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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时候手里握着我的扇坠子,上面刻着一个霍字,我想抵赖也不行。”
此时,风珏茗的无赖精神发挥的很快很彻底:“刻上一个霍字就是你霍白安的啦?大可以说是诬陷啊,或者扇坠子被偷了啊,等等等等,你怎么这么笨啊!”
霍白安揉了揉额头:“风大女侠,查案子不是儿戏,如果孔知府没有证据是不会随意让我过堂的。”
风珏茗瘪瘪嘴,放下怀里的被子跑到桌旁给霍白安倒杯茶,一脸微笑地鼓励他详细道来。
原来这位酿酒的徐师傅是个脾气怪诞之人。虽有一手高超的酿酒技艺,但不愿意受雇于人,迫于生计,只是自己酿了些酒水散卖。霍白安一向对这种市井奇人很是好奇,便学刘备三顾茅庐,终于让这个徐师傅露了面,同意到醉仙楼酿酒。不过就算如此,酒坛上打的字号也能使醉仙楼,而是他的“徐”字。
霍白安到不介意,反而为了表示诚意,便将随身扇坠解下给他。
“既然如此,孔知府是凭什么判定你杀了他?”
霍白安叹口气:“我去找他时他的隔壁的张大娘见过我,自我离去后再无一人进入他的屋子。一连两天,张大娘见他不出屋,便敲门询问。哪知敲了半天无人应答,等她和几个邻居强行撞开门时,徐师傅已经死在屋里了。手里握的就是我的扇坠。也就是说,徐师傅死前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孔知府自然是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风珏茗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
“你是将军府的少公子,就算你是最后一个见徐师傅的人,也不见得人就是你杀的。还记得一年前的那个案子吧,同样的命案,死者最后见的就是南宫世荣,孔庆东可没有直接传南宫世荣到堂,而是将案子破了后才传的他!”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真正同罪的又有几个呢?像南宫世荣这样的世家子弟,最重名声,哪是随随便便就能传到堂的。但霍白安也是一样,将军府嫡三子,孔庆东为官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理!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我吗?”霍白安摇摇头:“我一向好脾气,怎么可能得罪谁。不过……”见风珏茗一脸紧张,霍白安很好心的提醒道:“花宴上被你痛打的那位王公子,听说是孔知府的侄子。”
风珏茗瞬间闭上了嘴巴。合着霍白安是替她顶的罪?这一刻风珏茗才意识到,虽然她和霍白安之间清清白白,但在外人看来她已经嫁给了霍白安。而且还是一个痴傻娘子,一个傻子打人自然是背后有人授意的,那么那个授意的人是谁呢?问题不言而喻……
风珏茗一脸懊悔——她真是一个人自在惯了,从没想过有一天别人会因为她自己的一个举动而遭殃。
“对不起哦……”
霍白安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小丫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佛祖会原谅你的。”
——果然,不告诉风珏茗自己以前,也曾经因为看不惯王公子的作为,将他折断一条腿然后扔进护城河里的打算是正确的!那位王公子,记仇记的可真长久,这次恐怕是新仇旧怨一起来算了。
风珏茗蹙着眉:“对方有意找茬,如果拿不出人不是你杀的证据,后果会怎样?”
“杀人偿命……”
风珏茗眉梢猛地挑高。
“自然是不会的!”
长舒一口气,眉梢平缓下来。
“但肯定也不会让我好过。”霍白安哼笑一声,“不过想要栽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明天我就去找仵作亲自验看尸体,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
风珏茗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他们会让你就这样大方的去看尸体?”
霍白安凑到她耳旁,悄声道:“自然是偷偷去,孔庆东怕死的要命,这种晦气东西他一般都不过问,而且仵作跟我熟,悄悄看两眼没关系。”
“看两眼……”风珏茗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你看的懂吗?你知道人身上哪些部位是一刺即死,哪些是只会痛苦并不致命么?”
“你不相信我?!”霍白安豪气道:“你要是不信尽管考就是!”
“行!”风珏茗欣然接受,但很快又有些纳闷,“这要怎么考?”总不能让霍白安拿着刀找个人练习一下怎么杀人吧!
