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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想起昨日河边的揣测,就收了笑脸,往他声旁凑了凑,伸手去捉那透过树枝缝隙照下来的斑驳光影,问道,“你这几日到底有什么烦扰,我不耐烦猜测了,你就同我说说吧。”
赵丰年眉头微皱,继而又慢慢松开,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日同刘掌柜去谈生意,彤城的来客,是…嗯,是我原本识得的熟人,听他们说了几句赵家商铺的事,那毕竟是我一手打下的根基,有些不舍罢了。”
“怎么,赵家如今生意很不好吗?”
赵丰年苦笑,“何止是不好,简直是一败涂地,父亲病重,二弟…不,赵德还没有接下家主的位置,不想着巩固商路,拉拢各个掌柜,反倒一心排除异己,安插他母亲的娘家人,让很多掌柜寒了心。做生意,天时和机运很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齐心。他如此行径,赵家怎么能不衰败?”
瑞雪也是感叹,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都是一个爹的基因遗传,自家孩子爹就是经商奇才,他那兄弟就是个白痴傻蛋,这不得不说,上天也有偏爱。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有了比较,赵家那些人才会更清楚知道你是如何重要。”
赵丰年轻轻点头,闭口不在言语。
其实他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说,那两个熟人不知别人,正是当初手把手带他学商的老掌柜之子,他敬老掌柜如同父亲一般,这两人也极得他看重,没想到,他一遭难,老掌柜被活活气死,这两兄弟也被赶出铺子,四处寻些小生意,赚些辛苦钱糊口,不得不说,是他连累了他们一家。
那两兄弟抱了他的大腿,哭得眼睛通红,一声声问着他,何时归家,何时替他们讨个公道的时候,他心里着实是酸甜苦辣甜汇聚,不知如何应答…
但他却还是狠着心肠,送个那两兄弟回去,托词会考虑此事,其实他心里还是想要守着妻儿平安度日,不愿再回去那争斗之处。
可惜,这两日妻子的真实身份突然爆出来,让他再次动摇了,若是有一日,妻子承认了那候府小姐的身份,回归了那富贵之处,他要如何?
以前曾听得白展鹏无礼指责瑞雪配不上他,他虽然恼火,但是心里也不是没有那么一丝认同,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也许以后要有许多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他配不上瑞雪了。
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男子的自尊,不允许他被这般质疑,只是,若是回到那个家,那个深宅大院,瑞雪定是不喜…
瑞雪半晌没有听到他出声,扭头看去,见得他脸色变幻,仿似万般矛盾,心下叹气,她如此狠心,撵了候府众人出门,一是实在不喜那高门大户,二就是不想赵丰年如此为难,没想到这事儿还是在他心里扎根儿了。
她伸手揉开他紧皱的眉间,轻轻说道,“不管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都已经嫁给你为妻,自然要夫唱妇随,你若是想要回赵家,我虽不喜,但也会支持你,你若是不愿回去,咱们就继续好好过日子,这没什么好犯愁的。”
赵丰年回过神来,听得这话,心里一暖,就扔了这些愁绪,笑道,“这事儿,我还没有想好,就算要回去,也是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之后了。”
瑞雪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应道,“这话说的对,我是你在外面娶的妻子,如果不生两个儿女傍身,母凭子贵,怕是你那些定亲女子,红颜知己啊,都找上门来,劝我让位了。”
赵丰年听得妻子又打趣他,就屈指敲了她的头,“胡说八道。”
夫妻两人说笑两句,瑞雪就回了院子,唤了英子等人,挽了袖子,和面、切菜、剁肉馅儿,包饺子,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包了七百多只饺子,三口大锅都添了半下儿井水,大火烧开煮饺子,很快一盘盘白胖儿的元宝饺子就出了锅,自家留了一百多只做晚饭,剩下的那些,作坊里每人都分了一大海碗,喜滋滋的抱了回家。
瑞雪夫妻这厢打算的很好,可惜却事与愿违,那两个管事,虽然答应了赵丰年要保密,但是大少爷没有死,将来还会回来替他们主持公道,这个消息实在太过让人惊喜,他们两人怎么能够守得住,回去之后,就告诉了他们最亲近的朋友,而那朋友自然又告诉另外的朋友,结果,不到半月,几乎赵家名下的各个铺子掌柜们都知道了这事儿,欢喜若狂者有之,半信半疑者有之,当然,那想要借此搏一场小富贵的人也不缺。
于是,赵家大宅里的母子,这一日都黑了脸色,聚在书房里,商议了起来。
赵母有四十左右岁的年纪,身上穿了对襟儿的锦缎衫子,下面配了一条玉色马面裙,绣了大朵的芙蓉花,衬着她尚算娇美的眉目越显优雅贵气,若是不熟知她本性的人,哪里能猜得到当日那等恶毒之事,是她亲手所为。
此时,她秀气的眉眼紧紧皱着,手里的一块云锦帕子,被扭得不成样子,沉声问道,“到底是哪个掌柜送来的消息,那人…真没死?”
