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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刑事同知,跟随在后,浩浩荡荡往赵家赶去。
这一闹,大半个城池都知道赵家出了大事。
赵扬本来在店铺里同掌柜们合掌,听得这事,吓得扔下笔就跑了出去,赵家几位老太爷,也是拼命催着轿夫赶来,这个忘带了帽子,那个也没披披风,都是一脸惊恐,不知出了何事?
那刑事同知手下也有两个身怀真功夫的,进的赵家大门,伸手一摸几个小厮的脉门,就猜得他们是被点了穴,虽是有心立刻解开,显显本事,但是剑舞的手法实在奇特,试了两下也就放弃了,回报主官,“大人,人没死,就是被点穴了,两个时辰自解。”
同知大人点头,“没死就好,进主院看看。”
那捕快会意,执刀走在前面相护,赵老爷本是摔的昏了过去,但是身下雪地实在寒凉,又被冻得清醒过来,正是爬起来,捂着脑袋,四处张望的时候,就见得捕快衙役闯入,心下立时大悔,赵家这次可要丢脸丢大了,当然他不会想到自己有错,把瑞雪和那几个丫鬟都恨到了骨子里。
同知大人可是识得赵老爷模样的,一见得他还活着,赶忙上前掺扶,一脸关切的问道,“赵老爷,你怎么伤成这样,可是家里来了贼人?”
赵老爷赶紧摆手,“周大人,没有贼人,都是误会,误会!”
周大人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是捞不到太多油水了,但还是唤了两个捕快帮忙把老爷子抬进了屋子,又派人去请大夫,毕竟赵家这大小伤了二十几个,总需要救治啊。
很快,赵家老少就同三个大夫一起赶了来,三老爷一见赵家里外这般狼狈摸样,暴跳如雷,“是谁,谁敢到我赵家闹事?”
四老爷和二老爷对视一眼,都是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又不敢相信猜到的是真的,于是赶紧示意三老爷闭嘴,一同进了正房,同周大人寒暄几句。
周大人笑眯眯说道,“刚才有人去府衙报案,说是你们府上出了人命,本官还以为进了贼人,就带了捕快们上门捉贼,不想刚才救得赵老爷,他却说是误会。“
二老爷心下更是笃定那猜测,赶紧笑道,“许是家里下人们互相打闹,才惹得丫鬟们大惊小怪,不过,还是多谢周大人前来问询,改日定然在仙客楼设宴相谢。”
下人们打闹,能伤了这么多,几乎出了人命?这谎话就是小孩子都不会相信,周大人却是笑眯眯点头,“赵老爷待下人宽厚,这是娇惯得他们没有规矩了。”
二老爷附和点头,从怀里掏了张银票出来,仿似极亲热的抓了周大人的手,不着痕迹的递了过去,周大人略微往前推了推,也就收起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就带着捕快们告辞而去。
那位替赵老爷子治伤的王大夫也是城里有名的外伤大夫了,手下麻利的给老爷子额角的伤口上了药,缠上干净的棉布巾,刚要再写药方,老爷子又道,“王大夫,我的左手不知是不是摔坏了,又不能动了。”
王大夫闻言,把了把脉,倒也诚恳说了实话,“这左手不能动,怕是老爷子先前的中风之症,因为刚才受了寒气又有复发之兆,我医术低微,有心无力,老爷子还是请先前替你医治的高人赶紧下药诊治吧。”
一听得自己又要像先前一般瘫痪,赵老爷子简直惊惧到了极点,一迭声的喊着,“快去找安伯来,快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 无耻之极
书名:《瑞雪兆丰年》,作者:花期迟迟
说来也巧,安伯因为避嫌,未同瑞雪等人住一个院子,而是搬去了府里东南的客院,平日也在府里闲着,就这一日嫌闷,出外走走,给两个小徒儿买了几个漆成五彩的风车,一边迎风转着,一边喜滋滋往回走。
到得赵府大门前,才知道出了事,他扔了风车就奔去了快意园,一见那满园狼藉模样,不必猜也知道生了何事。
顿时心头火起,大步到了主院儿,还没等开口喝问,就听得赵老爷那句话,于是大骂出口,“赵老匹夫,你到底又出了什么坏主意,逼走雪丫头母子?我不怕告诉你,我当初来给你治病就是看了她们母子的颜面,否则你别说瘫痪,就是在我眼前咽气,我都不会出手救你!
还真当我是你赵家养的奴才了,就你这破地方,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愿意住半日!
