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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话音刚落,斗篷男子长长吁了口气,“解药?他想找到解药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世上根本没有解药,你今晚继续试探,一旦发现晋王有任何异常,立即来报!”
“是!主子!”
黑衣人随即应下,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这一次头疾来的毫无征兆。
奎老给赵澈看诊之后,疑惑道:“当真是奇怪,王爷今日白天已经大有好转,怎的到了夜间又开始犯病?”
此时的赵澈,身上只着一件雪色中单,墨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固定,额头溢出的薄汗,映着盈盈烛火,配上他俊挺葳蕤的五官,有种巧夺天工的美感。
俊美之中,带着一些魏晋/风/流的/浪/荡……
赵澈一手扯开衣襟,肌理修韧的胸膛上,一道寸许长的刀疤尤为明显,又给他清隽的面容平添了几丝男儿豪壮之感。
男人强忍着某种痛苦,哑声低喝:“小九!”
声音刚落,只见一抹红色身影“嗖”的一声冲入屋内,红九站定时,身上衣袍还在晃动,“王爷有何吩咐?”
赵澈抬眼,那双幽眸仿佛传递出了这几个字:真没眼力!
“去将棠姑娘带来。”赵澈也不知道这件事从何说起,更是尚未查明,为何一靠近了郁棠,他的头疾就会缓解。
奎老和红九对视了一眼,两人眼观鼻鼻观心,见赵澈如今这般年纪,又是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想要/女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红九闻言,脸上竟然绽放出笑意,似乎这是一桩很光荣的任务,“是!王爷!我这就快马加鞭、大步流星、奔逸绝尘的赶过去!”
说着,红九又“嗖”的一声离开了屋子。
奎老一把年纪了,虽说是过来人,但有些话还是不便直言,憨笑了一声,道:“瞧这孩子,一惯是毛毛躁躁,那个……王爷,若不老朽给王爷研制几幅降火的药方?那位棠姑娘怎么说也是嫁人了,王爷是否觉得不太妥当?”
奎老不问朝堂事,但也知道,赵澈身为晋王,若是/霸/占/大/臣/之妻,光是弹劾的折子就能把晋王府给淹了。
赵澈:“……”
奎老被赵澈一盯视,感觉不太妙,跟在赵澈身边这么些年,赵澈的脾气,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奎老给自己擦了把汗,“王爷先歇着,老朽这就去煎药。”
赵澈却说,“神医,站住。”
奎老身子一僵。
来了来了!王爷终于要露出残暴的一面了!
奎老僵在那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这些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老朽的《百毒集》还未编完,加之为王爷调理身子多年,老朽比旁人更了解王爷的身子,老朽觉得……王爷还是留下老朽比较明智。”
赵澈:“……”
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赵澈无力扶额,因着极力隐忍头疾之故,他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但说话时,声线依旧雄厚平缓,道:“神医,你可知,这世上除却药材治病之外,人是否也可以?”
奎老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懂,不过,这个时候他自然是半句话不敢多言的,只是站在那里,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赵澈。
赵澈唇角一抽,其实这件事说来荒唐,若非是亲生经历过,就连他自己也不会信。
“棠姑娘可治本王头疾,本王只要挨近了她,头疾必然缓解,抱着她时,头疾尚可控制。神医曾游历四海,见过诸多疑难杂症,对于此事,不知神医有何见地?本王若是想痊愈,又该将棠姑娘如何?”
这番话,奎老闻所未闻。
不知道是不是因着赵澈身边从来没有女子的缘故,奎老难以控制的想入非非。
靠近了棠姑娘,王爷的头疾能够得到缓解;
抱着棠姑娘,王爷的头疾能被控制;
若是与棠姑娘……敦/伦,是否能痊愈?
莫非王爷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爷不愧是王爷!
太含蓄了!
京城皆知,郁棠几天前刚嫁给了陆一鸣,纵使她改嫁,也当然不会那么快就跟了赵澈。
奎老吐了口浊气,这桩事超乎了他的能力范围,在赵澈的盯视之下,奎老按着自己的想法,耿直道:“若不……王爷试试与棠姑娘……那个?”
