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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提意很不错。不过村子的方向与迦太基军营所在地的方向正好相反,我们真的要去那边吗?事实上几天的赶路反而使我们距离军营越来越远。”加鲁注视着红鼻子安巴利的眼睛,仅有几天的相处无法消除他对卡彼坦尼亚地区土著人的不信任。
对于一个曾经遭受袭击的人来说,怀疑从前的对手是正常的,安巴利理解他的怀疑。他的手指向与山坡相反的另一个方向,“有哪位赶路的旅人愿意绕着走呢?假如我们按你说的方向走捷径,必定经过阿克果的领地,他才是袭击商队与你们的元凶。在别人的领地里他已经这样蛮横了,你还坚持要我们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凭着几十匹战马与他干上一仗吗?”
安巴利的反问使得加鲁垂下他的目光,红鼻子的想法是正确的。
“哒哒哒”的马蹄声又回来了。王玉婷骑着马像朵掠过水面的红云,马蹄一路溅起水花,岸边休息的人防不胜防,水花落下,浇湿了他们的衣襟。王玉婷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发出大笑。她的笑声为她惹来一片不满的咒骂。
王玉婷勒住缰绳,在加鲁与安巴利身旁停了下来,高抬的马蹄踏进水里,溅起大片溪水喷向谈话中的两人。安巴利刚好张口要说话,一股凉水立刻灌进嘴里。
红鼻子吐出冷水,他的红色胡须像刚沐浴出来,还滴着水。假如恶作剧的不是女孩,他才不会管马背上的是不是迦太基来的使者,一定把他拖下马狠揍一顿。“都起来!上路了!”他对大伙的喊声中透着股怨气。
安巴利没有责罚,连骂声也没有,让王玉婷很得意。可她很快发现不对劲,脚上凉凉的,“等一下!我要休息,我袜子湿了!”她急忙大叫。刚才的水花太大,她自己也没能幸免。
红鼻子安巴利哼哼着,没有理会她。
她转而向加鲁要求:“你说过马也要休息的。”
加鲁漫不经心地骑上马背,回答王玉婷:“它的同伴都走了,它还会孤单的留下来吗?”
王玉婷气愤地哼出一声,夹紧马肚,只得跟上队伍。
旅行队慢慢走向远方山脚下,视线不及的小山村。
第十八节 夜宿 失眠的雨夜
卡彼坦尼亚众多部落首领之一的桑东酋长是个很随和的人,至少在王玉婷眼中是如此,除去隐藏住半张脸的黑色大胡子与带着酋长威严的洪亮大笑,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牧民或农民。酋长统治的土地并不宽广,他领导的部落也只是不起眼的小部落,全族不过一千多人。
旅行队向导之一的安巴利很早以前就与酋长认识了。按照安巴利的解释,他最敬爱的首领英狄比利斯与桑东酋长有着很深厚的友谊,他就是通过他的首领认识这位酋长的。两人一见面就如同多年不见的老友般热切地拥抱在一起。桑东酋长的笑容也就从那时起没有停止过,他不停地宣称,他的地方来了贵客。
王玉婷跟着安巴利与笑呵呵的酋长进入一间大屋。自从在英狄比利斯的部落见识过这样的屋子后,她就习惯性地认为每个部落在村庄里都会有这样一间供酋长休息和会议的特大号屋子。她面对酋长坐下,首领的笑容让人一点也不会感到紧张。根据安巴利的指示,王玉婷亮出了那枚代表迦太基元老院派遣的使者的图章戒指。酋长的笑脸立刻变得僵硬,鼓大的眼珠快要滚出眼眶,那张因吃惊而大张的嘴甚至可以吞下一个完整的苹果。不过很快他又恢复笑容,而且更夸张地笑出声来。
酋长豪爽的大笑传出屋子,增添了屋外对谈话很有兴趣的人们的好奇心。“就连塞叶尼大酋长身边最聪明的卡西娜夫人恐怕也想不到迦太基人会委派小女孩来传达信息吧?听说大酋长捉住好几个汉尼拔派来的信使,但他们身上没有有价值的情报,大酋长为这件事非常愤怒呢!”
