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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主持人说,“其实大家可能不知道,江宜珍不仅是有名的模特,更是宏广企业的千金呢。”
女主持人捧着脸睁大眼睛,“哇,那他们不仅是颜值配,背景也……”
她说到一半,举手喊着,“这简直是虐单身狗啊,我要抗议!”
男主持人接着,“不过我们说的都不算数,就是八卦一下啦。”
“对啦对啦,要是将来两位公开恋情,我们算是提前祝贺,祝你们百年好合。”
“哈哈哈,这词也用的太早了吧。”
嘀嘀两声,收银员面无表情的扫完码,对她说出一个数字。
徐品羽失神的掏出钱包,也没有听见具体多少钱。
递上一张钞票,拿起水和创可贴转身就走。
她走得很快,像逃一样,找回的零钱也没有拿。
突然太阳穴有点疼,想出去透口气,安慰自己是酒劲上头了。
路旁车影流动,夜晚的城市也不寂静,格外喧嚣。
徐品羽想着拦下计程车回宾馆,却一路走到地铁口。
下台阶的时候,发现后脚踝都磨出血了,几乎感觉不到疼。
她想了想,干脆扶着墙坐在台阶上,脱下鞋用创可贴遮住伤口。
然而脱了高跟鞋之后,双脚好像得到释放,再也不愿意穿上了。
坐了很久,她才捂着嘴,泣不成声。
沈佑白离开的了无音讯,她都没有哭过,因为存着不切实际的妄想。
用大好年华去等待,以为能换来一颗钻石,结果却是咽下残羹冷炙。
其实那些妄想早已消磨殆尽,徐品羽试过放弃,想好好找个人修成正果。
只是,就像每个人抽烟,都有不同的味道。
任凭她怎样去努力,也没能找到一个,和他有相同气味的人。
偶尔走下地铁的行人,会回头看她。
大城市终归冷漠,事业受挫,感情不顺的人比比皆是,安慰不过来,就选择路过。
突然,有一片暖意搭在她的肩,挡住了背后袭来的冷风。
徐品羽愣了下,从自己身上的外套,顺延向旁边站着的男人。
他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说话,“抱歉,我是想你可能需要,没有别的意思。”
又递给徐品羽一包纸巾,“不介意的话,请用。”
男人眉目清俊,不至于当流氓,至少不像缺女人。
徐品羽松了些警惕,接过纸巾说着,“谢谢。”
握着纸巾,她有点尴尬的穿上鞋。
她站起来时,男人手出了一下,应该是想扶,可惜没掌握好时机。
他对徐品羽说,“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能否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耿非然刚下地铁口时,看见她坐在那,长发快要垂落在台阶上。
走过她身边,留意到她正在哭。不可否认,如果是相貌普通的女人,他犹豫后也会默默离开。
耿非然紧张的说,“我真的不是骗子,你别担心!”
他摸了摸脖子,低头笑,“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搭讪……”
徐品羽打断了他,“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留号码。”
接着脱去肩上的大衣,还给他,“谢谢你。”
他有些黯然的接过衣服,遗憾的笑着,“没关系。”
徐品羽朝他点点头,快步走下站台。
幸好赶上列车进站,她踏进去,身后的门便徐徐关上。
时间很晚了,列车厢内空无一人。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驶进隧道,陷入漆黑之中。
而窗玻璃上的影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看见自己的肩很单薄,没有多余的地方,去接受任何人的外套了。
领悟到如此悲哀的事,再也难忍哽咽。
蝴蝶(3)
机舱广播提醒,飞机将在十五分钟降落。
经济舱座位的狭窄,徐品羽想伸个懒腰都展不开手。
从机窗望去,一片蔚蓝的大海藏在稀疏的云朵之下。
目光扫到前排座椅后塞着一本杂志,封面上的建筑很眼熟。
是她工作的景榈酒店。
好像它俨然成了斐洲岛的观光地。
也是,毕竟酒店占尽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并且有露天瀑布式游泳池,室内高尔夫球场等等,噱头很足的优势。
如果不是房价太高,她有点报复心理的,想豪爽的住一晚高级套间。
