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杀了我的父亲。我不得已躲在父亲的尸体下,后来是你路过发现了我,把我从尸体下面抱出来”
“你送我回到京城,却是坚决不肯留下姓名。父亲死后,叔伯就把我家的房子占去。我年纪幼小,没人替我讨公道,只能带着父亲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南下去投奔了舅父。直到三个月前才回到京城,我第一次瞧见你,就立刻认出你来了。您是我的恩人,请受我一拜”郦雪凝满面的感激,声音婉转,让人不由自主的动容。
谢康河呆在那里,而太无先生却连声道:“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巧合的事,老朋友,你这些年帮助的人太多了,恐怕你自己都想不起这位姑娘了吧。”
谢康河摇了摇头,满面疑惑:“不,我完全没有印象。”
郦雪凝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道:“这次我入京城,也是为了寻找恩人你,希望能够回报你当年的恩德。这些银两,权作为我一片感恩之心,希望您能够收下。我刚才已经知道您是生意人,我会向京兆尹大人禀明,请他给您表彰——”
先是赠银后是表彰,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太无先生笑呵呵地道:“老朋友,这一回你可要谢谢我,居然来下个棋还能遇到从前帮助过的人。”
江小楼一直在暗处观察谢康河的神情,观察着他的每一丝表情,分析着他的个性。正常人遇到突如其来的好事,都会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真正的性情。或贪婪或警惕,或是…
郦雪凝一片盛情,满面欣喜,完全是恰如其分。
谢康河却仔细回想了一番,然后对她道:“过去我的确经常往来临州做生意,帮助过的人也的确很多,但是不论我怎样回忆,都记不起你说的这一桩事情。”
郦雪凝满面惊讶:“谢老爷是觉得我在说谎?”
众人吃惊,郦雪凝这是送钱送名来,有什么必要说谎?
谢康河神色郑重地道:“我也相信你说的一切的确发生过,可你说的这些事,真的不是我所为!你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
江小楼轻轻吐出一口气,面上浮现起一丝微笑。
郦雪凝知道这戏还没有演到底,当着众人惊愕的神情,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谢老爷,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能你早就忘记了也不一定——”
“不,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谢康河的神情十分认真,“如果我真的救过你,我应当留有印象,可你说起这件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郦雪凝的表情不自觉流露出失望。
谢康河却继续道:“这位姑娘,那位救下你的人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活下来,我想一个不愿意留下姓名的人,是绝对不指望你回报他的。这些银钱,你留着好好过日子吧。”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江小楼笑了,第一反应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贪婪,哪怕身家巨富,他也不会拒绝送上门的银子。更何况这是郦雪凝主动给他,并非他故意骗取。事情早已过去这么多年,当事人杳无踪迹,只要雪凝认定了,他又为何要回绝这种好事。如果他好名,能够得到京兆尹的牌匾,对于他任侠好义的名声也会大有助益。所以,他极有可能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默认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江小楼眼眸深敛,似乎陷入了沉思。
郦雪凝悄悄看了门外的江小楼一眼,江小楼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太无先生对事态的发展大出意外,不由摸着胡子笑道:“郦姑娘,看来你是认错人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啊。”
郦雪凝笑了笑,大方得体:“是,既然谢老爷说完全没有印象,想必是雪凝认错人了,毕竟人有相似,我当初又只有十一岁——”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打量谢康河。
谢康河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和太无先生下棋。郦雪凝也不走开,只是在一旁静静观望。另外两人当她还在纠结于认错人的问题,也不再追问,痛痛快快地忙着对弈。
下到一半,却听见太无先生道:“对了,上回你说的那块地,真的要全部买走吗?把全部农户迁走并且安顿好,可不是小数目。”
谢康河笑了:“我不会让他们吃太多亏的,所有的费用我会自己承担,只是烦劳先生帮我做个说项,免得他们不肯搬。”
“你出那么高的价格,又给了更肥沃的土地,谁会不肯搬。只不过那块地虽然依山傍水,却十分偏僻,既不能建铺子也不适合开荒,你要来做什么?”
“这——”谢康河下了一子,才回道,“那是一块坟茔风水吉地,我有一个朋友,他家的坟地经常有人来来去去,干扰了他的宁静,我想把他迁移到没人打扰的地方来。”
穷不改门,富不迁坟,通常人不会随随便便迁移自家的坟墓。再者说,纵然要迁坟,也不会由一个朋友出面,除非有特殊的理由…谢康河的行为让太无先生十分不解,他是个直性子的人,便径直问出了口:“他的子女——”
“我的朋友只有一双子女,可惜他的儿子英年早逝,女儿也是不在人间了,我这些年都在临州和沧州一带经营生意,一月前回到京城才突然听闻这个噩耗,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一个家族的坟地若是无人管理,很快会变得荒芜,听他的意思,应当是有人不放过这家人,至今还在骚扰死者,太无先生皱起眉头:“到底是什么人家会这样惨烈——”
谢康河不太愿意透露,却是叹息一声,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他是防止隔墙有耳——这家人死得太蹊跷!太无先生脑海中不由自主这样想。却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响起:“谢伯父,侄女晚来一步,请您原谅。”
当听到谢伯父三个字的时候,谢康河下意识地向外望去,只见到一个蓝衣女子站在光影处,面容如玉,眼眸深邃,神态举止无一不美,笑容更是无比柔和,她快步走进来,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行礼:“伯父,小楼是子虚的女儿,您忘了吗?”
谢康河听到子虚二字,猛然一下子丢了棋子,站了起来,充满震惊地看着江小楼。
工子虚,是那个老朋友在二十年前的化名,谁知今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她莫非是——他的面色变了数变,立刻回过神来:“你——你是小楼!”脸上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惊喜的神情。
太无先生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神情的变化,立刻向弟子们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谢康河实在掩饰不了惊喜,脸色变得极为激动:“你真的是小楼?”
江小楼再次向他拜倒:“小楼刚才试探伯父,罪该万死,请您谅解。”
谢康河一愣,转头看了看旁边满面歉意的郦雪凝,不由惊呆,然而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试探。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亲自上前把她搀扶起来:“你叫我一声伯父,我又怎么能不理解你的处境,何以谈得上怪罪。”
他言谈风度都十分大度宽和,江小楼笑容满面,神情也多了三分敬意:“是小楼草木皆兵了。”
“不,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上。上次我去江家墓园,发现有不少人鬼鬼祟祟,就怀疑有人想要动你父亲的坟墓,所以才会冒昧的准备悄悄把他们迁移出来。”谢康河在向她解释。
江小楼早已知晓,梁庆和严凤雅怀疑江家父子藏有家产,这两个人也真是无耻之徒,居然连坟墓都不肯放过。她再次向谢康河表达谢意:“伯父一片苦心,小楼多谢。”
太无先生在旁边看了很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谢康河所说的坟墓,便是江小楼的父亲,他不由叹息起来:“这才是缘分,居然能让你们在这里相遇。”
世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缘分,一切都是人为可以设计。江小楼隐没心中的话,来这里之前,她打听过太无先生,也打听过谢康河,无意之中发现他们两人竟然是故友。她思虑再三,贸贸然找上他太突兀,在这里相遇反倒更为巧妙。不要怪她多疑,即便是父亲曾经提过可以信任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托付。
郦雪凝微笑看着他们,没有再开口。
太无先生好奇地问道:“我和你相交这么久,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这位朋友?”
谢康河笑了,他的笑容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
江小楼也望着他,的确,父亲从来没有提起过认识谢康河,尽管他们都是出名的大商人,都是巨富,却从无来往,甚至她在江家从未见过他。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