她对面坐得那年轻公子,身材微胖,脸色蜡黄,眼下有些青黑浮肿,显见是平日过于沉迷女色所致,听得这话,声音颤着答道,“是…是莫掌柜!”
赵夫人瞧不起儿子这副没胆的模样,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他当初那般本事,不也被咱们算计了,此时就算回来又能如何,先不说你已经掌控了所有铺子,就是他当想面儿指责咱们也没有半点儿证据!把头给我抬起来,这赵家如今是你的!”
赵德被母亲一通训斥,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脸色好了不少,稳了稳心神,说道,“娘,我听莫掌柜说,好像是那陈家两个儿子去了外地谈生意,带回的消息。但是他们死活不肯透露在哪城遇到的那人?”
赵夫人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他们不说,不见得就没人知道,他们出门这一路吃喝住,还有带去的帮手和伙计,总能找到线索。你赶紧派人去打探,另外,还要盯牢了风调和雨顺两人,他们两个若是听了这消息,一定会先行找去,万一那人有了警觉,咱们接下去就不好行事了。”
正文第二百五十六章 月黑风高
“娘,你是要…派人去…”赵德猜到母亲还要再下杀手,脸色又变了。
赵夫人却半点儿没有担忧,起身抚了抚裙角,淡淡说道,“放心,当日那寒毒可不是谁都能解的,那人就算还活着,也是废人一个,想要彻底除了他,易如反掌。”赵德想起那日那人口里吐出的血都能装满半只水桶,若是活着,绝对不会有以往那般神勇,心里就稍稍安定了下来,扶了母亲出门,去寻那半软禁在府里的封条和雨顺,可惜,那间小屋已经是空无一人。
惊得他立时又跑去找母亲讨主意,赵夫人大怒,撵他连夜派人去打探消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重赏也能砸出一个叛变者,跟随陈家兄弟去凌风城的两个伙计,各自收了一百两银子,就说了实情,如何见得赵丰年,他气色如何好,同陈家兄弟说了什么话,末了两人为了显示,他们这一百两银子拿得很值得,一口咬定,赵丰年当时信誓旦旦的说,必定要回来,重新入主赵家。
赵德得了回报,半恼怒半惊恐的砸了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儿,待得赵母赶来,问询他可有应对之策,他居然半点儿主意没有,气得赵母,直叹,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废物出来。
母子俩商议良久,都是无法,最后赵母只得深夜又背了人眼,乔装出府。
彤城之西,有座四方大院,青石围成的高墙上四角建了塔楼,很是森严、牢固的模样,门楣上四个大字,扬威镖局,表明了这里主家是常年混迹于江湖之人。
此时,月黑风高,那后院的角门处,却有一个彪形大汉在等候着,远远见得两个身形纤细的影子悄悄顺着院墙走了过来,就低声问道,“来者何人?”
那走在当先的人影,回了一句,“自然是客人。”
那大汉听得暗语不错,就引了她们进角门,又走了三两步,开了一旁的门房小屋,那当先的黑影迅速闪了进去,留下那个身形更矮小的,同那大汉一起守在门外。
门房小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很是昏暗,那黑影褪去身上披着的宽大外衫,露出里面水蓝的衫子和玉色的蝴蝶裙,衬着那张并不算年轻的面孔,倒多了三分风致,直看得坐在桌边的中年大汉,微微愣神,好似想起了许多被他压制在心里的回忆。
那女子暗暗得意一笑,轻步上前,伸出玉手放到他宽大的掌心里,细细摩擦着,笑道,“谭郎…可是等急了。”
那中年大汉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