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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为妻。陈志不愿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阿米利娅结婚,可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必须在元老面前保持不能说话的形象,一旦拒绝婚事,假冒哑巴的事就露馅了。
“依照传统,我与瓦罗会轮流担任军队最高指挥官。今天是我,明天将轮到他。”鲍鲁斯执政官沉住气息,似乎预见到有不幸的事会发生。
“是这样没错。你担心瓦罗会趁自己掌握军权时干出蠢事吗?没有必要担心,我们会阻止他。尽管他可以指挥军队,但在元老们的压力下也不可能轻举妄动。”
“元老阁下,你的想法很好,可是并不是所有跟随作战的元老都站在我们这边,他们中有许多是支持瓦罗的。而且当我们到达坎尼,与我们的敌人面对面时,支持瓦罗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今天拜访了不少元老,发现许多原本支持我们的元老在见到汉尼拔的军旗后变得急躁了,他们热血沸腾,想尽快战斗,把敌人赶出意大利,我刚才听见你念出的演说草稿里边也同样有了急躁成分。”
利略元老尴尬地咳嗽,略微感到羞愧。“那么有什么好办法呢?可以预见,明天瓦罗将发表富有激情的演说,然后率领军队与敌人大战。”
“必须阻止他!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他这样做是自寻死路!”鲍鲁斯执政官看向帐篷中的另两个人——陈志与书记官,“其实我有个方法,即使所有士兵和元老全支持瓦罗,也能阻止他贸然战斗。”
利略元老示意陈志与书记官出去,他靠近执政官,聆听这个不能大声说出的秘密。
“这个方法很管用,可同时一旦泄露出去,它的策划者会有大麻烦,因此我打算一个人完成。不过事先得告辞你们,以免你们没有准备。”
“究竟是什么方法,你得一个人冒险?快说吧,鲍鲁斯。”利略元老等不及地催促了。
……
陈志走在被篝火照亮的军营空地上,尽管天色已黑,可营地中依然闹嚷嚷的,士兵们围着篝火吃晚饭,有人在演说,有人在吹牛,无论哪种情况,说的都是怎样战胜敌人。
“嘿!利略!”士兵中有人在呼喊他。
“利略”是陈志使用的罗马名字,沿袭自与他相熟的利略元老。陈志看见了在人群中向他挥手的人,卷头发的普布利乌斯兴奋地边跳舞边向他打招呼。
陈志在公开场合不能开口说话,因此只是站在远处笑笑,没有加入他们。普布利乌斯身边有几位青年在呼喊下也看向了他,他们应该是普布利乌斯的队友,他们在相互说话,可能在询问这个叫“利略”的外国人是谁,干什么的。
为了不被这群人缠住,陈志明智地离开他们的视线。利略元老与执政官在商谈秘密,他不能太早回去,只能去营地安静的角落处闲逛。
军营中有一处特别安静,这里并没有禁止通行的标志,可是普通士兵甚至军官却不会轻易来打扰——营地西南角是祭司们住的地方。
昏暗的营火深处有少年爽朗的笑声传出,陈志听出了这个声音属于谁,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儿。他缓缓靠近,火光下有位白衣少年特别显眼。
“看谁来了?”赵弄潮发现了他。
陈志已掩饰不住,大胆走了过去,同时他也好奇赵弄潮与他的贴身卫兵廷达鲁斯在乐什么。他看向他们观察的对象,立刻感到迷惑,他们居然站在鸡圈旁,对着一群母鸡发笑。
赵弄潮发觉了陈志眼中的疑问,不用他开口提问,解释说:“这是占卜用的神鸡。你看它们多肥,多会吃!”
