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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暗示。
“谁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先知呢?当时我并不在场,接受预言宣示的是我们的父亲,老爷子本来就疼爱普布利乌斯,从此以后更加把他当作宝贝。这小子被祖父惯坏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在我们家留下的奇怪物件,你与我决不会相信她的身份和预言。”老西庇阿怀疑地说。回忆起十年前的事,他至今无法让自己信服,不过已经过去多年,时间会证明真伪。
格涅乌斯不自然地握了握拳头,他的儿子也是个聪明孩子,不仅聪明,而且懂礼仪,但却从未得到过预言。
“或许我们应该与当地的凯尔特部落联合,共同对付迦太基人。”格涅乌斯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对付迦太基人战术上。
罗马执政官想了想,有少许犹豫。“他们可靠吗?汉尼拔一定会尽力让这些野蛮人靠近他的阵营,他的军队里也有凯尔特人,仅凭这点就比我们有优势。他从新迦太基出发,路途中经过大小部落,却很少受到抵抗,庞大军队的威慑力是原因之一,汉尼拔自身在与野蛮人打交道的手段上也有一套。如果我们与凯尔特人联合,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背叛?”
老西庇阿的手指点了点羊皮地图上的某一点,“我并不愿意在野蛮人的土地上与迦太基人消耗,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汉尼拔带出了十万军队,说明留守伊比利亚各个迦太基城市的军队数量不多了。我们不应该因汉尼拔的迅速而改变战术。尽管我们的战士训练有素,但对付多出十倍的敌人,我可没有把握带领他们走向胜利。我们有船,只需要做出军团仍留在马赛利亚的假象迷惑汉尼拔,立及往南建立据点,伊比利亚剩下的军队不会威胁到我们,而汉尼拔发觉上当,从北方返回时,我们已经取得好几个胜利,可以控制局面了。”
“你说得没错。我们远离祖国,应当快速结束战争。只要遭受几个失败,迦太基的议员们就会急躁,如同从前的战争里发生的情况,他们会让他们的将军吃不消。”格涅乌斯点头赞同执政官的意见,“但是完成假象需要时间,不能使他的行军速度过快,而且也不能让他顺利撤离,把他的军队拖住,滞留时间越长对我们越有利。”
“因此需要有人替我们拖住这位年轻将军。现在要回到你的建议了,亲爱的格涅乌斯。我们不可能信任凯尔特人,但可以利用他们,让他们去与迦太基人战斗,而我们得利。”
“你的计策总是完美的。尊敬的执政官阁下,具体怎么做呢?”
执政官的副将专心聆听长官的计谋。
“挑拨。格涅乌斯,挑拨虽然是卑鄙行为,每一个正直的人所厌恶的事,但用在野蛮人和狡诈的布匿人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立刻安排你与凯尔特酋长们的会议,这些愚蠢的野蛮人在你的劝说下将会相信我们的每一个单词。”
“不,格涅乌斯。你错了,我不需要会议。”执政官否定了兄弟的热心安排,“迦太基的大军正向这里靠近,谁都知道。现在召集酋长们,野蛮人会认为罗马人想拉拢自己,无知将使他们傲慢起来,以为我们需要与他们结盟而满天要价。不能让他们有这种错觉,我希望酋长们主动找上我们,请求与罗马联合,而不是罗马的执政官屈尊向野蛮人示好。”
西庇阿执政官看着迷惑的兄弟,放低了音量,向他吩咐,“我需要几个野蛮人,不一定是凯尔特人,高卢人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别找当地人,最好能用金钱收买。告诉他们,完成雇主的任务能获得更多奖赏。完成之后,把他们秘密地……”执政官的手掌迅速拉过了脖子。
第三十节 执政官的策略(2)
当第一位凯尔特人酋长带着随从和礼物要求与罗马执政官见面时,骑兵队长普布利乌斯投以了厌恶的目光,不是对酋长,而是向着执政官的营房。