赵澈眉头陡然一蹙,“哪个?”
奎老很焦躁:“就是那个!”
两人对视,赵澈怔然,且不说郁棠已经嫁人,纵使她与陆一鸣和离,他赵澈也当然不会为了治病,就将一个女子给……
作者有话要说: 赵澈:外祖父辛苦了,外孙女婿会好好表现的(^o^)/
爹爹们: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岳丈呢!
炎帝:不好意思,他是朕的岳丈!
明钰山:哼!看见你们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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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她分不清是身子骨在痛,还是心在痛。
大红的绡金盖头刺的郁棠睁不眼来。
耳边是远处传来的喧闹与声乐,隔着朦胧的光线,她隐约看见烧的正旺的大红火烛。
“姑娘……哦不,婢子如今应该称呼“夫人”了。夫人与姑爷打小就要好,这些年风风雨雨走来,夫人一直都在姑爷身边,这一切婢子皆是亲眼看见的。纵使兰姑娘回来了,也改变不了夫人已经嫁给姑爷的事实,夫人可千万不要多想了。”
贴身丫鬟侍月的声音传入了郁棠的耳中。
她一下就辨出了这道声音,但与此同时,这声音比她印象中的要年轻了许多。
郁棠伸手掀开了红盖头,眼前是一副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
这是一间喜房,入眼是满目的庆红,龙凤火烛被窗棂的风吹的一晃一晃的……
她猛然惊觉自己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天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陆一鸣,也正是那一天,她从云端跌落尘埃,所有梦境碎成了粉末。
她有多喜欢陆一鸣,就被伤的有多痛。
因为郁大将军府真正的嫡小姐回来了,而她这个养女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
郁将军将她当做女儿的替身,养大她不过是对失去爱女的慰/藉。
而陆一鸣,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对她好,也无非只是因为她长的与郁卿兰有些相似。
侍月被郁棠掀盖头的动作吓到了,忙道:“夫人呐,姑爷就在前厅待客,一会就该过来了,夫人这般是作何?”
侍月很焦急,认为郁棠自己掀盖头很不吉利。
但郁棠知道,陆一鸣今晚是不会回来的,更不会替她掀开盖头。
郁卿兰回来了,她郁棠又算个什么呢?
郁棠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莫不是上天怜悯她上辈子死的太冤,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不会来了。”郁棠嗓音干涩,听着声音像是历经沧桑。
上辈子的今晚,她便是顶着红盖头,枯等了一宿,终是没能等来本该回来的人。
……
郁棠至今记得初次见到陆一鸣的时候。
那年四月,海棠初绽,那少年一身白衣胜雪,他比她年长了五岁,清隽的面容略显清瘦,但纵然仅此十来岁的少年,也已经是清雅绝尘了。
晌午的春光微热,因不适应将军府的规矩,郁棠一人躲在后花园的假山后面偷哭,虽然她成了将军府的小姐,但那些嬷嬷下人还是在背地里数落她的不是。
诸如,“假的就是假的,穿着再好看的衣裙,也比不上真正的大小姐。”
“瞧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大字都不识一个。”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将军赶出去的!”
郁棠怕极了。
没有来郁家之前,她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女,别说是能吃饱饭了,她就连名字也没有。只记得和她一起乞讨的小伙伴喊她“糖糖”。
所以,郁将军给她取名,叫郁棠。
那时的她才将将八岁,若是被将军府驱赶,她不知道能活到几时。
故此,她拼了命的去学好,去讨旁人欢心,她以为只要自己会认字、擅女红、可抚琴,郁家就能一直留下她。
可事实上,这些事对她而言太难了。从一个孤女到大家闺秀,她需要比旁人付出多十倍的努力。
她不知道陆一鸣站在旁边看了多久,直至他喊了一声,她才知道假山后面不止她一人。
陆一鸣逆着光走来,颀长清瘦的身段挡住了她面前的日光,他看着她,眼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流转,在郁棠紧张的注视下,他半晌才倏然一笑,“你休惧,我是将军府的常客,按着辈份,你还要唤我一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