“怎么能这样取笑神鸡呢!”喂食的占卜官不满赵弄潮的解说,“神鸡进食好,长得健壮是吉兆!执政官随时会使用它们请示神意,我们必须使它们保持健康。”
陈志没料到还有这样的风俗,如果神鸡不进食,那不是连仗也不能打了?不过陈志在觉得鸡有趣的同时,更感兴趣的是赵弄潮的行动,自从罗马出发时起,他便频频与祭司们接触。廷达鲁斯是朱庇特神殿的卫兵队长,与各神殿的祭司们都有来往,赵弄潮凭着这层关系开始与祭司们接触,陈志不相信赵弄潮会与这些祭司产生友谊,他的目的仅是为将来有一天能进入朱庇特神殿,并从里边带出一件东西而已。
看着赵弄潮流露的亲切笑容,陈志感到的却是浑身不自在。
第六十八节 假预兆(2)
“鲍鲁斯,我就知道你是个忠实的费边主义追随者!你害怕冒险,害怕失败,忘记了离开罗马时人民对我们托付的责任,用战斗使战争迅速决定胜负是人民的期望!”瓦罗执政官激动地在各位元老与军官们面前痛斥他的同僚,因为执政官鲍鲁斯反对他的计划。瓦罗执政官在轮到掌握军队的日子里提出对迦太基人发动攻击,但他的计划一经提出,立刻遭到同僚的反驳,鲍鲁斯执政官认为目前并不是决战的最佳时机,他在罗马时便坚定地支这一看法。
前一年的执政官塞维利阿支持鲍鲁斯的看法。“过去弗雷密尼乌斯也说过类似的话,并且付诸行动,可是最后他失败了,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塞维利阿,你这个胆小鬼。你在担任执政官期间毫无建树,因此你没有资格指责我!”瓦罗执政官蔑视所有发表反对意见的人,“我与弗雷密尼乌斯怎么能相比?弗雷密尼乌斯因为自身的愚蠢而中了汉尼拔的诡计。我与他不同,现在我将堂堂正正地发出挑战,与敌人公平地战斗,在两军正式对垒的情况下,什么诡计也施展不出,我们罗马人将凭着勇敢和坚毅战胜对手。你觉得我错了,那么支持我的元老们也错了吗?他们都是富有经验的长者,他们全都看错了时机?或者你认为我没有作战经验,没有资格指挥军队,我们可以更公平些,是否要让我们举行一次投票,让大多数人决定是不是应当进行这场战斗?”
“瓦罗,不要提出些可笑的建议!战争不是选举。”鲍鲁斯执政官严厉地批评。
可是他的同僚因为他的指责而更加狂妄。“够了,鲍鲁斯!你根本不敢进行投票,你知道自己会输!”瓦罗轻蔑地取笑,他知道大部分元老已经转而支持了他,不仅元老,现在军官和士兵都站在他这边。有谁亲眼看见敌人就在面前而不想快点将其消灭的呢?
赵弄潮落下笔,心不在焉地记录下会议过程。记录会议笔记并不是他的工作,记录员也不止他一人,他这样做仅是想练练拉丁文写作,并为他的古代见闻收集材料。真正让他牵挂的并不是这些会议儿争吵,无论他们怎样争论,对他来说结局已经注定了。
外面传来骚动,听得见马的鸣叫与奔驰的急蹄声。会议立刻暂停,两位执政官预感到出了大事,一起走出帐篷,元老们也跟着离开。天色刚亮,巡夜的士兵才熄灭营火不久,浓浓的烟柱笔直地升上天空,会议举行的时候还是星夜,看来时间已经在争论中悄然流逝了。
奔回军营的马匹属于外派分遣队的,士兵跳下马背,匆匆向执政官禀报。“阁下,迦太基人攻击了我们!我们正在与他们的骑兵作战。”
突然传来的战斗消息使整个军营像一锅水突然沸腾了。“把我的战马牵来!”瓦罗执政官大喊,“我会给这些迦太基人一点教训!”他跨上了马背,许多士兵效仿他,愿意跟着他出战。“跟我来!”执政官狠踢马肚,冲出军营。
“阁下,你也需要跟上吗?”有元老问鲍鲁斯,鲍鲁斯执政官只是阴沉脸色,没有任何行动。
瓦罗执政官的战斗很顺利,没过多久他便于工作带着笑声回来了,超越他的笑声的还有跟随他一同作战的士兵的胜利呼喊。
很快全军已知道他们胜利了。瓦罗执政官时刻没有忘记演讲,他大谈特谈前不久才发生的壮举。那些迦太基人如何见到他后被吓破了胆——他们绝不会想到执政官会亲自对付他们。罗马人的士气如何高昂,敌人是怎样逃跑的。他描绘得绘声绘色,让每一个人仿佛亲眼见到了战斗的发生,让那些没参与战斗的人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犹豫了。虽然是场小胜利,可也是个好兆头。
侦察敌人动静的士兵这时候回来了。他的出现打断了瓦罗的演讲,因战斗而中断的会议再次继续了。
迦太基人的军营里出现了不一般的情况,在他们的骑兵被打败,撤回后,迦太基人的大半部分军队开始移动,他们离开了军营,但看样子并不像挑战,而是想撤离。
“这是个好机会!”瓦罗执政官听完描述,兴奋地站起来,他离开坐位,来到帐篷中央,“趁着汉尼拔逃走的时候我们立刻追赶他,能一举将他消灭!”
“如果他是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