另一位骑兵战士牵着战马,经过他的身旁。啧啧声从年轻士兵口中不断发出,普布利乌斯抽动眉头,厌恶的目光投向了他。梅特卢斯微昂着脸庞,眼光高傲地构成轻蔑的俯视。“你看见了吗?一支迦太基的探路骑兵队劫掠几个村庄,杀掉了一群当地人和一个酋长,这些傲慢粗鲁的凯尔特人就害怕了!现在他们也只有乞求我们罗马人的庇护,部落首领们还算聪明,明白我们才有办法对抗狡猾凶残的布匿人,相信西庇阿执政官能轻易将这些野蛮人拉拢过来,让他们为罗马卖命。执政官阁下的才智一向是我倾佩的,而你身为阁下的儿子却莽撞毫无智慧……”
“住口!”普布利乌斯向着梅特卢斯大吼。梅特卢斯被这个声音吓住了,喉咙吱唔着,说不出话。尽管他与普布利乌斯时常相互挖苦,可普布利乌斯冲着他愤怒吼叫的情况在他的记忆力中至少是没有的。
普布利乌斯的怒气并没有因伙伴的退怯而熄灭。“你认为探路的骑兵队不急着回去向等待消息的将军报告情况,反而绕道,冒着危险与未表示出敌意的部落作战——这种事可以相信吗?即将面对国家的仇敌罗马,不与当地人联合,孤立远离祖国的敌军,反而为自己不断制造新敌人——这种事可以相信吗?你把这些问题想清楚,然后再来与我谈论执政官的才智!蠢货!”他种着竞争伙伴近乎叫喊地宣泄一通,然后转身离开。
梅特卢斯看着普布利乌斯逆风飞扬的白色斗篷,愤怒这才突破突然被人吼叫的莫明其妙感,主导了情绪。嘴唇颤抖,吱唔的喉咙终于发出了声,“普布利乌斯!你太狂妄了!”他对着已走远的普布利乌斯大喊。
执政官房外的卫兵拦住了青年,他被禁止入内。普布利乌斯在门外来回走动,直到拜访的酋长出来了,他才又一次试图闯过卫兵的阻拦。他是执政官的儿子,卫兵们不方便使用强制手段,要避免出手过重,这给了他机会,他推开卫兵,一脚踢开了房门。
“这是一位罗马贵族子弟应有的礼节吗?滚出去!”西庇阿执政官听见房门外的闹嚷时,已经知道是他的儿子了。
“父亲,我有问题必须与你谈谈。”普布利乌斯不听从父亲的命令低下头,如士兵等待将军的回复。他顺手关上门,表明即使父亲反对,他也根本没有出去的打算。
西庇阿执政官点头,他可以留下。
普布利乌斯凑近父亲,“请你告诉我。父亲,所谓的出现附近的迦太基骑兵其实是你的布置,对吗?”
“你知道了?”老西庇阿立刻显露出几丝意外,他的儿子并不知道他的计划,看来他的聪明程度正随着年龄增长。“‘迦太基’掠夺了他们的土地,杀死妇孺和成人。凯尔特人对迦太基的仇恨增加了,他们向罗马示好,因为他们明白,只有罗马才能抗衡迦太基,他们会与罗马合作,共同对付即将到来的迦太基军队。这样不好吗?”
“很不好!”普布利乌斯一口否定了父亲的话。他愤怒地吼出来,“利用欺骗得来的力量能持续多久?一旦谎言揭穿,带来的只有永远不会化解的恨意。罗马人拥有正直骄傲的精神,把我们的力量和高贵心灵展示给野蛮人看看,他们一定会在高尚文明面前折服,然后心甘情愿地对我们忠诚,这才是永久的,获得盟友的方法。父亲,现在你使用的小伎俩与被普通公民鄙视的布匿人的花招有什么两样?”
“小伎俩?没错,的确是小伎俩。可是,亲爱的儿子,别看不起它们,它们的作用非常大,今后你会明白它们的好处。”老西庇阿面对儿子的大吼大叫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欣喜地微笑。他以为这个儿子的精神世界除了希腊式的放荡和布匿式的对同伴的讥讽就没别的了,现在他的心中还存在着罗马的高尚情操,尽管提出的地方有点可笑。
普布利乌斯把父亲的笑容理解成对他的讥笑。“在战场上,使用计谋迷惑敌人,欺骗敌人使他做出错误判断,这样的‘伎俩’是艺术,是值得称赞的。但在别人背后使手段,挑拨、陷害,这些‘伎俩’可耻,违背了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具备的美德!”
执政官点点头,“不错,的确违背了美德。美德是个好东西,它使人格充满魅力,不过它不能救你的命。你反对我就是因为我挑拨了迦太基与凯尔特人的关系,让他们敌对吗?”
“不完全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代表罗马的执政官——我的父亲,平时教育我要做正直高尚的公民,可现在他使用卑鄙手段比谁都从容!他不敢以自己的智慧在战场上直面敌人,并战胜对方。你不是在给汉尼拔制造敌人,是在给罗马树敌,没有谎言可以永久保持,真相显露就意味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