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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英亲王妃扬了扬眉角,“这就对了,记住自己的身份。”
* * *
谢府
夏荷瞥了眼屋内脸色不善的钱氏,抬手招过站在天井树底下的小厮。轻声道:“什么事?”
“有人送了封信来给太太。”
“拿来吧。”
夏荷接了小厮手里的信。没有封口,不知道是写信的人刻意,还是对谢府有着非比寻常的信任,夏荷摇了摇头,府里因为大少爷是事,一天到晚乌云密布的,这几日,打罚下人的事情,多过了往常一年的数量。掂了掂手里的信,夏荷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呈上去,还是该挑个时间呈上去。
“夏荷,你在那晃来晃去的做什么?眼睛都被你晃花了。”屋里钱氏不满的咕哝道:“春香呢?我让她找的那件绣花插丝裱子,怎的还没拿来。”
“太太,”夏荷借着这个事件,把那信呈了上去,“有您的信。”
“我的信?”钱氏狐疑的接了,一眼便看到那没有封漆的信口,蹙了眉头看夏荷,“送来的时候便是如此的。”夏荷小声的回了话。
“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搞什么?”钱氏撇了撇唇角,取出里面折得周正的信纸,抖开,一眼,人便变了脸色,“送信的人呢?”
“回太太,是前门回事处的小厮送来的,奴婢这就去寻了来。”夏荷的脸色也白了。
“慢着。”钱氏摆了摆手,夏荷收了脚,小心的看钱氏。“你去叫安总管准备一下,我要出门。”
“是。”
夏荷吸了口气,连忙退了出去。走出梦海阁好远,心都还是砰砰跳个不停。迎面却遇上了碧云阁的红裳,远远的红裳便甜甜的笑了,打招呼。
“夏荷姐姐,这是要去哪?”
夏荷笑了笑,她是太太跟前的一等大丫头,而红裳却只是个姨娘跟前的丫头,照理她连搭理都不想搭理的,但许是刚才受了那番惊吓,便停了下来,同红裳说了几句话。
“太太要出门,我去让安总管准备马车。”
“太太要出门吗?”红裳的脸上有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夏荷蹙了眉头看她,“怎么,你有事?”
红裳长长的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见四处无人,不由便压了声音,轻声道:“还不是我们屋里的那个。”
“怎么了?”夏荷皱眉看红裳,愤愤然道:“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从前正经的少奶奶也不曾为难我们这些丫头,她一个姨娘……”
红裳连连摆手,急声道:“夏荷姐姐,快别说了,让她听到又没好事。”
夏荷轻哧一声,冷声道:“你怕她,我可不怕,我是太太跟前的人,要打要罚自有太太做主,与她这不相干的主子可没什么关系。”她特意将那主子咬的重了点,话里讽刺之意却是十足。
“唉。”红裳叹道:“可不是这么回事?夏荷姐姐你还好,在太太屋子里,可苦了我们这些就前当差的。今儿个是什么小少爷怎么了,明儿个又是什么大少爷怎么了,就好像怕人不知道她是个主子似的。”
“扑哧。”夏荷掩了唇笑,“你小心点,被人听到去嚼舌根,有你的苦头吃。”
红裳立刻往四周看了看,见远远的有两个婆子走来,连忙屈身道:“夏荷姐姐好走,我也该回去回个话了。”
“你还没说,来是什么事呢?”
红裳抿了唇笑,“我们主子想来跟太太请个安,不巧太太却要出门。”
夏荷听了她话里那被咬得重的主子,指了指红裳。想着钱氏交待的事,也不敢久留,二人分了手,她匆匆的去前院寻安总管。红裳按原路返回,回了碧云阁去给兰依回话。
“太太要出门?”兰依蹙了眉头,“可有打听清楚,太太去哪?”
红裳摇头,“说话的是夏荷姐姐,奴婢不敢多问。”
“不敢多问,不敢多问。问两句话会死人啊?你说留你有什么用?”兰依恨恨的看着红裳,红裳低了头,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只攥紧了拳头。“还愣在那干什么,快去打听清楚。”
“是。”
红裳退了下去。
兰依恨恨的绞了手里的帕子,紧紧的咬了唇。她一直以为,王梓清走了,扶正只是迟早的事,可是谁知道,却被钱氏给卡了下来。不论她如何讨好卖乖,钱氏都不肯松口。最可恨的还是纳了王梓萱给谢沐安当妾。到如今,她仍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就连谢沐安对她似乎也淡了。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谢沐安把她扶了正,不然夜长梦多,还不知道有多少权贵之家的小姐们盯着这谢府大少奶奶的位置呢。
“大少爷回来了没?”
