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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回到沈家认祖归宗,夕阳已经不在了,他希望她能够从糖糖一个完整的家和一个正式的身份,只要她答应嫁给他。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听明白,因为正在被病痛折磨的夕阳跟她说得也不够明白,她看着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庞,视线模糊又清晰,到最后听到那句“嫁给我”。
她一下子就傻了,不能思考了。自幼丧父,母亲离开中国远嫁欧洲,在两个女儿中母亲选择抚养更加聪明的姐姐,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辛苦抚养她的外婆撒手人寰。她真的太想太想要幸福。而向她求婚的那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她明明答应过夕阳,一旦结婚就要让糖糖顺理成章地回到沈家,而她会跟沈御风提出离婚,不会留恋那里的一切。但现在几年过去了,糖糖却依然还在法国,不为沈家人所知,而她却在厚颜无耻地享受着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沉浸在这个用谎言堆砌的假象里。
夕阳的神色终于缓过来,但声音仍然冷得像是数九寒天:“这世界上最没用的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江风凛冽,吹起她们的裙角和发丝,两个相同的面孔,却有着极其不同的灵魂。
沈御风将夕溪更用力地抱得更紧了,对夕阳道:“够了,夕阳,你没有资格批评她!”
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一个夕阳,本打算亲自解决这件事,却还是让她从悦榕庄溜了出来,才会有现在的一幕。看着怀中摇摇欲坠的人,沈御风愤怒到了极点,但又因为夕阳特殊的身份,他又有所顾忌。
“你也没有资格呵斥我。”夕阳坦然看着沈御风的眼睛,目光森冷,“你对得起你的哥哥吗?难道我当不起她的一句对不起吗?”她说着,脸上扬起冷笑,“毕竟是我授意她答应你的未婚,但她答应我的事一件也没做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过得那么幸福,却依然让我的女儿漂泊在外,不能被沈家承认,所以我才讨厌她。她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她对我发过誓的!”夕阳的手紧紧地攥住,瀑布般的黑发被风吹散,眼中有着像是海妖一般的神情。
“不是,不是的……”夕溪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夕溪不说了。”沈御风侧过身,让她可以背对着夕阳,他用手温柔地拍着爱人的背部,却冷冷地看着夕阳,“没事,我们不说了……”
“你根本不值得被爱。”夕阳不理会沈御风,在呼啸的海风中大喊,“你根本不配。你是多余的,你的幸福是从我这里乞求来的,是你从糖糖的手里夺走的……”
“没事的夕溪,不哭了。”如果多一双手,沈御风一定会捂着她的耳朵,但是现在的夕溪在他的怀里,早已经哭得溃不成军,她的眼神涣散。整个人都往下坠,沈御风转而将她横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他早已经顾不得疯子般的夕阳,而是不断地低声哄着夕溪,如哄婴儿一般,“不哭了,没事的,不要怕……”
可惜夕溪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夕溪,妈妈太累,不能再抱着你走了。”痛哭的夕溪看着姐姐的那双眼睛,开始出现了幻觉,时光倒回到那一日母亲带着她去幼儿园。她想让妈妈抱,但妈妈说什么也不肯。她不懂事,站在原地哭,哭啊哭啊,妈妈就说“你再这么哭下去我就不要你了”。她当然还是忍不住流眼泪,然后妈妈就真的走了,带着姐姐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我会听话的……不要丢下我……”夕溪无助地抓着沈御风胸前的衣襟,就仿佛抓着正在转身的母亲的衣襟,茫然而慌乱地说,“我真的……我会听话的……真的……不要离开我,我不哭了……”
“夕溪?!”忽然有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拍着,试图在那片混沌里给她一丝清明。
夕溪抬头看,沈御风的脸与多年前母亲的脸重合。
她的心又一次慌乱:“我真的会听话,不要抛弃我,妈妈,我不会再哭了……求求你,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她说着膝头一软,眼前漆黑一片,很快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夕溪!”沈御风气急败坏地抱起她,“没事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不会离开你!你醒醒,我带你去看医生。”他说着又恨恨地看了夕阳一眼,“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不但不会放过你,连糖糖也不会放过!”
