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墅,无论是交通还是环境,都是一顶一的好。装修时她还在忙着拍戏,沈忠来来回回地跑,给她看设计师的效果图,最后才将装修定下来。但真正建成了她却不怎么喜欢。所谓的家,是要有人有温暖才称得上。但他们之间没有爱,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只会越发显得孤独凄楚。
往事种种,不堪回顾。
夕溪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她穿戴好了,起身下楼。沈御风果然已经不在了,只有沈忠坐在厨房跟长期住在这里的张嫂闲话家常,看她下来,便站起身:“夕溪小姐。”
“沈忠,”她站在略显空旷的别墅中央说,“我想回家。”
沈忠和张嫂都没开口,片刻,她身后有个声音响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语气依然是那么不容置疑。
夕溪没料到沈御风还在,回头看他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该怎样把话题进行下去,他就像是存心看她笑话似的,双手放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回答。
“我是说,我自己住的公寓。”半晌后,夕溪深呼吸口气,回避跟他眼神的对视。转而看向他的身后解释,“就是我经常住的地方。”
她经常住的地方,很小很温暖,跟他身后的那个家族毫不相干。那是她用自己的一双手,一点一滴营造出的家。
沈御风并没有立刻回话。他摘下眼镜,用沈忠递过去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片刻后才淡淡地说:“吃完晚饭,让沈忠送你回去。”
确实是太久没人来了。张嫂显得很开心,只他们两个人而已,却做了一大桌子菜。长桌的两头,他跟她两个人入座。
不过是吃一顿饭,却要坐得像是相隔千里。她要的家,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地方,才不过刚刚坐下,沈忠就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沈御风看了一眼,站起来去书房接电话。
夕溪看他的背影消失,实在是没有胃口,默默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等沈御风回来再坐下时,他忽然听她说:“沈御风,我们离婚好不好?”
这句话在心头环绕了多久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也或许从他点头答应要娶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会等来这一天,这很可笑不是吗?她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等到他的爱,却很清楚解自己一定会等到与他的分离。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从前年纪轻,总觉得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人是会累的。“一辈子”的豪言壮语终究会成为人生路上最沉重的负担,这包袱背了太久也太重,她走不动了。说到底,谁这辈子没了谁能一样能活,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糖糖……
这句话说出来她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但是现在面对他的一双眼,总觉得那种犀利可以透过镜片扫到她的心上。夕溪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颤抖的,她的一双手按在柔软而华丽的凳面上,指尖狠狠地掐入其中,想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话一出口,沈御风手上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很快就不再看她,而是从竹篮里拿出一片面包放在自己的碟子里,再倒上橄榄油,安静地享受美食。
同样的话,夕溪实在没有勇气说第二次,心理准备做得再充分,自己终究会痛。本来她想说“分开”的,但想了想,他们好像从未真正在一起过,用“分开”这个词未免有点奢侈。离婚,代表他可以如释重负,而她也可以断了自己最后的念想。以后无论如何 都要向前看,不回头,再浓烈的感情也会有过去的一天。
也许 他需要时间,她就那么固执地坐在原地等待,等待他的宣判,然而夕溪又一次判断失误。沈御风越吃越多,就好像这一晚他就打算这么一直吃到天荒地老似的。夕溪从未见过他吃得这样多。他这个人永远冷静又有节制,无论做什么都是恰到好处。她呆呆地想,就是这样的恰到好处才困了她十年。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情形,确切地说,她第一次见的只是一幅画,而画里只有一双手,那是他的作品。画的也是他自己的手,被悬挂在学校宣传栏里最显眼的位置。夕溪那时还不懂画,却很喜欢那双手,于是流连原地反反复复地看。
