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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欢哈哈笑道,“那是自然,嫂子做菜的手艺,可是天下无双最,到时兄弟可一定要吃个饱足。”
他们两人如此换了笑脸,一副亲近兄弟模样,惹得白展鹏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又不不好插话,只得替自己倒了酒,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当做看戏了。
赵丰年又与楚歌欢闲话几句,惦记还有事情未做,就道,“贤弟,哪日有暇,就同展鹏一起到云家村去住几日,山村野居,虽不及城里繁华,倒也别有一番宁静。为兄今日还有事要处置,就不多打扰了。”
楚歌欢自然不会强留,笑道,“兄长是忙人,小弟就不多留了,改日再来,一定要不醉不归。”
“好,贤弟留步。”两人相携走到了花园的角门处,互相行了一礼,就要分开。
楚歌欢却突然又出声唤道,“赵兄,且慢。”
赵丰年扭头回身,脸色微有疑惑,问道,“贤弟可还有事?”
楚歌欢遣退了身旁的小厮和丫鬟,沉默片刻,突然长叹一声,继而正色说道,“赵兄,当日收玉佩、孤本和契纸,与其说是起意相助嫂子,不如说是兄弟玩心太重,想见她一个女子如何挣扎求存,嫂子之聪慧坚强,世间少见,实在让兄弟佩服,所以,赵兄所言那三件事可以免去,就当是兄弟对嫂子的一片…敬意。另外,嫂子曾与我击掌盟誓那三件事,更是玩笑一般,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是要把刚才那五件事一并抹去,赵丰年挑眉,心里更加疑惑,转念想想,就道,“先前那三件事,为兄承贤弟的情,但内子虽是女子却最重信义,那剩余两事可是时刻记在心里,为兄身为夫主,无论如何也要替她担下。兄弟就莫要多说了,为兄还有事,改日定与贤弟把酒言欢。”
他说完,再次抱拳,然后转身离去,楚歌欢微微皱眉,嘴角换了苦笑,慢慢摇着头,回了亭子。
白展鹏一肚子的问题,还没等张口,就被他一句,“喝酒,喝酒,都过去了。”
正文第二百九十二章 收魂
白展鹏无法,只得陪了他三杯,转而又好奇义兄为何如此急于离开,就遣了旺财随后跟去偷偷探看。
结果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旺财才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一脸的古怪之色,这下连楚歌欢都越加好奇了,问道,“赵兄,到底去做了何事
旺财抹了把汗珠子,又要了一杯茶水大口喝了,这才说道,“赵先生去挨家讨粮食了?”
“讨粮食?”白展鹏同楚歌欢同时惊问出声,连那些女子也齐齐看了过来,心里疑惑,明明刚才那男子长相不凡,穿着也是绸缎,戴的银冠,瞧着不像家里吃不饱饭的模样啊?
旺财喘匀了气,又解释道,“赵先生确实在讨粮食,不过不是他自己吃,是给赵娘子吃。”
“给谁吃也是讨要啊?”白展鹏站起身,整理衣衫,显见是马上要赶过去问询二哥为何日子如此艰难还要瞒着他们。
旺财赶忙摆手,拼命摇头,“白公子稍等,稍等,那粮食不是讨来吃,不,不,是为了吃,哎呀,不对,是赵娘子受了惊吓,赵先生上门拜访奉养老人的人家,讨要一把粮,凑足了一百家之后,熬粥给赵娘子吃,能驱邪避恶。”
“咦,是为了求百家米啊。”白展鹏和楚歌欢都不明白求米熬粥是何意,倒是旁边那个身形丰腴的女子开了口,见得他们还是满脸好奇,就仔细的解释了几句,末了说道,“这百家米都是亲娘替体弱的闺女要的多,没想到赵先生能为了妻儿放下颜面去求乞,赵娘子…真是好福气…”
众女子听了这话,再想起自己的处境,越加羡慕有如此男子疼爱的那个女子,脸上的笑都勉强了起来。
女子,一生求的是什么,不是大富大贵,穿金戴银,不过就是一个有情郎罢了,可惜,如此简单的事情,却没有几个人女子能得到,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啊…
白展鹏同楚歌欢对视一眼,沉默着又坐了下来,楚歌欢仰头喝下一杯酒,连同心里最后一丝不甘愿,一丝嫉妒,都随着那酒水消失了,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分,不可争啊,幸好他从来都是试探,没有争…
