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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无雪裹在一堆草里,藏进焱极天的怀中。
风雨被焱极天遮去了大半,雷鸣夹杂着闪电,豆大的雨滴不停砸下,马蹄飞踏着积在地上的水洼里,惊得路人尖叫连连。
闪电中,银光直奔向水园。
一路上,越无雪真害怕被手染太多鲜血的焱极天连累,被雷给劈死。
幸而一路无事,而且她窝在焱极天的怀里,焱极天又把她包在他的大蓑衣里,所以也不算太冷,反而是他的汗流了太多,都沾到她的脸上了娈。
“主子来了,快点过去。”
奴才们正撑着大大的油纸伞在门口侯着,见银光驮着二人靠近,立刻冲进大雨,高高地举着大伞,迎着焱极天进来,一点都不管自己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湿。
“人在何处?试”
焱极天一面解开蓑衣丢给奴才,一面沉声问。一道闪电滑过,映在他冷竣的脸颊上,旋即暗去,让人无法再看清他的表情。
“在后殿关着。”
总管连忙说道。
送几个少年进水园是很平常的事,所以焱极天让人把越长安关在这里。
焱极天一把抓住越无雪的手腕,穿过长长的曲廊和走道,大步走向后殿。殿中灯光昏暗,侍卫守住各道门窗,殿内还有几名侍卫,紧紧盯住吓得缩成一团的少年,直到焱极天进来,众人才齐齐抱拳跪下。
“认认,是不是他?”
焱极天未管跪在地上迎他的侍卫们,直接走到越长安的面前,用马鞭一头挑起少年削瘦的脸颊。
因为是十二岁的少年,眉骨还很柔嫩,这张脸和越无雪确实有几分相似,难怪越雷用越无雪来替代。
“长安?”
越无雪定晴一看,心中暗道不好,硬生生把这声称呼吞进了肚中。她还不知相士所说之话,现在只怕焱极天一怒之下杀了这可怜的孩子。
“他不是越长安。”
越无雪直接摇头。
“那他是谁?”
焱极天盯住她的眼睛,冷冷地问。
“他是我弟弟,越泽睿。”
越无雪干脆撒谎,反正焱极天答应过自己,要把越泽睿和娘亲送到安全的地方,暂时救下长安一命再说。
焱极天狭目眯了眯,马鞭抬起,一掌捏住越无雪的下颚,冷冷说道:
“越无雪,说错话是会死人的。”
越无雪心里打着鼓,仍然打着精神应付他。
“可是皇上答应过我,要把我弟弟和娘亲接到安全地方,现在我弟弟来了,请让我亲自照顾他,送他离开京城,去我娘亲身边。”
焱极天的呼吸沉了沉,慢慢松开了她的脸颊,扭头看向蒙着脸的铁心。
“三夫人可有找到?”
“请主子恕罪,在三夫人那里,只找到这个孩子,不过他一直不肯开口说话,不过据晋王府的人指认,他正是越长安。
铁心抱拳就回,焱极天扭头看向越无雪,她伸手就拦到了越长安的前面,低声说道:
“皇上,天下都知道你宠幸了小公子,就让我继续当下去,不要为难这孩子。”
“越无雪,你胆大包天,居然敢当着朕的面说瞎话,来人,把越长安带下去。”
焱极天面无表情,可从他双瞳中流露出来的锐光,不难看出他已然发怒。
他能容忍越无雪在人后对他装傻充楞,但是在人前,她挑衅天威就是挑衅他的底限。
“姐姐救我,姐姐。”
越长安挣扎几下,哭泣起来,可怎么挣扎得过强壮如虎的侍卫,就像一个被打断骨头的人偶,被强行拖了下去。
越无雪咬紧了唇,看着他可怜削瘦的背影,却不敢再在此时求情,她怕因自己之错,惹焱极天再度迁怒越长安。
在越长安小时候,越无雪还和他一起玩过。他确实很有文采,可惜身份悬殊,又有真龙的流言,姐弟两个很少见面。
如今树倒猢狲散,越雷失势,小长安居然也成了阶下囚,他身边的侍卫呢?为何被焱极天的人给抓到了?
