了详细图。
从未见过和听说过水车的工匠拿到图也能把水车做出来,且安装好。向来觉得二郎除了木匠活,什么都不懂的大郎心生佩服,都没用三郎提醒,主动帮二郎递纸。
辰时左右,二郎开始画水车和曲辕犁,修修改改,还没到午时,二郎就已全部画好了。三郎和大郎把晾干的纸收起来,就把二郎好一顿夸。
二郎见大郎不是揶揄他,有些不好意思,推一下两人,“快给母亲送去啦。”
“我们一起去。”三郎腾出一只手拉住二郎。
大郎主动伸出手牵着二郎另一只手。
以往都二郎拽他俩,第一次是他俩拉二郎,二郎觉得很高兴,把图纸给史瑶,二郎就对他兄和他弟说,“我们出去玩玩?”
大郎难得没数落他,也不看看外多热,“酉时再出去,现在外面很热。”
“戌时宫门就关了。”二郎道,“我们申时就去。”
正在看图的史瑶抬头看一眼二郎,问道:“你想去哪儿玩?东市和西市都被你们逛遍了。”
二郎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的问:“想去远一点的地方。”
“比如广陵王府,是吗?”史瑶替他说。
二郎摸摸脸,很是不好意思,“母亲同意吗?”
“带上换洗衣裳,明天下午再回来。”史瑶道,“我下午会令人去告诉你们的几个老师,后天再过来上课。”
二郎大喜:“谢谢母亲。”
“奖励。”史瑶晃晃手中的纸,“到了那里要听你三叔的话,不准和你四叔父一起胡闹。”
三郎:“母亲,孩儿会看住他。”
“我不信你们,出了宫就像出了笼的鸟儿。”史瑶道,“我会给刘旦写一封信。”
三郎指着自己,提醒史瑶,“母亲,我是我,也不是我。”
“你现在就是你。”以前三郎很稳重,这几年被二郎带的,太子又惯着三个孩子,大郎和三郎现在越来越孩子气,有时候比二郎还会闹腾,史瑶道,“很怕刘旦去刘胥那儿盯着你们?”
三郎不假思索道:“没有。”
“没有你怕什么?”史瑶看他一眼,就喊人去准备笔墨纸砚,以防午睡醒来忘了。
二郎看了看大郎,又看了看三郎,被三叔看着,不如我们别去了。
大郎瞪他一眼,难得母亲同意我们出去,必须得去。
“商议好了?”史瑶转身看到三个小孩用眼睛说话,不由自主地笑了。
三郎一脸不解,“母亲说什么呢?孩儿没商议。”
史瑶瞥了他一眼,懒得拆穿他,“你们五叔百天那日,你们见到他了吗?”
史瑶贵为太子妃,李夫人生了孩子还不值得史瑶亲自过去探望。五皇子满月那日,史瑶备一份礼命蓝棋送过去的。
百天那日,史瑶依然命蓝棋过去。当天三个小孩也跟了过去。史瑶对李夫人的孩子不感兴趣,三个小孩从李夫人那里回来正好赶上用晌午饭,史瑶就忘了问。
说到刘胥和刘旦,史瑶才想到太子的五弟,也就是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