“这是迦太基人的聪明所在。塞叶尼虽然强大,但智慧远比不上迦太基人。我的首领就是看出这点才坚定地站在迦太基人一边。桑东首领,您也表明态度吧!支持迦太基决不会使您吃亏的。”安巴利向酋长阐述观点,如果能拉拢桑东,这将是件大好事。
桑东酋长的笑容忽然间收敛了许多,“英狄比利斯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懂变通……”他的低语像是在自言自语。“安巴利。”桑东对红鼻子客人说,“你是知道的,我的部落太弱小,公开反对大酋长会召来灭族的灾祸。”
安巴利点头,小部落的苦衷对于同是小部落出身的他很明白。
离开酋长的木屋。王玉婷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了?”酋长忽晴忽阴的表情让她很想知道安巴利与酋长用伊比利亚土语说了些什么。
“我想劝说桑东首领加入迦太基一边。”安巴利回答说。
“他拒绝了?”酋长最后的脸色变得阴沉,王玉婷猜想也这这样的结果。
“不,没有。只是‘不公开’。”安巴利的回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月上树梢。桑东酋长用十分丰盛的晚餐招待了今日的客人们。当冒着热气的金黄色烤羊羔端上桌面时,扑鼻的香气让王玉婷惊叹出大大一声“哇”。绿色蔬菜、白色的蘑菇、淡黄的鸡汤将餐桌装点得五彩缤纷。旅行者们自从踏上旅途来,吃的只是野菜干粮,今晚的食物似乎已有数百年光阴未曾见到,让人味口大开。酋长很明白领队安巴利的喜好,叫人捧来几坛好酒。安巴利婉言谢绝,称自己喝不了这么多,可那双老实的手已经紧紧抱住其中一坛松不开了。整个部落像在庆祝节日,餐桌旁围着乐手,拍打着叫不出名字的乐器,‘乒乒乓乓’地很有节律,树下几名青年吹奏骨管,优美的曲调令姑娘翩翩起舞。
酋长不停向安巴利敬酒,他似乎也是海量之人。王玉婷现在已不像从前那样挑食,很难想象刚到这个世界时,就连迦太基议长家的精美糕点也觉得难吃的她竟然会狼吞虎咽地争食“原始部落”的食物。烤羊的味道其实比不上家乡路边餐馆里普通厨师的手艺,略显淡了些,可她已经忘记这些了,舔着嘴唇连说“好吃”。酋长也向她敬酒。王玉婷一连喝下好几杯,酸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舌头有点苦,她不得不吃下更多食物以稀释讨厌的味道。
酒的后劲到了半夜才开始发作。王玉婷裹着毛皮不停翻转身子,怎么也无法入睡。她感到胃胀,可能晚餐吃太多,又急着睡觉,导致消化不良,酒精的作用令她更加难受,肚子里像装着顽石,吞不下也吐不出。终于下定决心坐起来,她已是满头热汗,现在只有一个决定――出去散步。
午夜的空气带着如冰雪般的寒意,让鼻粘膜感到阵阵酸痛,这种刺激使得迷迷糊糊的王玉婷顿时清醒过来。她深深吸进一口气,开始在村庄里漫步,从黑暗中观察这个旅程中的“驿站”。
不大的村庄背靠着大山,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宛如即将压下的黑色波涛。村里的屋舍大部分为木质结构,就地取材于背后的森林。中央是酋长的居室,其余族民的小房子围着大屋不规则地修建。外围左则有马房,王玉婷的马、加鲁的马,旅行队里的所有马匹和驮兽全在里面。再往外就是所有寨子理应具备的防御围墙。数层木桩结实地绑在一起形成牢固的墙体。但围墙并没有围绕村子一周,而是呈半弧形保护住村庄前方,村子背后是大山,似乎已经没有修围墙的必要了。
村子夜里依然有火把照明,门楼上,主要建筑物旁都有火盆,因此还不至于什么也看不见。随意走走,适当的运动使肚里舒服多了。王玉婷不由得打出呵欠,倦意在身体舒适后卷土重来,现在应该可以很快入睡了,明天还将有漫长的路程要走。
忽然,一滴冰冷的液体滴上她的鼻尖,手指立刻扶上去,像是水。接着,第二滴滴落上她的手背;然后第三滴……下雨了。安巴利说对了,晚上真的会下雨。王玉婷加快步伐,往小屋跑,被雨淋湿就糟糕了。慌张中她与另一个黑影在了一起。
安巴利!王玉婷从惊吓里缓过神来,刚才的突然冲撞把她吓了一跳。
“尊贵的小姐,您出来干什么?”安巴利小声地问,他害怕惊扰到已经休息的部落族民。而这句话本来应该由王玉婷先问的,只是她口齿还不太灵巧,被安巴利抢了先。
“我……方便。”王玉婷想,自己总不能回答说是吃饱了撑的,出来运动吧!
安巴利笑起来,泛出一脸红光,“我也是。”他嘴里的酒气依然很重,那种气味似乎从未在他嘴里干净过。“下雨了,快回去吧!”
王玉婷认同地点头,两人趁着雨势还小,立刻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