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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煜备下的吃食更是丰盛,彩云端着托盘正给安老爷子送午饭,被他遇到,直接把那些鸡爪子、猪蹄、鸡腿都扫荡了,顺便还没收了两屉牛肉蒸饺。
三个小子,各自摆开吃食,就要开动,突然想起先生好似还没动静,齐齐抬头看过去,才发现赵丰年脸色红得,比那天边晚霞还要灿烂,因为他手里只有一把匕首,一只装了盐粒子的小油纸包。
不必猜也知道,英明神武的赵先生,根本没带吃食出来,只准备打些野物,烧烧再填饱肚子呢。
吴煜暗笑,家里有现成的吃食不拿,非要去出力打猎,折磨自己的肚肠,真是蠢笨至极。他心里如此腹诽着,就低头享受他的晚饭,完全没有分些给自家姐夫的意思。
大壮和吴煜对视一眼,一个分了两个馅饼,一个分了几块豆腐干,笑嘻嘻送了过去,“先生,兔子野鸡烤了吃,味道是好,但是现去抓来太累了,先生还是先吃些干粮吧。”
赵丰年扫了一眼吴煜身前的“盛宴”,勉强点头,接了下来。今日可是丢脸了,以前行走江湖时的习惯,有时候为了赶路,哪里带得了那么多干粮,不过就是一把匕首,一包盐巴,饿了,随便打只小兽烤烤罢了。再者,刚才他出来的又急,不想瑞雪发现他是进山报仇,替他担忧,一时就没想那么多,谁知竟被几个“早有准备”的小子们鄙视了…
四人各怀“心思”,或者腹诽,或者暗笑,不必深究,总之,在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都把晚饭吃完了,又坐了一会儿平平胃,山林里就彻底静了下来。
偶有夜枭长鸣几声,或者小兽路过的悉悉索索声,替这山林硬生生平添了三分神秘与阴森,大壮和黑子不约而同往先生身边凑了凑。
这让赵丰年刚才大受打击的自尊心,立时又恢复了过来,起身拍拍衣襟,低声道,“走吧,多注意平坦之处和山洞。”
说完,他当先开路,三个小子,包括吴煜在内都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他的脸色于是更好了许多。
四人又走了不下五六里路,借着天边初升的月亮照明,拐出一片树林,远远瞧着对面不远是一处小山谷,两侧山头都不高,有股山泉叮叮咚咚从岩石缝隙里奔流而下,在山脚下汇聚成了一处小潭,此时正映了月光,水波粼粼,极是美丽,那小潭岸上长了几株大树,树冠茂盛,夜色里好似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
若是平日,几个小子定然要去那潭边嬉耍,可是,此时找不到那两个恶人,他们也没有这等心思。
吴煜正要开口问询赵丰年,再向哪个方向寻找,突然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鼻子狠狠翕动两下,好似嗅到哪里有焦糊的味道,很快大壮和黑子也嗅到了,三人分散开来,搜寻半晌都奔着西边,蹑手蹑脚摸了过去,原来那不远处的大石后面,有个小小的山洞,不知原来住了什么野兽,洞口选的很是精明,除了有大石遮挡,上面的山坡还垂了细细密密的藤蔓下来,如若不是仔细搜寻,或者事先知道,还真是轻易发现不了,这里别有洞天。
正文第二百五十章 跳水运动
此时,洞里两个男子,鸠占鹊巢,正燃了火堆,在烤一只野鸡,刚才赵家几人嗅到的正是那鸡毛被烧的味道。
两个男子,都是灰色衣裤,一个高瘦,一个稍显矮胖,高瘦的脸色有些惨白,一只手臂缠着布条,端在胸前,不时哼唧两声,以此宣泄一下难忍的痛意。
那矮胖男子转着手里的木棍,期望快点儿烤熟那只野鸡,夏日的夜晚本就闷热,他这般动作更是惹得额上汗珠子噼啪掉下,再听得高瘦男子哼唧,就难免暴躁起来,开口骂道,“别哼唧了,不是给你上止血的药草了吗?”
那高瘦男子,也是恼怒,应道,“那是止血的,又不是止痛的!你被一箭射穿手臂试试,怕是还不如我呢。”
矮胖男子瞪了眼睛,“被射穿手臂怪谁?还不是你笨,那箭从山路上射来,连我都看到了,你却还不知道躲躲,若不是我机灵,趁乱拉了你逃跑,你如今都在府衙大牢里吃牢饭了!”
