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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如何解决这次灾情,是摆在新皇梁元穹面前的第一个难题。如果霍白安还在话……梁元穹不止一次的这样想,如果霍白安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吧,如果霍白安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隐瞒灾情如此长久而不报,如果……可惜,这些都只能是如果罢了。
吴文清最近上奏的折子中已经明确了目前霍白安行踪难定,畏罪潜逃了。
“陛下,如果要赈灾,朝廷定要拿出大笔款项,如果完全由朝廷来承担……”
“如今桃花汛期,修筑河堤,押着赈灾粮都需要人手。如果一旦难民集结起来的话,定会造成动乱……”
“户部目前能拿出来的银子大约……”
御书房内群臣七嘴八舌,吵得梁元穹头昏脑胀。他第一次感到无力,偌大朝局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中复杂的关系,像是藤蔓一样,将他死死困在其中,渐渐窒息……
与此同时,离上京遥远的赤州,霍白安正在数着日子等朝廷邸报。
“我这几天突然觉得这世上做官的约莫可以分为三种。”齐王身着劲装盔甲,与霍青阳一同视察着骑兵训练情况。
霍青阳:“愿闻其详。”
“或治世,或乱世,或救世。”齐王登上点将台,看着沙场上操练有序的士兵,有些感慨。将台右侧下几位幕僚正聚在一起,霍白安蹙着眉头,手脚比划,似乎在谈论这几日朝廷连传灾情邸报的问题。
“乱世吗……”霍青阳看着自己难得认真起来的弟弟。阴谋权衡之术,是他们这类人的看家本领啊。
“为了赈灾,皇帝裁掉了部分军饷物资。”霍白安将邸报递给齐王:“当然,裁的分别是周王,赵王,代王这三位了。”
“依你看,什么时候轮到咱们这里来?”齐王接过邸报,匆匆扫了两眼。
霍白安看着将台下热血的士兵,缓缓道:“说快也快,说慢倒也可以拖上个一年两载。不过这种裁军的主意,八成是吴文清那厮出的。”
“别卖关子,直说!”
“赤州与沁勒相接,经常会有流寇来袭,所以赤州的军力一向都很充沛。这一点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帝没有一开始对咱们下手,就是顾忌了这一点。所以他虽然很想裁赤州,但不敢裁。只要那些流寇这段日子来的频率再高些,破坏性再大些,赤州就更有理由屯兵了,就算朝廷想要裁也不敢。”
霍青阳微微蹙眉:“万一朝廷派大军前来协助镇压怎么办?引狼入室吗?”
“不会!”霍白安笑道:“别忘了,那些开国老将们历经了两朝,死的死残的残。仅剩的几个好不容易熬到了新皇登基后,又被梁元穹换了一次血。现在朝中能够带兵的人不多,而且这为数不多的还被派到了灾情严重的州县镇压流民了。以朝中现存的兵力和将领,还不足以能够派出大军千里迢迢来赤州。”
此时,就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状态。远在上京的梁元穹一面思念着自己以前的好兄弟,贤臣霍白安;而他思念之人,却跑了的赤州满心雀跃地要当一个乱世之臣,与齐王一行秘密部署造反事宜。
后来,终于在数年之后,梁元穹再次见到霍白安时,厉声质问他为何要背叛自己去帮反贼时,霍白安只是淡淡而笑:“你为争夺皇位为嫁祸齐王,可以杀我兄长,贬我父亲。当了你做了这些后,你竟然还认为我会帮你,真是可笑之极!”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梁元穹的忍耐是有限的,虽然他隐隐知道赤州那边的流寇十有□是假的,可耐不住那还有一二分是真的!潜入赤州的探子也传来密折,草原侵扰赤州边境百姓的流寇确有其事,而且规模数量较大,如若此时裁剪赤州军备,恐引起边境空虚!
“齐王会反,这是早晚的事。陛下,先下手为强,我们必须抢到先机!”吴文清的一句话终于给梁元穹摇摆的心下了一粒定魂丹!
