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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马,脚力不俗,在太阳落山之前,蔡礼和沈依依便追上了胡枢。彼时他正带人在驿站歇息,几匹马就拴在驿站外面。
这条官道,是去武昌府的,看来他们没猜错。
两人催马到了驿站,驿站小吏认得蔡礼,忙不迭送地过来牵马,生怕招待不周,让他把驿站拆了。
胡枢见到他们俩,明显一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三朝回门,我们怕路太远赶不及,所以提前出发。”蔡礼拉着沈依依在他对面坐下了,“你这又是去哪儿?”
胡枢的目光在沈依依脸上停留片刻,旋即移开,但却没有回答蔡礼的话。
蔡礼探着头,仔细打量胡枢嘴角的伤:“胡北斗,你是不是太小气了?被我揍了几拳,就连话都不答了?”
沈依依近在身侧,蔡礼却提他打架打输的事,分明是故意的,但胡枢此时心里有太多的事,没精神与他计较,只吐出两个字:“公差。”
“既然是公差,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蔡礼拉起沈依依,出了驿站。
胡枢看着他们在驿站前上马,朝着武昌府的方向而去,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离开驿站,一路向南,沈依依一行很快抵达了武昌府。
此时正值黄昏,沈家大宅静静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中,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
沈依依忍住去看一眼沈大老爷的冲动,随蔡礼寻了个客栈,先住了下来。
夜半时分,房门被敲响,扶留焦急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少爷,少夫人,沈家出事了!”
蔡礼和沈依依从睡梦中惊醒,双双自地铺上坐起身来——沈依依本来觉得,一起躺地下和一起睡床上是一个道理,但无奈客栈床窄,挤一起太尴尬,所以还是打地铺了。
他们本来就是和衣而睡,此时起来,倒是方便,很快整理好衣裳头发,再把被子抱回床上,打开了房门。
“少爷,少夫人,晋国府世子带着武昌府的官兵,去了沈家,武昌府知府则带人去了沈家店铺,把大小店铺都查封了。”扶留一面领他们朝客栈外走,一面向他们禀报情况。
胡枢信中所说的事,真的发生了?!沈依依不及细想,与蔡礼在客栈门前翻身上马,直奔沈家大宅而去。
沈家大宅大门洞开,无数官兵列成两排,手举着火把,将大宅门前照得亮如白昼。
沈家老小,上至老太太丁氏,下至沈五老爷尚在襁褓中的庶子,全被官兵推攘着押上了车。
沈家人显然是在睡梦中被抓起来的,个个满脸惊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沈大老爷落在队列的最后面,看着官兵手中的长矛,吓得尖叫不止。
他如今就是个小孩子,当然会怕这些,沈依依忍不住踏出一步,从阴影下的角落里露出身来。
沈大老爷一个扭头,看见了她,却立时不再尖叫,而是冲她连连摆手,口中含混不清地喊着:“走!走!”
这就是她这一世的爹,明明智商只有四五岁,明明吓得不成样子,却仍不忘保护女儿,叫她赶紧走。沈依依捂住嘴,湿了眼眶。
蔡礼把她拉回角落里,递了块帕子给她,道:“你别急着哭,这情形不太对。”
好像真的……不太对。抓捕商户而已,为何要半夜突袭?既然被捕,为何会被塞上车?是大牢太远,还是大梁朝犯人的待遇太好了?
沈依依正疑惑,就见胡枢带着一列官兵,朝沈家大宅这边来了。
☆、第166章 胡枢的小纸条
胡枢身后官兵的手上,拿的不是长矛,而是一摞又一摞的封条。胡枢一面朝沈家大门走着,一面下令:“沈家各处房屋,一律封存,奴仆的房间也不例外。任何物品不得擅动,违令者斩。”
沈依依听见他这话,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一般巨富之家遭此横祸,紧接下来的不是抄家么?不然就抓几个生意人,有什么意义?她本来还以为,是因为沈家的钱财太令人垂涎,才引来了这样的祸事,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眼见得胡枢就要进门去了,蔡礼拍了拍沈依依的肩膀,道:“该听的都听到了,咱们也该露面了,不然三朝回门的谎怎么圆?”