“没有我她根本进不了沈家!”夕阳对着沈御风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喊。
“你错了。”他站在原地冷冷地说,“没有她你什么也不是。”
尾声
四月初的西班牙,阳光很好,天高云淡,人美心暖。
夕溪早起洗漱后,按照事先规划好的行程抵达圣家族大教堂。天才设计师高迪在一百多年前设计的建筑现在还在不停地建造,吸引着众多游客前来参观。
巴塞罗那的艳阳明媚,温柔的晨光包围着这个圣地,当夕溪真正站在圣家族大教堂内部时,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作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不似欧洲其他的教堂建筑,圣家族大教堂用独特的内部构造和窗户的设计将大量的自然光线引入室内,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在教学光洁的地面上投射出斑斓的影子,其顶面如同万花筒内部的奇异的花样设计,更是美得惊人。这里是她长达一年的旅行即将终止的地方,又让她觉得自己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这个建筑实在太有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人还在不断地涌入。夕溪在里面停留了许久,终于重新戴上墨镜,走了出来,她走过出口,听到有人用中文对话,提到《侠骨》上映的事情,当她好奇地看向那群人的时候,忽然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接起来,“导演好。”
李巍然在话筒那边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回国?你休息好后要开始跑宣传了。”
“这些事你跟兰云谈就好。”她淡然地说。
李巍然顿了顿又道:“又被你看穿了。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最近怎么样?”
夕溪抿唇:“挺好的。溜达了很多地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巍然长叹:“见过离婚的,没见过像你离得这么潇洒的。”他正打算说下去,旁边有人叫他,他只好急匆匆地道,“总之你赶紧回来,我们也聚一聚,也让你见见我的女朋友。”
“好,见面聊。”夕溪说完,痛快地挂掉了电话。
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的天气,她却觉得忽然暗淡下来。不期而然被李巍然提到“离婚”这个字眼,她的心里还有隐隐的压力与疼痛。
一年前跟夕阳相逢于江面之上,她那天的表现只能够用“崩溃”形容,还好主办方把活动办在船上,不然她一定逃不远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多年的秘密终于被揭露,她觉得无地自容的同时还感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付出了当初因为隐瞒的谎言需要付出的代价,但毕竟从那以后再也不必带着愧疚而活。
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又是如何在大病一场之后复原,她都忘记了。但她依然可以清楚地记得自己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沈御风那张憔悴的脸。
他们夫妇从未像那天一样坦诚相待,将彼此承担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同她澄清一些事,握着她的手用缓慢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将前因后果说给她听:“我跟夕阳毫无关系,糖糖并不是我的女儿。沈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父亲曾在海外育有一个私生子叫沈御辰,而我也是因为二十岁时生了场大病,需要骨髓移植,才从沈忠的口中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当时沈忠联络到他,听了我的病情,我这位游离在家族之外的兄长二话没说,就回国为我做血型配对并且最终捐出骨髓救了我一命。我很想感谢他,但手术过后他又消失不见了。几年时间,我只见过他一次,他告诉我他跟夕阳在一起生活很幸福,并不想回到沈家,我也就没有再打扰他。”
沈御风深深地看了一眼夕溪又道:“直到五年前我才收到消息,他和妻子在卢森堡出车祸,双双殒命,那时候我才知道糖糖的存在,跟当地警方交接的时候,我偶然得到了他的手机,他跟夕阳的短信里不断地讨论着让糖糖回沈家的事情,我想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愿望,所以为了让他们的女儿能够名正言顺地姓沈回到沈家,为了跳过繁杂的收养程序,我想了很多办法,最终在种种迹象的指示下找到你……关于这些我当时并未多想,现在看起来这一切并非冥冥之中的安排,而是夕阳蓄意为之,而你也不过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夕溪的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因为她一直以为糖糖是他和夕阳的女儿,而自己对他来说只是姐姐的替身,她并不知道还有沈御辰的存在,所以她才内疚。原来他和夕阳没有任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