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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至此,淑妃在炎帝眼中看见了杀意。
她太清楚炎帝对太子和柳家的防备,今日这番话无非都是炎帝自己想说的,淑妃不过是说出了炎帝的想法罢了。
她话锋一转,道:“哎呀,臣妾都说了些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明家这些年一直远离朝堂,臣妾忧心棠姑娘,差点忘了自己的本份了。皇上可不准怪臣妾,莫要让臣妾去冷宫,和以前的姐妹们去作伴。”
炎帝方才还阴郁的脸,转眼就转为温柔。
小妖精,倒是极懂他的心思。
淑妃够美,够聪明,炎帝在广寒宫几乎如同身处自己的家中一般。
顺着淑妃的话,炎帝道:“瞎说!朕如何会让爱妃去冷宫!爱妃今日一番话,朕会好生考虑考虑。”
炎帝可能觉得,美人在怀,只顾着说话未免太过暴殄天物,他翻了一个身,感觉到淑妃轻微的抗拒,他抓的更紧。
淑妃这时面露悲色,道:“皇上,臣妾不是不愿意伺候皇上,只是近日发生的事太多,幸而皇上英明,没有听信谗言,否则臣妾走后,留下一对儿女还指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说着,淑妃窝在炎帝怀里哭了起来。
炎帝:“……”
没办法,他就是很吃她这一套,炎帝躺好,柔声安抚美人:“爱妃放心吧,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炎帝哄了半天,说了一箩筐的情话,怀中美人的哭声终于渐渐停息。
等到他低头去看时,只见淑妃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粉颜酡红,像个二八芳华的小姑娘,如他初见她时一样。
炎帝:“……”美人嗜睡的毛病几时才能好?他难得今日有机会……
好气啊,那些散播流言之人当真该死!
炎帝终是没舍得走,他倒也没做什么,给两人都盖上薄衾,就那么睡下了。
……
太子去见了皇后。
炎帝还是平阳侯时,太子便是侯府的世子爷,乃炎帝的嫡长子。
当初身为先太子的赵澈被困北燕,先帝弥留之际,只好从赵氏皇族的旁支之中挑选继承人。
而,那时并非只有平阳侯适合。
炎帝之所以能被先帝挑中,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柳氏家族。
起初,炎帝对柳氏一族自是感激重用,但没有一个上位者会愿意被人踩在头上。
这些年,柳氏步步紧逼,成年的皇子当中,仅有几人,后宫年幼的皇子很少能活过五岁的,炎帝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他毫不介意。
故此,这几年炎帝对皇后和太子多多少少心存不满。
“给母后请安。”太子福了福身。
皇后摆手,让他落座。
太子已经弱冠,要知道,一个弱冠之年的储君,是没有多少耐心的,他也是最危险的。
“母后,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竟然这样都搬不倒淑妃,看来是父皇有意庇佑她。”太子说着,脑中浮现出淑妃妖艳妩媚,却又似乎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他心头突然一热。
但太子并没有表露出来,又道:“看来郁棠是一个关键,咱们若不就直接杀了她,若不就拉拢她为自己所用。”
仅仅郁棠一个人,却是牵扯众多。
淑妃以及她背后的归德侯府、那四个位高权重之人,更重要的是晋王。
似乎在一夜之间,郁棠成为了大梁权势中心的人物。
对此,皇后不置可否,眼底溢出一股落寞:“皇上要护着谁,谁就能肆无忌惮。罢了,此事就这样过去吧,即便没有搬倒淑妃,德妃那个蠢货也遭殃了,对咱们而言,也没有坏处。”
皇后还曾是平阳侯夫人时,府上便有新人进门,那时候的皇后就告诉她自己,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属于她的夫君,她要的是能让柳氏家族更加庞大昌盛的帮手。
而那个帮手就是炎帝。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她已经不能够相信炎帝了。
皇后脑中浮现出炎帝对淑妃的在意,她闭了闭眼,极力将心头酸楚掩埋。
一开始她和炎帝之间便是互相利用。
从未谈过情。
如今,她已年老色衰,怎可能让炎帝回心转意?!