瑞雪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时过午,太阳西斜,家里人都吃过了午饭,见得她睡醒,彩云彩月姐妹俩,张罗着烙了几个馅饼,熬了一小锅儿红枣粥,配了两个爽口小菜和一盘酱牛肉,整整齐齐端到院里树下木桌上。
妞妞嗅着香气诱人,笑嘻嘻凑过去陪着姐姐又吃了一顿,吴煜坐在一旁摆弄他的一堆儿零碎小物件儿,最近这小子迷上了暗器,木三是个大方散漫的,在这里住了两日见他喜爱就把随身的十八把柳叶飞刀送了他,各个擦抹得晶亮,插在巴掌宽的皮套里,煞是耀眼。
妞妞看得心痒,伸手想要摸一摸,被吴煜一巴掌拍了回来,妞妞恼了,骂他小气,吴煜见得姐姐没有拦阻的意思,立时回嘴,两人自然又是斗在了一处。
院中众人各自照旧忙着手里的活计,不时笑着瞄上一眼,两个孩子每日都是三次大斗五次小斗,恨不得一睁开眼睛就在打架,大伙儿都习惯了,左右他们实力也是旗鼓相当,伤不到彼此,也不敢伤到彼此,权当饭后运动了。
彩云彩月拾掇了碗筷下去,又泡了一壶热茶,装了两碟点心送出来,一主两仆笑嘻嘻的凑在一处看热闹。
吴煜和妞妞闹了一会儿,到底累得满头大汗才停了手,一个猛灌凉茶,一个就扑到姐姐怀里嚷着肚子疼。
瑞雪笑着嗔怪两句,伸手替妞妞揉了半晌,就唤彩云去取了个陶碗出来,妞妞还以为姐姐体贴,特意拿给她用的,接过来倒了茶就喝了下去。末了还说道,“还是姐姐好,那小杯子喝起来太不痛快。”
没想到,瑞雪却拿过那碗,直接放到了她的头顶,“这是教你规矩用的,最近半月,每日你都要顶着这碗在院子里走一个时辰。”
妞妞眨眨眼睛,又抓下陶碗掂了掂,自觉这是很简单的事,还笑道,“姐,学规矩这么容易啊,只要一个时辰,别的时候,我想做什么都行?”
瑞雪点头,“上山爬树,吃喝,随你欢喜,只要你能坚持的住,但是…只要你碎了一个碗,就一日吃不到烧饼!”
吴煜在一旁笑道,“那咱家可要省下好多烧饼了。”
妞妞自觉被他瞧扁了,立时把碗放头顶顶着,气哼哼在院子里走了起来,结果,现实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不出五步那陶碗就掉了下来,好再她手脚还算利落,豁出来一身衣衫,一个前扑把碗接住了。
吴煜见得她五体投地膜拜着正房,笑得直拍桌子,彩云彩月也捂嘴笑个不听,瑞雪却道,“妞妞,起来继续。”
妞妞瘪瘪嘴,恨恨的瞪了一眼吴煜,爬起来也不去理会身上的泥土,顶了碗继续走,这次她脚下加了小心,可是稳妥多了…
晚霞堆叠在西天边沿儿,映红了整个院子时,赵丰年才从外面回来,一进二门,远远瞧着妞妞僵着身体,顶着个陶碗,小心翼翼的盯着脚前边,极是惊疑,还没等发问,眼尖的吴煜已是发现了他,坏心的喊了一句,“先生,你买烧鸡回来了!”
妞妞走了这么久,肚子正饿,听得那“烧鸡”两字,立时惊喜的抬头看向门口,结果那陶碗顺势跌落,哐当一声,碎成了十几片,坚持了大半时辰的成果成了泡影,她恼得跳起来大喊,“我的烧饼!”
吴煜笑得直接就趴到了桌子底下,妞妞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也不管那陶碗了,抄起木棍就又同他打到了一处。
赵丰年更是不解,走上前,坐到瑞雪身旁,接过她倒好的凉茶,喝了两口,问道,“咱家陶碗什么时候改叫烧饼了?”
瑞雪笑得促狭,“这是为了教妞妞学规矩,她爱吃烧饼,这陶碗就叫烧饼,哪日她若是喜爱吃蛋羹,就再改成蛋羹。这丫头爱吃,没有奖惩,怕是这规矩多少年也学不起来。”
赵丰年抬头瞧着两小打得鸡飞狗跳,忍不住也笑了。
“怎么今日进城这么晚才回?”瑞雪掏了帕子,替他擦去头上的薄汗,赵丰年瞧着彩云彩月去捡陶碗碎片,身边无人,就捉了她的手轻轻握着,说道,“有些小事耽搁了,明日还要出去一上午,然后就在家陪你。”
瑞雪前世看过一断话,说男人就是天上的风筝,而女人手里就握着那线轴,什么时候放线松一松,什么时候需要收线紧一紧,重要的是‘度’,而这个‘度’就是门艺术,只有聪明睿智的女子,才能学会。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多聪慧的女子,不懂那门艺术的精髓,但是大小事情都打听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