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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去哪儿?”安娜特惊讶地问。
“如果我带着军队去图狄坦尼亚,首先能稳住当地人,提防他们倒向西庇阿,阻止罗马人西进;其次我可以在那里扩充军队。我这样躺着养伤,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留在这儿听他们争吵也没意思。”
安娜特沉默思考,不一会儿,向着她点头微笑。
第九十二节 图狄坦尼亚之行
王玉婷临行时,吉斯科与哈斯德鲁巴各自率领军队去了东南方扎营。听说吉斯科正在准备对西庇阿的反击,曾有他的使者来询问她的主意,但人还没见到就被莫里打发走了。不过王玉婷没有责怪莫里,现在的她也想不出主意来。
军队沿着弯弯的海岸线前行,缓缓进入图狄坦尼亚。已是深秋,海风吹着已感觉到冷,王玉婷在轿子里裹了条薄毯,她还不能骑马,至少得等上一个月,还得看情况而定。有时她会想着腿上的伤,要是真残废了,她可该怎么办?想着想着难免沮丧,接着会愤怒,把怨气全撒向西庇阿。两种情绪都使人不能冷静思考,因而她一定要迫使自己想点别的,比如想想去了图狄坦尼亚之后该怎么办。
提出要去图狄坦尼亚并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计划,她只是不愿再呆在那个房间里了,想要即将发生的争吵和权力争夺她就心烦。后来仔细想,去图狄坦尼亚还真是个不错的决定,西庇阿暂不会与图狄坦尼亚人发生冲突,所以她可以平静地休养身体和军队。唯一风险是,如果西庇阿说服图狄坦尼亚人叛离迦太基,他们发生暴乱,自己可就危险了。
于是王玉婷打听着当地有没有她认识的有威望的人物。安巴利说了几个名字,王玉婷嘀咕起来,没一个认识,连这些名字也没听说过。
莫里此时也想到了个人,“卡彼德坦尼亚的首席女祭司塔尔奎尼珀夫人也可能在这儿。我还在卡彼坦尼亚时,听说她要去图狄坦尼亚。”
“谁?塔尔奎尼珀?”王玉婷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了想,立刻恍然大悟,“是那个老太婆?她真是越老越精神,居然徒步从卡彼德坦尼亚走到图狄坦尼亚!她不是说不想再旅行,想要安静地渡过剩下的生命吗?怎么两只脚又走起来了?”
“卡彼坦尼亚受罗马军南下的威胁,快成战场了。她能安渡晚年?”莫里回答。
王玉婷发出声讥笑,“她可够倒霉的,走到哪儿,哪儿就成战场!”
“小姐,你不能这么说。女祭司受神的庇护,怎么会倒霉?”安巴利反驳,“只有非凡的人才能遇上非凡的事。女祭司一生遇上过许多奇事。”
非凡人遇非凡事?那么我一定是非凡人中的非凡人!王玉婷心里乐了。安巴利和莫里不明白她为什么高兴。
一座矮山顶端立着数名骑马的人。安巴利说他们是图狄坦尼亚人,大酋长奇阿克撒已经接到消息,来迎接他们了。
向导带着他们来到选的营地,干燥的山坡,视线好,水源也好,但王玉婷并不满意,有空她得自己选一处,带兵时间长了,总不放心别人为自己安排的地方。
尽管向导很热情,可王玉婷始终觉得不对劲,他们一支军队差不多一万人,当地的首领居然没出现过问,来的也只是些小首领,大事作不了主。这些现象让王玉婷警觉,这个奇阿克撒大酋长是对他们特别放心,还是特别不放心呢?她几次提起要见大酋长,得到的都是拖延的回答,大酋长似乎挺忙的,王玉婷更加不满,要是没有伤,她早就骑着马自己去了。
……
“小姐!小姐!”安巴利扯着嗓子冲入王玉婷的帐篷,“小姐!事情与你猜想的一样!”
王玉婷听到安巴利的报告立刻来了精神。她派人暗中打听奇阿克撒大酋长在忙什么,看来有回音了。
安巴利接着说,“罗马人派了个使者过来,大酋长正在与他谈判。”
地图被王玉婷扔在了地上,“罗马人来了使者,却不告诉我们,这个奇阿克撒想造反?”