人在爱情里都是有些癖好的吧,比如有人喜欢看眼睛,有人喜欢看鼻子,有人喜欢皮肤白净的,也有的喜欢健康的肤色。夕溪看男生,最先注意到的是手。那真是一双特别漂亮的手,骨节均匀,纤长而有力,手掌很大,看上去也很温暖,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那时她还在上中学,而他的身份也没有现在这样复杂,不过是学校里一个神一样的学长。只在他们学校上过半年课,校园里却到处都是关于他的传说。后来她才知道沈家的家规,除了继承家业的人以外,所有人都不许从商,大家自然也就不会专门去学商科。就像沈妍学的是中国舞,而沈奕学的是建筑,沈御风学的是油画一样。他只是在他们那所学校待了很短的时间,就转去欧洲上学顺便修习绘画,先是法国,然后是意大利,他的饮食习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改变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沈御风再次拿起刀叉的时候,夕溪忽然意识到自己思绪的出离。
“沈御风,我……”
“沈忠,送她走。”他吃饭习惯良好,举箸无声,这次却破了例,一句话干脆利落地封了她的口。如此独断专行的话出口,他的面色仍那样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夕溪看着那张脸,心里一阵阵的疼。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这一刻,为了能够说这句话,怎样反复练习,花了多大的力气。她实在是爱不动了,才会出此下策,渴望断尾求生。但他一句话就能轻易让她在此之前下定的所有决定一瞬间灰飞烟灭。
那夜被送回公寓后,夕溪便再也没有了沈御风的消息。期间沈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一次为她做例行检查。她跟着他回大宅的那晚,秦刚就来检查过,并且为她敷了药,所以她的脸才会消肿得那么快。春刚好像也发现了什么,几次开口想问,又把问题咽下去 了。
也许 因为她总是给他丢脸。所以来给她看病的才会是秦刚吧。她也是后来从佣人的口中知道,沈家明明有着固定的家庭医生。
事后夕溪给兰云打电话问戏的事,兰云只说还在跟片方僵持,让她好好休息,她没办法,只得继续在家里发呆。
其实也不是很想工作,只是忙起来的话,比较不会去想他罢了。
她的个性算是安静,反应在具体的事情上,就是比较宅。没有事情做可以整天不出门,交际圈子又窄,很少会有访客。这天早上起床刚做早餐,才开火就听到门铃声,夕溪以为来的是兰云,但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沈妍。
“我可以进去吗?”沈妍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妆容精致,像极了年轻版的廖淑仪。
“当然。”夕溪退后几步,把她让了进来。
因为沈妍的到访,整个公寓好像一下子显得局促起来。倒不是因为公寓面积小,而是因为沈妍特殊的身份。夕溪承认自己是没出息,看到沈家的人,总会觉得不自在,只有沈奕是个例外。沈家的人大多数人个性都比较冷漠,天生不太容易与人亲近。他们回家亲人之间尚且如此,就更不要提跟夕溪了。所以沈妍今天过来,让她觉得讶异,同时也没有理由地感到心焦。
“坐吧,想喝点什么?”夕溪把沙发上的抱枕整理了一下,示意她坐下,“我去帮你弄。”
“红茶吧。”沈妍的眼睛虽看着她,却让人觉得没什么焦点。
夕溪转身进厨房帮她泡茶,端出来的时候沈妍还是保持刚刚坐下的姿势没有变过。
“我这里只有这种茶包,你不要嫌弃。”她把茶放在沈妍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沈妍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许久才去端那杯茶,这时夕溪才发现她的手好像一直在抖。
“你……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嫂……子……”沈妍放下红茶,踌躇了半晌,艰难地开口叫她。
这个称呼让夕溪感到吃惊,还没来得及适应,一双手就被沈妍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冰冰凉凉的,就像是失去了体温一般。
她的样子太脆弱了,仿佛一碰就会碎,夕溪从未见过这样的沈妍,忍不住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程一辰出事了。”沈妍说完这句话,嘴唇颤抖,但语调还算冷静,“你也知道我们家的规矩,大哥从商,我们剩下来的人就都不能做这一行。当初程一辰为了娶我,连自家的公司都放弃了。但他从小就跟着他爸爸做生意,除了这个,其他别的都不会。你说一个大男人整天游手好闲,算怎么回事。”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