皇后收敛眸中异色,道:“太子近日暗中和将军府的那丫头见过?若能拉拢将军府为咱们所用,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此时,太子唇角一勾,道:“母后放心,卿兰早就被儿子收入掌中。”言罢,太子溢出一抹自信洋溢的笑容,郁卿兰敬仰崇拜他,无疑是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子极大的虚荣心。
他就是喜欢郁卿兰那样,娇娇弱弱,一碰就哭,对他百依百顺的娇软小美人。
……
白府内一片鸡飞狗跳。
郁棠被白墨池接回来之后,红九也跟着过来,少年是赵澈指派给郁棠,贴身护她安全的。
白墨池起先并不同意,但考虑到红九武功高深莫测,而且心智不全,不像一个正常的“少年”,遂白墨池也放心让红九贴身保护郁棠。
然而,让白墨池没有想到的是,红九和白征早就结下了“梁子”,二人一打就是百来个回合,白府一时半会根本消停不了。
白征被追着无路可退,这个如谦谦君子般的男子,终于愠怒了:“红九!你还有完没完?!”
红九再一次快速出招,用的是少年自创的招数,他只是想试试威力如何:“还没完呢,早着!”
白征:“……”他是真的被缠上了!
其余三个爹登门时,对白府的安危状况深表疑虑。
尤其是古天齐,见到白墨池就冷笑:“老白啊,依我看,还是让棠儿回一品阁,你这里寒碜的很。”
白墨池唇角一抽,不想跟古天齐比富,道:“棠儿大婚在即,这阵子让她三位义兄陪着她四处走走,待在一品阁总不能一天到晚研习机关!”
古天齐努了努嘴,他想见女儿,也想吃女儿亲手做的菜了。
徐卫骞自己找了个圈椅坐下,随意的态度,像是在自家的府邸一样,他笑道:“老白,我怎么觉得晋王将那个叫做红九的少年安排在你这里,是在报复你呢。”
白墨池:“……首辅这是在挑拨离间?”不过……好像的确如此啊,自从红九来了白府,府上就没安静过,这厮太吵闹了……
徐卫骞挑眉,轻笑着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老白你不必当真,你是棠儿的义父,晋王不会对你不敬。倒是我们几个,无名无分。”
没名分?
这叫什么话?
慕容焦是真的焦躁了,道:“朕再有几日就要启程回北燕,朕要和棠儿独处几天!”
闻此言,其他三个爹自是很不悦,但得知慕容焦终于要走了,三个爹觉得可以勉为其难答应,只要慕容焦一走,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白墨池咳了一声,看了古天齐和徐卫骞一眼,见这二人没有意见,就对婢女吩咐了一句:“去把姑娘请过来。”
传闻虽被炎帝压了下去,但如今连带着郁棠在内,皆是心知肚明了。
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是,大人。”婢女应声下去。
四个爹不约而同的理了理衣裳,端正的坐在圈椅上。
古天齐饮了口茶,突然蹙眉,盯着杯盏中的茶叶看了几眼,是君山银针,算不得差,但也不是顶级的好,他评价道:“老白,你府上的茶不如晋王府的。”
白墨池噎住,想怼古天齐,却是无话可说。
徐卫骞笑看这二人斗嘴,就盼着他二人“两败俱伤”。
不多时,郁棠由婢女簇拥着,走了过来。
即将入夏,日头渐热,她的墨发高高盘起,发髻上只插着一根碧玉簪子,鬓角落了几丝头发,白皙雪腻的脖颈露在外面,即便她穿着保守素寡,但因着容貌太过突出,随意的装扮也煞是养眼。
不看女儿还好,一看到女儿,就立刻想将她藏起来!
郁棠站在厅堂内,不知该如何行礼。
上次风波虽已结束,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认爹,也不知道究竟该认哪一位。
待得空,她要入宫问问淑妃,到底谁才是她亲爹。
郁棠朝着四人福了福身,问白墨池:“义父,您找我有事?”
白墨池冷峻的眉目瞬间消融,在他眼里,郁棠还是一个没长的孩子,他柔声道:“棠儿啊,是这样的,北燕皇帝过几日就要启程离开,你看……”
白墨池话音未落,慕容焦即刻道:“棠儿,朕今日带你出去走走?”
他丝毫不惧炎帝。
况且,传言一出,他若是刻意回避郁棠,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再者,他当真想和女儿独处,也不知郁棠喜欢吃什么,他这当爹的一想到女儿曾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