随侍在一侧的小丫鬟颤了声上前道:“主子,大少爷去了萱姨娘的房里。”
“什么?”兰依只觉胸口中,一口恶气翻腾,就差闭了眼,往地上倒。好,好你个谢沐安,走了个王梓清,又来了个王梓萱,你还进了她的房!兰依再顾不了许多,挽了挽袖,便朝被修缮后,重新划分成两个小院的渡月轩走去。
“沐安,我这样穿好看吗?”
王梓萱穿着一套黄色的裙衫,裙子的边上,绣了十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随着她一转身,蝴蝶便像是在飞动起来,衬得王梓萱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好看。”谢沐安点了点头。
听到他说好看,王梓萱笑了上前,挽了他的手,“我叫你沐安吧,叫相公我叫不出口。”话落低头,脸上难得的起了一层红晕。
谢沐安看了看那片红晕,笑了笑,“真是个小孩子。”抬手抚了抚王梓萱的头,正想着要如何跟她打听有关玉玲珑的事,他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就那么确定,玉玲珑在王家。而至于王梓清在和离前将王梓萱送进谢府的用意,他是有点明白的。
“梓萱,你在娘家时,跟你四姐姐关系很好吗?”
王梓萱抬了眼看着谢沐安,不明白在这时提起王梓清做什么?一个是嫡出的小姐,一个是庶出的小姐,能好吗?但她却笑了笑,眨了眨眼道:“从前是好的,后来四姐嫁给你后,关系便不怎么好了。”
“哦?”谢沐安挑了挑眉,道:“为什么?”
王梓萱却忽的想起一样物什,抽了身,进了内室,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枚白中带青的玉佩,对着谢沐安扬了扬,道:“这样东西,你可还记得?”
谢沐安目光一亮,他如何会不记得?那还是他第一次去龙溪追查玉玲珑时,在一间庙里,遇上似乎也在查这东西的另一人,两人起了缠斗,遗落的玉佩。却不知,怎的在王梓萱手里。
“我的玉佩怎的会在你手里?”
王梓萱上前,抱了他的胳膊,笑道:“你不知道吧,我们早就见过面了。在龙溪的静安寺,我记得,那天你穿了一身白月的锦衫,突然就从天而降,宛如一个谪仙似的站在我面前。”许是想到当日的情景,王梓萱的眼里有了迷离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玉佩就突然掉在了我的身边,我弯身拾起,你却不见了。”
谢沐安知道,他之所以会将玉佩掉了,是因为与那黑衣人缠斗之时,被他的剑锋所伤,虽堪堪避过,不曾伤及皮肉,却是将这枚玉佩遗失了。
“那时,我跟四姐姐在一起。”王梓萱哀怨的看了眼谢沐安,“我后来打听到了你是谁,再后来你上门求亲,我一直以为……以为……”王梓萱的眼里生起了受伤的疼痛。
“我若是知道这玉佩在你手里,我当时求娶的肯定是你啊。”谢沐安将王梓萱揽在怀里,“那日你四姐姐是不是也与你一起?”
王梓萱在谢沐安的怀里点了点头。谢沐安还待再问什么,却是“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兰依脸色铁青的立于门外。谢沐安猛的便推开了怀里的王梓萱。“兰依。”
兰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恼怒的看向王梓萱,“狐狸精。”
王梓萱扑哧一声笑了,从刚才谢沐安将她推开时,她便恨上了兰依,本来当初若没有她,她早就入了谢府,四姐一和离,这谢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便非她莫属,哪还用得着,现在屈居她之下。新仇旧恨一起算,她那沸腾良久的战争因子,在迫不及待的叫她教训眼前的这个骚媚子。
“姐姐这话真是好笑,我跟自己的相公亲热,怎的就成了狐狸精,若是如此,姐姐是不是早该被称为千年狐妖了?”
“你说什么?”兰依何曾被人这样当面侮辱过,就连当日梓清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眼下却被王梓萱冷嘲热讽,便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谢沐安头上,“谢沐安,你就看着她这样欺负我?”
不待谢沐安开口,王梓萱上前,一把将谢沐安推到一边,指着兰依骂道:“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