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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嫔!”乾隆冷哼了一声,刚才一霎那间,他的确是想命人把这个害死永琮的女人拖出去千刀万剐的。可他一想到皇阿玛的吩咐,却又不得不忍住了:“难为你倒是还念着皇后待你的情分,既然这样,你就在这儿好好陪陪她罢!”
“皇上……”乾隆这番话顿时让令嫔傻在了原地,她还来不及再做分辨,就见乾隆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出了长春宫,乾隆也没有乘辇,他阴着脸在前面儿走着,吴书来和一干侍卫、宫女们都静悄悄的跟在后面。乾隆边走边想,令嫔不过是一包衣奴才,不足为虑。若不是皇阿玛要朕把该生的儿子们都生出来,朕现在就能要了她的命!
乾隆想到此处,冷笑了一声。令嫔啊令嫔,朕先暂且留你一条狗命,等你把和静、和恪、永璐、永琰、永璘生下来以后,朕再处置你也不迟!
只是今天看见了令嫔,倒又让乾隆想起一个人来——慧贤!在乾隆心里,对于孝贤那是敬而爱之,可对慧贤,他可就是爱而宠之了。慧贤,一举手一投足俱是江南水乡女子的风情,娇弱如花,让人忍不住去呵护她。而那双含情脉脉,欲语还羞的眼睛,更是让乾隆为之沉醉不已。
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在知道了前世最爱的女人的真面目之后,乾隆一想起她,就恨不能剥其皮,抽其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心爱的女人对自己的欺骗,尤其是慧贤利用自己对她的爱,竟然暗中培植势力,最终害死了永琏!
这才是让乾隆最不能容忍的地方。永琏聪明贵重,气宇不凡,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同时也是预立的储君。若不是慧贤害死了他,那这天下哪里还轮得到魏氏那贱婢的儿子!若他尚在,那朕又岂会,岂会被祖宗们如此责骂?!
乾隆阴着脸的想到这儿,立刻决定,他一定要为永琏讨还这个公道!他冷笑了一声,孝贤背后有傅恒那一家子,魏氏么,看在她还能为朕生育子嗣,而你慧贤有什么?一个高斌,一个高晋,高斌已是行将就木,高晋倒是个能吏,不过比起傅恒家,高氏一门可就差远了!
一念至此,乾隆已经下定决心要对高家动手了。可高家虽说比不上傅恒家,慧贤也比不上皇后,但慧贤在世时,明面上也没有失德之处,且自己对她的宠爱也是天下皆知的,再者高斌高晋也无甚过错,若此时突然翻脸,那势必会引起朝野不宁。
一念至此,乾隆皱紧了眉,朝野不宁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慧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乾隆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吴书来!”
“奴才在!”吴书来忙上前一步道。
“叫张廷玉、海望、来保,阿克敦、傅恒、高斌进来见朕!”乾隆说完,回望了眼长春宫,笑了。
“谥”者,行之迹也。皇帝崩逝后所定的谥号由大学士偕九卿科道等官会议后奏于嗣皇帝钦定。而后妃的谥号则皆有大学士酌拟合适字样,奏请钦定。
这便是乾隆为什么要急召几位大学士入宫的原因了。慧贤?此等不慧不贤之人,朕当日能亲自给你定谥,今日便能再把这谥号夺了去!至于连慧贤的阿玛也召进宫么,乾隆冷笑了一声。
张廷玉,文渊阁、文华殿、保和殿大学士,来保武英殿大学士、傅恒保和殿大学士,阿克敦协办大学士,高斌文渊阁大学士,海望,礼部尚书,这么几个人一接到圣旨便急匆匆的进了宫,到了养心殿,几人来不及寒暄一下,吴书来便出来叫他们进去陛见了。
因为大行皇后刚刚崩逝,几人奉旨在外面儿哭灵,这都数日没有剃头了,且吃的也清淡,所以面色都不怎么好看,进去请了安,六个人跪在毡子上便等着皇上训话了。
乾隆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似是无意的在高斌身上多停了一会;然后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他说当日在给慧贤定谥的时候,皇后就在他身边,那时她曾说过,他日她崩逝后请以“孝贤”为谥,那时他只当是玩笑,混不在意。谁知一语成谶,皇后如今不在了,他也不能违了爱妻的心意,就定皇后谥号为孝贤吧。
他说完,也不等几位大学士有所反应,便长吁了口气又言道:“只是这孝贤和慧贤的“贤”字又重了。慧贤乃是朕之贵妃,朕甚爱之。可孝贤乃朕之元后,若重了贵妃之谥,也是不妥,诸卿看此事该当如何?”