霍白安站起身:“我知道一个办法。”
风珏茗满脸好奇地望着他,只见他指着自己,道:“这是哪里?”
“肺。”
“这个呢?”
“脾脏。”
“脾脏上面那个是什么?”
“胃啊!”
“喂,你有完没完?”风珏茗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好啊,你反过来考我了!”
霍白安笑了笑:“姑娘见多识广,小生佩服佩服。”
风珏茗别过头,哼了声,“那是自然!”
霍白安顺杆爬:“那这里你知道是什么?”
风珏茗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怎么这么笨,老是钻到他设下的圈套里。霍白安走近了几步,倾□,挨着风珏茗的耳旁低声道:“这里,是心。”
暧昧的吐气让她浑身一颤,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废……废话!傻……傻子都知道那里是心。”
“可就有些比傻子还要傻的人不知道那里装的是心。”
风珏茗疑惑地看着他:“不是心难不成是胃啊?”
“也许就是胃吧。”霍白安从床上抱起被子,开始往地上铺:“好歹胃疼了,开几副药,喝些暖胃的粥便好了。心若是……”
他的话语渐低,最后只是安静地铺好地铺。
吹灭了蜡,只有月光静静地撒在房间。
风珏茗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装的依旧是她打了王公子,结果惹得孔知府在案子上借题发挥,最后连累了霍白安这件事。
霍白安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底就明白了七八分。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她认定是这件案子因为她惹的祸牵连到自己,就一定会自责到底。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下次再遇到王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揍他!”风珏茗依旧是好不犹豫地抛出答案。
“还揍……”霍白安哭笑不得,“难道你还想再被他报复一遍?”
风珏茗翻个身朝着床内,眼睛却是异常的明亮:“自然是要等这件案子的风头过去,再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上麻袋将他套到无人之处。我们俩一起揍他,到时候我用脚,你用木棍,都别出声。然后扒了衣服扔到街上,神不知鬼不觉。那个姓王的不是好货,天知道他有多少仇家,怀疑不到咱俩身上!”
霍白安静静听着他媳妇儿的复仇大计,不禁笑弯了眼,“最好是带到湖边,让水把他泡一阵子。”
“对!”风珏茗觉得霍白安这个建议提的非(提供下载…)常妙,“打一顿后淹个半死,这样才带劲!”
少顷,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风珏茗翻了个身,望着地上霍白安的背影,终于轻声道:“明天……我与你一起看尸体如何?”
半响,床下终于轻轻飘来一句:“好啊。”
“你连杀个鸡都不成,看尸体时可别吓的走不动啊,心肝肺也认不全。”风珏茗翻身朝内,轻声嘀咕,“免得被仵作给骗了还不知,冤枉背上黑锅……”
霍白安静静窗边月色清辉,藏在夜色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霍白安的激将法再次成功啊……他本意就是拉着风珏茗去看尸体,毕竟在这方面,小五是个专家……
☆、三十八章 疑云
凶案头号嫌疑人去看死者的尸身?放在哪朝哪代都没有这个道理。只因宁州知府向来对人命案忌讳的紧,加之仵作老王头曾经欠过霍白安人情,这才有了今天的通融。
饶是霍白安见多识广,但看见仵作间依次整齐摆放的尸身,以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不自觉捂住了嘴巴,腹内阵阵反胃。好一会儿,霍白安总算是强了点,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风珏茗,这丫头像是没事人似的打量这里,那模样和刚进霍府打量后花园的神情差不多。
这一刻,霍白安终于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并低估了风珏茗对杀人这种事上的熟练度。
这倒也不怪他,他所经历的都是暗中阴谋,不见血的较量。而风珏茗——在她那位江湖师父的带领下,杀人流血怕是家常便饭吧。
二人跟着仵作一路往里走,终于在一具四十来岁的男子尸身前停下脚步。
已死的徐师傅双眼瞪大的仰天望,胸口已经是一片暗红……
霍白安惊得后退两步,风珏茗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把,朝着仵作问道:“凶器是什么?”
老王头见这小妇人在这仵作间里如此镇定自若,不由将她打量了一遍:“一把剪子插入胸口,这是让他毙命的主要原因。此外,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应该是与人搏斗留下的。”
风珏茗认真看着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