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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轻笑,“其他人不行。”
陆一鸣腮帮子鼓动了一下,之前赵澈将血灵芝赠给郁棠,他就看出了端倪,眼下更是笃定赵澈对郁棠有其他心思。
他也是男子,站在男子的角度去看,郁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容貌足够漂亮、性情也足够稳重。
但陆一鸣万万想不到,对郁棠感兴趣的人,会是赵澈!
陆一鸣回头,眼神示意郁棠。
郁棠原本还在犹豫,但这一刻她却下定了决心,往赵澈身边走了几步。
就在身子越过陆一鸣时,她手腕一紧,是陆一鸣抓住了她,“跟我回去!”
郁棠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谁,“那恐怕不行,谁让我欠了王爷的血灵芝呢。”
她的笑意在唇角绽放,陆一鸣的呼吸陡然不顺畅了。
如果一开始不是他和将军府相逼,郁棠根本不用欠了赵澈人情。
郁棠挣脱开了陆一鸣,行至赵澈跟前,道:“王爷,是小女子之过,竟是险些忘却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吧。”
赵澈眸光流转,示意郁棠上马车,他自己则改成了骑马。
其实,他并不介意与郁棠同乘一车,更是根本不关心旁人的看法。
但今日,他却给了郁棠一个方便。
晋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陆一鸣的手紧握成拳,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入了他的心,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抽/离。
巷子里其他人也在目送着晋王府的马车走远。
众人基本上都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晋王赠了棠姑娘血灵芝,棠姑娘作为回赠,答应每日给晋王誊抄经书。
似乎……他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疑点,但又似乎疑点重重……
真想跟上去看看,棠姑娘是如何给晋王抄经书的……
郁卿兰咬了咬唇,她走到陆一鸣身侧,乖巧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动作和幼时如出一辙,“表哥,你赶紧去跟过去吧,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害的表哥和姐姐闹了罅隙,若是表哥和姐姐夫妻不和,全京城的人都该怎么看我呀?”
说着,郁卿兰水盈盈的大眼就那么红了,小模样委实叫人怜悯。
陆一鸣失神了一刻,他被郁卿兰唤回神,唇角有些干涩,说话时嗓音喑哑,“与你无关,你莫要多想了,我这就去晋王府。”
说着,陆一鸣命人驾车,也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而去。
郁卿兰眸色微变,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郁棠和赵澈修成正果!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几世的情缘,她都要拆散!
……
郁棠的手受了伤,奎老给她包扎之后,她便开始准备誊抄经书。
谁知,赵澈倚在八仙椅上,他一手揉着眉心,也不知道是哪里痛苦,此刻他的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疲色,“棠姑娘今日不必誊抄了,就改成默读吧。”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棠姑娘待足一个时辰即可。”
郁棠不明其意,她捧着经书,想去书房的茜窗边上待着,靠着赵澈太近,她总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她刚起身,赵澈又说,“棠姑娘请留步,就在本王跟前默读。”男人似乎已经不太耐烦了。
郁棠:“……”
……
前厅,陆一鸣盯着香炉,一手抵唇,焦虑的等了接近一个时辰。
郁棠终于从书房出来时,他上前看了几眼,见赵澈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不过仅隔着一丈之远。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皆是不善,各不相让,但又没有爆发出来。
郁棠当然不会真的默读经书,坐在书房一个时辰,她都险些睡着了。不过赵澈也在屋内,这就足以令她提高警惕了,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时辰,自是盼着赶紧离开。
“王爷,小女子今日先行告退了。”郁棠福了一福。
此刻的赵澈,心情还算好,但远不及前几日好,他微微颔首,点头示意。
陆一鸣随意一拱手,也准备告辞。
赵澈看着郁棠和陆一鸣走远,心中略有不快。
他需要天天抱着治病的姑娘,当然不能承/宠/在别人怀中!
黑色斗篷男子突然侧身,似在思量,小片刻后,道:“那就怪了,莫非他是故意为之,惹我猜忌?”
男子道:“主子,那……还需对陆家三少夫人下手么?”