明明赵小子人不错,怎么就老天不开眼,没让他摊上个好爹!”
此时主院里,除了赵家人,还有几个大夫带着药童,安伯这么一骂,人人都是支起了耳朵,他们手下忙碌着,心里可是对这赵家到底生了何事,好奇之极,刚才二老爷那番下人打闹的说词,根本就没人相信。
赵老爷子听得安伯摆明不会出手相救,又恼又急,鼻子都喷火了,顺手操起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地上,“你是我儿当日请回来的,如今我儿不发话,你就不能走!那女子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般护着她!
她隐瞒身世,包藏祸心,就想看着我父子反目,如今更是打出门去,这般不知礼法,不懂规矩,走了更好!
不管她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出双倍,赶紧给我下针诊治!”
“好,好,”安伯气得冷笑不止,“老匹夫,你如今不止是中风复发,想必是脑子也瘫痪了,逼走了雪丫头母子,还要让我给你诊治,你做梦,你就慢慢等着全身麻痹瘫痪,受尽折磨死掉吧。
放心,你死的时候,不会有儿孙送终,赵小子若是知道你逼走了他的妻儿,还不定认不认你这个爹呢。哼!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这话,安伯一甩袖子转身欲走,结果瞧得东厢门口挤了几个鼻青脸肿的小厮,又说道,“你们等着吧,你们少爷回来,知道你们对他的妻儿动手,怕是南边盐场又有新劳力了…”
几个小厮立时软了腿,脸色惨白一片,刚才听得兰花喊声,被银钱蒙了心,怎么就忘了少爷这些时日是多疼宠那女子…
赵老爷子真是气得狠了,浑身都在哆嗦,二老爷几个赶忙上前劝慰,周大夫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写了药方,接了赵扬递上的诊金,就带着药童出了大厅,正巧其余几个大夫也都忙完了,于是一同结伴出府而去。
赵家府门外,围得人群那是里三层外三层,终于见得有人出来,有那熟识的立刻上前,扯了几个大夫问道,“赵家当真出了人命了?死了几个?”
周大夫听得这话有些幸灾乐祸,微微皱了眉,扯回自己的袖子,说道,“没出人命,都是小伤。”说着就往外挤去,另外几个大夫也不愿多嘴,随后跟上。
众人好奇的要死,又不好抓了他们深问,就死活留了两个小药童,药童年纪小,没有那么多的是非之心,见得被这么多人注目,顿时就觉自己重要了,七嘴八舌把刚才听得之事都说了个干净。
这个说,“赵老爷趁着赵大公子不在,把他的夫人孩子撵出去了。”
那个说,“那夫人好像不是丫鬟,有个老头儿说,是安国侯府的嫡女。”
左一句,右一句,这完全大翻转的剧情,听得众人是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都忘了合上,直到两个小童撒腿追着师傅去了,还是每人说话,好半晌,终是一个老者叹气,“赵家这次怕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以为儿媳家世低,就想赖掉攀高枝儿,没想到反把脸面丢得半点儿不剩!”
“那赵家这次还会再同吴家联姻吗?”众人面面相觑,谁也猜不到结果,继而纷纷散去了。
随着这些口舌的传播,很快,赵家欲趁赵大公子不在,夺子撵儿媳,却不想儿媳不是丫鬟出身,反成候府嫡女,带人破门而出,这样令人拍案惊奇的剧情就又传遍了全城。
吴湘云这一日派了贴身丫鬟出去采买绣线,喜滋滋盘算着要把嫁衣的最后一部分绣完,就等着嫁进赵家了,可惜,丫鬟带回的消息,着实让她惊愕不已,反手就给了侯在一旁的吴嫂几个大耳光,怒骂道,“你不是说她是丫鬟出身吗,不是抛头露面开食肆的村妇吗,怎么就成了候府嫡女了?”
吴嫂也很是诧异,明明她们一家离村时,并没有什么赵娘子身世的传言啊,这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小姐了?
她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跪在地上,一时也没了主意。
吴湘云恨得跺脚,抓了件披风就跑去了主院,吴大老爷同吴二老爷夫妻也在对坐喝茶,琢磨着这个消息,突然见得湘云只穿着个小袄素裙,头发散乱,如此狼狈模样跑来,吴大老爷就皱了眉头,显见很是不喜侄女这般没有规矩。
吴夫人赶紧使眼色,示意女儿行礼,吴大老爷简单应了一声,吴湘云就挪到了母亲身后垂首站着,吴夫人有些尴尬的咳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