比徐品羽早两年入职的,另一个客房主管上星期家里有事,和她商量着调班。
因为是个平时挺照顾她的前辈,徐品羽想也没想就答应。
连续熬了几个通宵,这才熬到短暂的假期,有机会去德治看看。
可来回跑一趟,感觉更疲惫了。
到达酒店正好下午两点,她先到休息室剪了两条速溶咖啡。
粉末倒进杯子里糖也不放,冲散加上半杯冷水,当成中药般一口气喝光。
她皱着脸伸了伸舌头,苦的嗓子眼都疼。
在更衣室准备换正装时,林敏敏发来短信询问她的位置。
徐品羽如实告知的回信,感觉发送成功的提示闪过不到几秒而已,门就被打开了。
林敏敏是她带的客房领班,但比徐品羽还年长三岁,可惜学历太低爬了两年,才到领班。
听她自己说,当初被酒店录用,还是因为会西班牙语。
所以在私底下她和徐品羽相处随意,没有上下级的感觉。
林敏敏抱着客房里的茶壶,靠在衣柜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她说,“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
徐品羽刚穿上衬衫,动作不禁放慢,神情疑惑的等她再开口。
林敏敏接着说,“我们酒店被收购了。”
愣住的徐品羽忘记扣上衬衫,露着白色内衣包裹的胸部。
林敏敏扬了扬下巴,舌尖顶着上颚弹出声,才让徐品羽回过神来,急忙侧身扣上衣服。
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林敏敏不等她问,便说,“暂时没公开新东家是什么来头。”
她又向后看了眼紧闭的门,凑到徐品羽身前,小声透露,“今早来接手酒店的CEO,已经在总统套房入住了。”
徐品羽笑说,“你想去找这个霸道总裁,碰碰运气?”
林敏敏面色沉重的摇摇头,“我现在没这个心情,我最担心的是高层要大换血了,会不会裁员!”
趁年轻找个富豪包养当二奶,再捞几套房子养老这种事。
林敏敏深知自己没有那个水准,她只想保住眼前的高薪职位。
她提到裁员,徐品羽也有些紧张了。
林敏敏八卦着说,“跟高鹏的那些个部门经理估计都要走了,张胜平这烂渣也不知道从哪掌握到风声,想必是早就贴上新东家了,以前在高鹏面前装傻卖乖,最近嚣张的那样。”
高鹏是目前景榈的执董,年过半百还是独具慧眼,是个好领导。
而林敏敏口中的烂渣张胜平,是酒店的副总经理,作风很成问题,徐品羽简直是避之不及。
林敏敏十分同情的说,“他平时看你的眼神,挺露骨的,你注意点吧。”
徐品羽就长相而言,好听了是清艳脱俗,难听了是麻烦,容易让人惦记上。
但有时候,麻烦也可以变成方便,就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了。
所以,林敏敏又说,“如果你正好想借他上位,那这话当我没说过。”
徐品羽蹙了蹙眉,“谢谢你啊,可惜油脑门大肚腩,蒙着眼睛我都睡不下去。”
林敏敏笑得不行。
古语云,说曹操曹操到,还真是灵的可怕。
徐品羽刚走出更衣室,迎面遇上白班的服务员,明显是冲她来的。
“主管,张总让你去找他一趟。”
徐品羽怔了怔。
林敏敏随即给了她一个保重的眼神。
徐品羽站在办公室门前,缓缓深呼吸。
敲了敲门,开进去,“张总您找我?”
张胜平坐在宽大的皮椅中,见她进来,将手中的报纸合上。
他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用镜布擦着,边说,“酒店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徐品羽镇静回答,“略有耳闻。”
张胜平抬眼看着她,“裁员是肯定的,至于裁多少,裁哪些人,这都是有待商榷,没这么快出结果。”
徐品羽轻轻皱眉,思绪有点乱了,没有回应他的话。
“我叫你来呢,就是想给你们这些刚入酒店的新职员,做做思想工作。你也别太紧张,这都是不一定事,说不好你还能因此升职呢,对吧?”
张胜平扬起一抹,自以为和蔼的笑容。
徐品羽看了眼他的脸,十分膈应,便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
他拿起手边的一本书,推递到徐品羽眼下,说着,“这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书,涵盖了许多人生道理,职场技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