黑色斗篷男子摇头,“不必,留着她可能还有用。马上就是月圆之夜,晋王能不能熬过这两日还未必可知。他若是再不疯,那就逼着他疯!”
斗篷男子中气十足,言辞之间,透着一股子狠厉。
“是!主子!”黑衣人应下之后,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是夜,一声巨响划破了晋王府的宁静。
影卫护院等人几乎瞬间开始防备,每每王爷犯病,整个晋王府都会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晋王是他们的天,若是晋王倒了,他们这些人无一个能幸免。
奎老披着大氅推门而入时,见赵澈已经打碎了床头价值连城的细颈印兰花纹的陶瓷。
奎老面色大惊,从北燕归来之后,王爷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发病,更何况这两日明明已有好转的迹象,“王爷!王爷你感觉如何?”
赵澈头颅紧绷,额头溢出薄汗,一手撑着床柱,天寒地冻,他身上只着一件雪色轻薄中衣,难以忍受的剧痛使得他呼/吸/不/稳,道:“有人在/吹/箫。”
奎老年纪大了,睡的本来就浅,自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过自家主子身子异常,他说是听见了,那便是真的有箫声。
奎老当即给赵澈施针,片刻后依旧不见好转,在旁人看来,长夜寂寥,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可对赵澈而言,这箫声却如蛇信子般钻/入他的耳膜,之后钻/入他脑中,反复翻/转/搅/动。
“嗯——”赵澈疼的闷哼了一声,一拳头砸断了床柱,手背上溢出丝丝鲜血,他额头青筋凸起,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奎老见根本压制不住,忙道:“王爷,你得来的药方呢?都这个时候了,王爷又何须再防备我!”
赵澈强忍着头颅炸开的不适,“不是防备神医,只是……”
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还不能死!
不能就这么死了!
“小九!”赵澈高声唤道。
“我在!主子!”红九从门外窜了进来,一瞧见主子这样痛苦,少年的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去……把郁棠给我带来!”赵澈道。
奎老和红九皆怔住。
奎老一听,“郁棠”二字定然是姑娘家的名字,深更半夜,将人家姑娘抓来,王爷这是要作甚?
红九慌乱,“郁棠?王爷,郁棠是谁人?”
奎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胳膊肘戳了少年一下,“就是陆夫人!”
红九大惊,他虽是不懂男/女之事,但想来王爷是想借用陆夫人转移痛楚,这般想着,红九当即应下:“王爷,我这就去!”
红九一离开,奎老就僵在了屋内,对赵澈的病况,他数年来花了不少心思,虽然是铲除病根依旧束手无措,但好歹能够压制一些,像今晚这种状况,当真好些年不曾遇见了。
第106章
侍月惊呼,“王、王爷!您放、放、放……”放开她家姑娘!
未及她说完,郁棠已经被赵澈拉到了身侧,侍月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假装什么都没瞧见。
大婚在即,按着京都风俗,王爷理应不该在这个时候见姑娘的……
郁棠被赵澈如此一对待,雪腻的肌肤上立刻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许是因为她已经数日不曾见到赵澈,体内幻/毒/愈加严重,单单是扑鼻而来的薄荷香,还有男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就让她一阵头昏目眩。
郁棠的手抵在赵澈胸口,撇开了脸不去看他,低喝,“你做什么?”
赵澈虽是心急着大婚,但还不至于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但赵小七今日登门,他必须要亲自澄清一下,事关他的清白,半点不能马虎。
再者,这件事也是他大意,他自己也险些忘了,府上还有一个赵小七。
“棠儿,那孩子是我捡来的,不是我自己生的。”赵澈直接道,又加了一句,“我只会和你生孩子。”
郁棠:“……你别说了!”没一句正经!
对赵澈的话,郁棠倒也不是不信,但也不会全信,不过她从未认为赵澈是那种会好心□□,还当做是自己儿子养大的人。
赵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又说,“他是慕容皇氏的人,我留下他……是有用处。”
郁棠:“……”
她就知道赵澈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