高瘦男子本来就疼得冒火,哪里还听得下这个,“呼”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骂道,“你还有脸说这话,你看到有人射箭过来,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若不是你出的那馊主意,要我推那妇人下水,我能遭这罪,偷鸡不成蚀把米,亏你平日还以心眼儿多自居呢…”
矮胖男子也扔下烤鸡,蹦了起来,刚要回骂,那洞外早听得怒火高涨的三个小子却是按捺不住了,暴喝一声,“两个恶贼,你们死期到了!”然后就接连跳了进去。
原本也要抬脚进去的赵丰年,听得他们喊得这句,脚下一顿差点绊倒,这几个小子是戏文看多了吧,不过是惩治个恶人,倒像是替天行道一般,大义凛然。
那高瘦和矮胖的男子,正是刘老三、刘老四两兄弟,昨日一路逃进了山里,慌乱寻了些止血药草,拔了那箭只之后,就脚下不停的躲来了这处以前打猎时发现的隐蔽山洞。
本来他们以为当时那般慌乱,赵丰年没看见他们,那个射箭之人也不认识他们,实在是很幸运的事,待躲上两日,过了风声就能回家去了。
没想到,这打算挺好,却挡不住变化快啊,刚才还想着明日就能下山,结果片刻不到,就被人家堵在山洞里了。
三个小子跳到山洞里时,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甚至有种错觉,是哪家顽童跳进来吓唬玩闹,但是当他们看清最后进来的赵丰年时,可就彻底吓白了脸孔。
刘老四到底还是心眼儿多些,伸脚就把火堆踩灭了,山洞里瞬间变得昏暗一片。
三个小子正打算上前拳打脚踢,突然眼前一黑,就有些着了慌,反倒是刘家兄弟,仗着住了两日,地形极熟,摸起洞边立着的两根儿木棍就冲了过来,照着三个小子的身上,也不管头脸,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
吴煜学武日久,又专挑杀招练习,比之大壮和黑子反应要快,性子也更坚忍,拼着身上挨了两棍子,居然也还了刘老四一脚,踹得他趔趄了一下,大壮和黑子隐隐见此,上前一人又补一脚,刘老四站立不稳,就跌倒在地,待还要爬起来,却被三个小子,手脚并用的按在了地上。
刘老三右手受伤,左手挥舞棍子极是不便,刚才一直在旁边策应,此时见得四弟被擒,略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恐惧被捉到,咬咬牙,就拼命挥舞着木棍往外跑,指望着赵丰年这书生胆怯,或者挨上两棍,就能把洞口让开。
可惜,他哪里知道,赵丰年当先生不过几月,游侠却是做过三年,手下利落着呢,一个侧身躲过他的棍子,伸腿、手起,他颈后就是一疼,眼前发黑,脚下又被绊得狠了,踉跄着就撞上了洞口的大石,发出了“咚”得一声闷响,惹得三个小子扭头看过来。
“好了,都解决了。”赵丰年浅笑打了个招呼,蹲身归拢了一下被踢散的火堆,重新点燃,洞里渐渐就亮了起来,刘老四被压得难以呼吸,脸色都涨成了紫色,赵丰年就道,“把他拎过来,再过一会儿你们就真杀人了。”
大壮和黑子低头一瞧,立刻就松了手,倒是吴煜,伸手噼啪开始扇那刘四的耳光,骂道,“伤了我姐姐,还想跑,真是长了豹子胆了。”
大壮和黑子对视一眼,也觉有气,上前也跟着狠狠踢了起来,刘四疼得直哎呦,心里猜得今日也逃不过了,于是出口求饶道,“赵先生饶命啊,我们也是不小心,只想开个玩笑,实在不知道那是你家夫人啊…”
赵丰年正拿了根木棍扒拉火堆,听得他这时候还想着撒谎找借口,直接操起木棍就杵到儿了他的腿上,山洞里立时就飘起了一股焦香。
刘老四惨叫一声,翻滚躲闪开去,赵丰年继续烧棍子,冷笑道,“再不说实话,我不介意,烤了你们当晚饭,左右这里深入南山几十里,把你们大卸八块,也没人知道。”
刘老四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撒谎,刚琢磨着怎么说得更委婉些,那洞口儿已经清醒过来的刘老三却抢了先,“都是老四的主意,他说推了那女子下河,然后再救她起来,就是对你们赵家有恩了,我们就能进作坊了,万一看了那女子的身子,为了保住她的贞洁,我们还能拿到一大笔银子!都是他让我去动手的,都是他的主意…”
刘老三此时胳膊也疼,头上也流着粘腻腻的血,想跑也跑不了,赵家人手又多,他是彻底吓破了胆子,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谊了,哭嚎着就把所有错都推了出去。
刘老四见亲哥哥如此,也是暴怒,“凭什么都怪到我头上,是你亲手推那女子下水的,我可没有伸手!”
他们两人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