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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早上许暮笙都有些心绪不宁,眼皮跳个不停。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了。一刻都沉静不下来。
下午他和老太太早早地来了医院。何晴晴的手机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也没见何晴晴出现。他觉得奇怪,去问林恬。
林恬说:“何医生给蔡主任当助手,这会子手术应该结束了。我帮您打个电话问问。”
林护士几乎都来不及拨电话,就有小护士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大喊:“不好了,蔡主任被砍了……何医生也受伤了……”
林恬一听,扔下电话拔腿就跑。可另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嗖的一下,直接从她面前闪过,速度快得惊人,堪比闪电。
“暮笙……”
“暮笙……”
……
身后传来老太太焦急的嗓音。
许暮笙却是已经听不到了,耳畔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
脑海里就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回荡——
“何医生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较于泥们想让两人相认,我还是更想让这两只在一起。哈哈……
虽说是《医片冰心》的姐妹篇,但时间轴和一些设定还是会有所不一样。泥们就当成是两个不同的故事看待就好了,不要纠结。
第25章 第二十七颗星
第二十七颗星
许暮笙的喉咙就像被人生生掐住了一般; 根本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来了,彷徨流浪; 四处徘徊,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那种绝望的宿命的预感突然间降临——
他害怕失去她; 害怕极了。
他根本无法平息自己; 焦灼害怕的情绪里涌现出无数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烈的气流。脑子嘤嘤嗡嗡作响,各种声音拢在耳畔,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他只知道不停地狂奔,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穿透医院门诊楼无尽的喧嚣。
一路跑来; 虽然只隔了两栋楼; 他却觉得仿佛中间隔了千山万水。
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了; 他踏过千山万水而来,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每一步距离都格外漫长。
他并没有如预期那般看到鲜血淋漓; 歇斯底里,而又混乱不堪的场面。相反的; 整层楼都寂静地诡异。有穿堂风从中穿过,呼呼啦啦; 空荡荡的; 全是回声。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医护人员。
太诡异了!这般沉寂的场面,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手术室外狭长的通道口,只有一个身穿制服的保洁员在用拖把地。白色的地板上还残留着许多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了。
他的目光落在这些干涸的血迹上; 只觉得一阵钝痛,痛到发麻,都有些痉挛了。因为他不确定,这些血迹到底有多少是何晴晴的。
警方处理的速度太快了,肇事者被带走,蔡主任被送进抢救室抢救,不过这么点功夫一场盛大的医患纠纷就落幕了。
可是何晴晴在哪儿?那个笑起来很温暖的姑娘在哪儿?
他整个人就跟游魂一样四处张望,寻找那姑娘的身影。
望眼欲穿,却寻不到她的身影。
她到底在哪儿?她究竟怎么样了?伤得怎样?
这些他通通都不知道。无数未知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内心。无助,害怕,甚至有几分绝望。
他只想快点找到她,一秒都等不了了。他只想确定她没事儿。
他不停地张望,转来转去,就像是一具行死走肉,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
保洁员的拖把不小心从许暮笙的鞋面上擦过,忙不迭俯身跟他道歉:“对不起先生,弄脏您鞋子了……”
中年妇女粗噶不堪的嗓音倏然将他拉回现实,他一把抓住保洁员的衣袖,声音剧烈颤抖,“人呢?”
妇人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这里的人呢?”他直接一声吼。
“你说人啊……都陪蔡主任去胸外的抢救室了……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呀……太吓人了呦……”
……
走廊的一角,休息室门外围了一堆的医生护士,闹哄哄的,各种嘈杂的声音都有。
“休息室的备用钥匙呢?”周峻深寒着一张脸,声音同样沉冷。
林恬哑着嗓子,都快急哭了,“都在晴晴那里。”
周峻深:“……”
“晴晴,你快把门打开……你手臂上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周峻深头疼地捏捏眉心,将休息室的门敲地砰砰响。
“晴晴,听护士长的话好不好?把门打开,咱们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晴晴,我知道你心寒,师兄我也心寒,可有什么办法……”
“何医生你快开门啊……你别吓大伙儿啊……”
……
从蔡主任进抢救室到现在,大半个小时了,何晴晴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愣是不出来。
“我来!”
男人挺拔沉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穿梭而来。行走间衣摆晃动,流风阵阵。
头顶清凌凌的灯光倾泻而下,映照着男人半边精致的侧颜。脸部线条冷硬,匀称,棱角分明。
林恬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许暮笙的衣袖,嗓音透着焦急,“许老师,您快劝劝晴晴。她手臂上的伤还没处理呢。您是他的偶像,您说的话,她肯定会听的。”
男人紧抿双唇,沉静吩咐:“这里交给我,你们都去忙吧。”
“好的。”
一群人陆续退开后,耳边嘤嘤嗡嗡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心落回心房,他的右手触到门柄,一阵滑腻腻的触感传来。
他摊开掌心一看,一手心全是汗水。
他使劲儿拧了拧门柄,冲着里头的人喊:“何晴晴,我是许暮笙,你把门打开,咱们谈谈。”
“何晴晴,我知道你在里面,先把门打开!”
“你再不开门,我找人撞门了……”
第三句话还未说完,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何晴晴蓬头垢面,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绿色手术服上血渍星星点点,右手手臂处则是触目惊心的殷红。伤口划得很长,鲜血洇洇。脚上还穿着一双宽大的洞洞鞋。
小身板瘦弱单薄,楚楚可怜,一副受伤的神情,无助又哀恸,让人看着莫名心疼。
认识她至今,她从未以这个样子示人。她的小脸上总是挂满笑容,不论对着谁都不吝啬微笑。浑身上下更是充满正能量,就像发光发亮的小太阳,永远都不知疲惫。又何曾会这样受伤。
寂静的休息室里头有声音在回荡——
“为什么学医?为什么选择当医生?安安静静地搞科研,做学术,这样不好么?为什么这么想不通要当医生?”
“因为热爱。”
“热爱顶个屁用!轮台三十个小时只能拿那么一点可怜的加班费。那些钱都不够你带女朋友去吃顿好的。别人跟女朋友吃饭,看电影,花前月下。你在干嘛?泡手术室,写病历,赶论文,还是对付难缠的病人家属?我告诉你,你女朋友就是这样被你弄没的。”
“如果所有人都不当医生,谁给咱们治病?这么多的医护人员又从何而来?我从不后悔学医,更不后悔成为医生。因为从我穿上这身白大褂的那刻起,我就是爱我的人心目中最最勇敢的人了……”
……
又是《惊蛰》!
她居然又在看《惊蛰》!
何晴晴张了张口,嗓子眼发疼,“许老师……我……”
不等她说完,许暮笙便霍然探出手,捏住她手腕,直接将她纳入怀中,哑着嗓子说:“何晴晴,我们在一起吧!”
……
何晴晴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只觉得自己耳旁有无数烟花绽放,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脑袋嘤嘤嗡嗡作响,思绪一片混乱,总也理不清明。
她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气血在往上涌,她的血液因从天而降的震撼而翻滚沸腾。她身体里更是有无数细胞在叫嚣呐喊,在额手称庆,在欢呼雀跃。
她看见头顶暖橘的灯光在燥热的空气里摇晃震颤,一如她当时摇摆不定的心境。
但是男人温热的怀抱却是真实的,他的胸膛是灼热的,是那种格外炙热的温度,触感清晰可感。
他的大手紧紧箍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力道分明,似乎倾尽全力在拥抱她。仿佛他一不用力,她便会在他面前消失一般。
明亮晃眼的光线渐渐让她找回意识,她清晰地听到滞重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燃烧。
过去她一直以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