赤州的齐王也在与幕僚们讨论着一样的问题:“咱们起兵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得不说那群幕僚们天生就是玩阴招的高手,尤以霍白安为其中佼佼者。
他道:“那就清君侧吧。唔……这个朝中奸臣也好找,吴文清!太子伴读,一直都包藏祸心,赈灾不利,排挤朝中重臣,危害江山社稷。啧啧……这样一个奸臣竟然还能平步青云,咱们的确要帮一帮皇帝了。”
这个提议一经提出,得到了上至齐王下至赤州大小官员的一致认同。由齐王发起的清君侧行动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一连几月,霍白安都在军营里,做着粮饷调度工作。这一天,霍青阳过来让他回家一趟。
原来,风珏茗在知道姐姐风朗玥要去草原时,也跟着去了。风朗玥几次相劝她留在霍白安身边,可她犹犹豫豫,不知在考虑着什么。这段日子,霍白安一直在忙着起兵一事,而风珏茗则跟着风朗玥与沈卓过着草原的生活。偶尔回来看一下,却也只是逗留几个时辰便走了。
此时,风珏茗坐在屋子里,这院落是来到赤州后齐王送的,很大,除了当初她等着手臂痊愈时住过一段时间,便没怎么来了。院子里的小厮说,霍白安一般都在军营里,也很少回来。
她静静打量着这里,房间内的摆设与当初走之前时一模一样。太阳渐渐落山,直到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天边时,霍白安才赶了回来。
他黑了,瘦了……
风珏茗如是看着他,竟然一时间失了神。
“玩够了?”霍白安渐渐走近,“知道回来了?!”
许久不见,风珏茗竟然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在他四周,和以前在宁州城那个懒散的公子哥完全不同的感觉。
风珏茗错开眼神,不去看他:“虽然现在情况紧张,不过前些日子齐王妃还是办了一场花宴。”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本来想要请你,可你当时不知晃到草原的那个位置了,无从找起,王妃找了你几次,均无功而返。”
“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喜(…提供下载)欢去这些地方。”
风珏茗坐回桌边,霍白安继续处理着之前在军营中没有做完的事。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沉默的有些尴尬……
“我来的时候遇到齐王妃了。”
风珏茗还是先开口说了话。
霍白安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信件上,只是微微应了声“嗯。”
“她说这赤州城虽然不如京师繁华,可姑娘也都是水灵灵的,而且都是齐王器重的官员的女儿……”
无论在哪里,联姻始终是巩固皇帝与臣子,臣子与臣子之间屡试不爽的手段。霍白安看着桌上的信件,可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足足一年,这一年来她一直呆在草原,如今回来就是为了跟他谈这个吗?!
“霍白安……”
“够了!”霍白安转过身,一声低吼吓得风珏茗浑身一惊。许是察觉她的反应,霍白安叹口气:“小五,我想你知道将军府的规矩,我霍家的男儿一生只娶一个。而且,这场仗马上就要打起来,我没有心思去顾忌这些。”
“我知道。”
看着平静地有些意外的风珏茗,一丝丝不安在霍白安的心头渐渐爬满。那是一种比要了他性命还要恐怖的事情……
风珏茗从怀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张纸笺,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依旧有些泛旧的痕迹。
“这是两年前咱们签的和离书,今天……两年之期到了。”
这就是她回来的目的?
霍白安怔住了,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刺进了一把利器,却流不出血,只是死死的扎在哪里,拔也拔不出来,似乎要把整个颗心给撕裂一般。
风珏茗看着他的神情,终于明白让一个人爱上你可以有许多种方法,而让一个人恨你,一个,足矣……
齐王与新皇这场争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如今忠义伯得到新皇信任,手握重权。而她身为忠义伯之女,虽然当初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这一纸断绝书就能够堵上赤州那些官员的悠悠之口吗?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而那个字一出口,只觉心上的那把利器掉落在地……霍白安只觉得自己没了知觉,那颗满满的心变了空空荡荡。原来……人的心真的不大,如果自己的心是一种容器的话,它只能装进另一颗心。
风珏茗静静地注视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样子刻进心底。
没什么要说了。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草原上的月亮也是这般明亮,就是显得有些寂寥罢了……
“你……”言语哽咽在喉咙里,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算了,已经结束了。
她站起身,朝着房门而去。
霎时,腰间一紧,整个身子就那样倾倒进了一个炙热的怀中。风珏茗瞪大了双眼,颈脖处被人细细的啃允,耳边散落着些许只言碎语。
他恶狠狠地低声吼:“风珏茗你没良心!”
良心?她要是没良心,早就远走高飞了!明明刚才是他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