“我看很有可能。”莫里在一旁扇风点火。
王玉婷看了他一眼,莫里一向没正经,他的话通常得反着听。“他要造反,我们也打不过啊!”王玉婷泄了气。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天、地、人都不利于她。“不过再想想,如果奇阿克撒真心想背叛迦太基,使者到来的事应该隐藏得更秘密,不会让我们轻易打听到。说不定他还在犹豫,想占罗马人的便宜。”她想了想,扶着椅子打算站起来,可腿还是不能用力,“该死!安巴利,准备轿子!我要见大酋长!”
安巴利一脸惊愕,这时候突然见面恐怕不是好时机,如果与罗马使者撞见了,会十分尴尬。莫里到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对他来说,估计又有好戏可看了。
王玉婷和卫队突然出现在大酋长的营地外时,把里边的人都惊住了。有人想要阻止她,卫兵推开这些人,开出道路;那些想要冲入大酋长屋内通风报信的人则被卫兵抓住。迦太基将军的卫队横冲直撞又抓人,引起村落中的骚动,村里人的视线全集中向那个轿中的女人,看出她身份的人呼吁大家冷静克制。
奇阿克撒大酋长听见骚动,出门看个究竟,被卫兵从轿里抱出的女人一出见就让他吃了一惊。他是第一次见到王玉婷,之前并不认识,但迦太基的哪位女子出行能有将军卫队守护?他只听说过三位:汉尼拔的妻子伊蜜雪、吉斯科的女儿索福尼斯巴,还有王玉婷。
“酋长,你似乎不欢迎我?我几次要求见你,你却回避。”王玉婷一见面就责备。
奇阿克撒大酋长早听说她的脾气很大,笑着说:“怎么会?只是听说小姐受了伤,行动不方便,担心你来回奔波影响恢复。”
“我的行动是不方便,但脑子很方便!”她瞥了眼长发大胡子酋长,让卫兵把她抱进屋。
屋里摆设不多,里边的人想找个地方藏起来都不可能。王玉婷一眼就看见一个短发整洁的中年人坐在屋里,他不像本地人,应该就是那位罗马使者了。王玉婷不问他身份,直接问话,“西庇阿身体还好吗?”
中年人站起来向她稍稍行礼,“将军的身一向很好。”
“最好多保养。我还等着报仇!”卫兵将她轻轻放下。
使者再次欠了欠身,“小姐也要多保重。西庇阿将军渴望与小姐见面。”
“我也想见他,但只是他的头!”王玉婷听见被人提醒保重身体就极不高兴。这副身体要怎样保养才能更快站起来?
大酋长和他的随从们进来了,屋里尴尬的气氛只能让他僵硬发笑。看来双方都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样也好,他不用介绍了,省得说破更加尴尬。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为了使者的事而来,他必须小心谨慎,与罗马人的谈判看来不能继续了,迦太基已有警觉。
场面大概冷清了几分钟,三方都没人说话。
王玉婷突然说了话,她冲着罗马使者。“我的家乡有句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与大酋长还有话要谈。”
她的话说得直接,让大酋长想缓和气氛都插不进话。罗马人很知分寸,离开了屋子。
王玉婷看着大酋长,“奇阿克撒大酋长,你是什么意思?我给你带来好处,你却背着我见罗马人!”
大酋长自知理亏,不敢和她争辩。“小姐说有好处给我?”
“瞧瞧你,听说有好处两只眼睛都绿了!”王玉婷说话很不客气,“卡彼坦尼亚的大首领英狄比利斯为什么坚决抵抗罗马人,你知道原因吗?”
“为什么?”
“因为他看到罗马人是为了征服而来,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奴役你们,把你们当作奴隶使唤,这与迦太基人完全不同,迦太基人讲究的是自治与共存。罗马人现在占领了比提斯河,堵住了你们通向外界的生计道路,你不想法夺回它,居然还想与敌人合作?”
“不是合作,是谈判。”酋长辩白,“我与罗马人讲条件。”
“与狼讲条件,它就不吃你了?我带着军队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帮助你,从前那片土地属于你们,你们难道不想继续拥有了,反而要向别人乞求?好好想想吧!”
王玉婷吩咐卫兵把她抱起来。她到这儿来就是为说这些,给奇阿克撒一个小警告。
“放肆的女人!”奇阿克撒大酋长只能在她走后才开始谩骂。
第九十三节 预言未来
王玉婷有时感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初对来到图狄坦尼亚的喜悦已开始转为后悔。奇阿克撒想叛变——她一直有这种感觉。她发现自己除了恐吓与写信到加迪斯说明情况外,什么也做不了。奇阿克撒的实力完全在她之上,这位大酋长没对她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