他这话一出,下面跪着的几位大学士那可都是人精儿,皇上这话,摆明了是要给慧贤皇贵妃改谥嘛!他们想到这儿,都不动声色的瞄了眼跪在最后面的高斌一眼。高斌面色如常,他此刻根本意识不到皇上的话意味着什么,对此,他只是隐隐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而已。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张廷玉便出来,先是赞颂了一番乾隆对大行皇后,先贵妃的恩宠,然后又说贵妃之谥的确不能重了皇后之谥,唯今之计,只有改谥一途了。
乾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微微眯起了眼道:“改谥?也可。”说完后,他又叹了口气道:“慧贤在时和皇后最为要好,两人以姐妹相称,如此倒也全了她们的姐妹情谊。”他看了眼高斌道:“高卿,你以为如何?”
高斌见皇帝垂询,忙道:“奴才附议。”
乾隆听了,扫了他一眼,复又看着张廷玉等人道:“如此,你们就现拟了来奏朕!”
“嗻!”几人惊疑不定的对视一眼,这拟谥按例少说也要花上几天的,如今皇上让现拟,这可真是有些奇(霸…提供下载…)怪。几人想归想,但还是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便还是由张廷玉将结果奏了上去:“回皇上,据臣等草议,贵妃之谥,宜从敏惠靖懿康怡敬惇庆淑恭和嘉顺庄裕静恪等字中酌选。”
“嗯……”乾隆假意思考着:“敏惠?唔,不好,庄敬,不行,懿和?不行……”他皱着眉,挑拣了一遍后终于说:“恭顺?这个词倒是不错……”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斌问:“高卿,你觉得慧贤之谥改为什么好?”
他这话一出,高斌顿时冷汗直冒,如果他现在还听不出来乾隆的意思,那他就是个傻子了,他猛地伏在地上,颤声道:“奴才惶恐,还请皇上圣断!”
“你惶恐?”乾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笑,状似无意的翻着桌上的奏折道:“高卿何必如此,慧贤可是你的女儿,为亲女定谥,你又何须惶恐?”
高斌浑身发抖的听着乾隆的话,为亲女定谥?天底下有哪个做阿玛的愿意这么做的?那不是别人,那可是他从小娇养到大的亲生女儿啊!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可从皇上口中说来,却偏偏像是给了他天大的恩典一般!且还是不能辞的恩典!
而且大行皇后刚去,且高家也未有大错,皇上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他的用意何在?这些问题搅得高斌头晕目眩,一时神魂不守,失了分寸。
“嗯?”乾隆看着高斌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怎么,你想抗旨?”
“不,不!”高斌正思考着皇上的用意,乾隆抛下这么一句话,顿时吓得他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完全萎顿了下来:“皇,皇上,奴才,奴才只是在想,想……”
“想?”乾隆冷冷的看着高斌:“那你想好了吗?”
“想,想好了……”
“说!”
高斌咬了舌头一下,定了定神颤声道:“奴,奴才……认为,皇上所选之……恭,恭顺最好!”他说完,整个人都瘫在了那里,只希望万岁能看在自己的恭顺之意上饶过他去。
乾隆冷冷的看着他,直看的高斌以为自己就要被当场斩于养心殿的时候,乾隆终于开口了,他直接转头看向了海望:“听见了吧?就定为恭顺,待皇后册谥礼毕后,再行贵妃之事!”
“嗻!”海望等人看着皇上如此逼迫高斌,心里也是叫苦不迭,他们虽不知道高斌究竟在什么地方触怒了皇上,但这等事还是能少知道一些便少知道一些。
待商议定后,乾隆便让他们跪安了,等他们都退出去之后,乾隆脸一沉道:“吴书来!”
“奴才在!”
“去御景亭,叫他们给朕牢牢盯着高家和令嫔的母家,若有异常,速来报朕!”
“嗻!”
正文 那拉氏
乾隆看着礼部拟上的折子,里面写着定于冬十月戊子移大行皇后梓宫至静安庄,他冷笑了一声,提笔在折子上写了个“准”字,然后就把这折子连同上面的内容都抛到了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