若看不到,越无雪还能不管这件事,可是见着了,越无雪又忍不住同情这个弟弟。强权争霸,孩子有什么错呢?只怕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了强权之家。
大殿中静了片刻,突然,焱极天挥起了手里的马鞭,重重地打到了越无雪的小腿上。
“啊……”
她没料到焱极天会打她一鞭子,痛得跳了起来,裙摆被这一鞭给打烂了,露出皮肉翻开的纤细小腿。
“越无雪,朕警告过你无数次,不许在朕面前放肆,你三番四次挑战朕的底限,是不是真嫌活得太久,要去陪你晋王府的人?”
“可他只是个孩子……”
越无雪没说完,焱极天又是一鞭子打了过来——啪——
比前一鞭子更重,而且落在她的背上,痛得越无雪差点没晕过去,背后的衣裳都被这一鞭子给抽破了,血肉翻开,鲜血淋漓。
“你居然这样打女人……”
越无雪颤抖着,愤怒地瞪着他。
“朕打不听话的野猫,再敢如此,朕割了你的舌头。”
焱极天寒着脸,收了鞭子,冷冷地盯着她。
“你割啊!”
越无雪大步向前,张大嘴,伸出小舌头。
焱极天的脸色更难看,又高高地举起了马鞭,越无雪根本不躲,只用愤怒的眼神盯着他,维持着仰头的姿势。
鹦鹉沿且能傲气,不食嗟来之食,她堂堂人类,为何要向这恶劣的臭男人低头?就算她变成厉鬼,也会回来割掉焱极天的舌头,狠狠用鞭子抽他。
啪——
又是重重的一声,鞭子舞出的风从越无雪的脸颊边上掠过,她猛地一抖,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这痛并没有发生,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他铁青着脸,丢掉鞭子就往外走。
这一鞭子抽在地上,厚厚的地毯都被抽破了。若刚刚是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死也要褪层皮,正后怕时,焱极天冷酷的训斥声从门口传来。
“跪在这里,没朕的话不许起来。”
“不……不许伤害长安……”
越无雪本来想说“不跪”的,可是想着长安刚刚看她时的可怜眼神,话又吞了回去,乖乖地跪了下去。
门关上时,殿中的两只高高金烛被强劲的风给吹灭了,大殿里陷入一片黑暗。越无雪的背痛得厉害,她反手过去,想摸摸伤口深不深,可手臂一动,立刻扯得伤口一阵剧痛,冷汗狂涌,汗水流进伤口中,又引发新一轮的剧痛。
反反复复,没让越无雪给痛死。
焱极天这个混球,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帐给讨回来。
窗外风雨愈大了,从未关的窗口里涌进来,越无雪又开始发冷,刮在她正在流血的背上,冻得她周身麻木。
她才过了六天的平静日子,又被推进了残忍的地狱。
这次的折磨,比上回拿她放风筝还要厉害,还要耻辱!
想睡她时,他不遗余力,想折磨她时,他也不遗余力——她是焱极天最顺手的玩具,这样,还不如嫁给阿罗王子,随他去万旗马场呢!
越无雪摸向怀中,怀里放着她做的香袋,原本是想冒充独孤素儿做的,现在她想把这个给阿罗王子,再寻到机会,让阿罗知道她是谁……
可是,阿罗若不为她动心呢?
她想着阿罗王子直率无忧的眼神,把香袋紧紧地捂到了胸口。
阿罗王子对焱极天一向忠诚,连冰洁贵妃都能让给焱极天,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罪王之女和焱极天翻脸?
她心里涌出些走投无路的痛败感。
她来这里十年,在娘亲的庇佑下,过了十年清静的日子。可是她也看到了娘亲身为女人的委屈,身为弃妇的忧伤。
她不想和娘亲一样,不想像上辈子一样,任人欺负。
她经商,她赚钱,她着男装游走市井,她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锱铢必较,结交广泛——她要她自己过得快活,过得幸福。
可为什么她还是逃不掉被欺压的命运,就因为她是女子,是没有男人撑腰的女子吗?
她把香袋塞进了怀里,从地毯上爬起来,打开门,对门外的侍卫说:
“去告诉皇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现在我背痛,快痛死了。”
侍卫怔了一下,互相看看,有一个便快步下了台阶,跑向回廊,去向焱极天禀报。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一个人回来了,不过手里多了个药瓶,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她的面前。
“皇上说,小公子自己上药。”
有药比没药强,焱极天只是想让她低头,驯服她,是他的目的。
越无雪关上门,解下衣衫,努力反过手,忍着痛,把药抹到背和一双打伤的小腿上。这伤口是不能沾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