说得也是,沈依依点点头,同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其实早有官兵看到他们了,只是碍于蔡礼的身份,没敢出声而已当初蔡礼在武昌府失踪,满城官兵皆拿到了他的画像,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胡枢看到他们,示意官兵先进去贴封条,自己则停下了脚步。
蔡礼指了指那些官兵:“胡子元,这就是你所说的公差?”
胡枢不接他的话,只对沈依依道:“皇命在身,不敢提前告诉你此行的目的,还望恕罪。”
她已为人妇,叫沈大小姐不合适,但他更不愿叫她蔡夫人,只好省去了称呼。
沈依依微微点头:“没关系,我理解。”看来他们的直觉没错,胡枢真是为了沈家之事,才匆忙出京。
被胡枢赤果果地无视,蔡礼很是恼火,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沈依依中间:“胡大人,敢问沈家因何获罪?”
“你又不是沈家人,我为何要告诉你?”胡枢面无表情地道。
“我是沈家的女婿!”蔡礼伸手把远去的车一指,“你抓走了我的岳父,我连问都不能问一声?”
胡枢目光沉沉,突然一把拽住蔡礼,把他拖到了角落里:“蔡礼,要不是我放手,你能娶到沈大小姐?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放手?”蔡礼不慌不忙地问道。
原来他不是耀武扬威,而是故意套话?胡枢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此事我自会向沈大小姐说明,但用不着向你禀报。”
“行,那你去说明吧,回头我问她也一样。”蔡礼后退一步,主动给他让出了路。
他这是在强调他和沈依依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吗?胡枢突然就想起了那张垮塌的婚床,痛楚从心底一点一点地升起,蔓延开来。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竟亲手把沈依依推到了蔡礼那里!不过,沈依依是自愿的吗?以前可看不出她对蔡礼有意。莫非,她是被迫的?
如果沈依依是自愿的,他甘愿服输,但如果她是被迫的,这笔账,就得好好地跟蔡礼算一算了!胡枢想着,大步走到沈依依面前,把完工好久的一张小纸条,塞进了她手里。
他这纸条,可谓是塞得光明正大,哦,不,明目张胆,蔡礼在后面看了个清清楚楚,气得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扶留也看见了胡枢给沈依依塞纸条,急得乱跳:“少爷,快去问问少夫人,纸条上都写了啥?”
蔡礼一听,更郁闷了,他和沈依依只是假夫妻,他哪敢管这么宽?再说沈家的事,胡枢最清楚,沈依依不可避免要和他接触的,这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事情了。
小胡椒也看到了胡枢塞纸条,但沈家遭此变故,她哪还顾得上这些小事,只满心忧虑地问沈依依:“大小姐,沈家怎么突然被查封了?这祸事会波及到您吗?”
沈依依拍拍她的胳膊,安慰她道:“应该不会,祸不及出嫁女。”除非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小胡椒心下稍宽,拍着胸口道:“幸亏您出嫁了,不然今儿也要被抓走。”
傻丫头,不是幸亏她出嫁了,而是胡枢提前给她传递了消息,特意让蔡礼娶了她。
这两个男人,都对她有救命之恩,是她的大恩人。
沈依依捏了捏手心里的小纸条,将其塞进了怀里。
官兵们将沈家查封,便撤走了。沈家大宅又恢复了平静,除了大门上极其显眼的两张大封条。
再待下去,已无意义,沈依依回头叫蔡礼:“咱们走吧。”
两人回到客栈,沈依依关上房门,取出了小纸条,招呼蔡礼一起来看。
蔡礼着实一愣:“这,这个我也可以看?”
“为什么你不能看?”沈依依疑惑道,“这纸条上写的,肯定是有关沈家的消息,你既然娶了我,为沈家担了风险,当然可以看了。”
就胡枢那个歪心思,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还真不一定蔡礼瞅了沈依依一眼,凑了过去。
纸条上,字迹瘦劲清峻,朴茂工整,沈依依尚未看内容,先赞了一句:“这肯定是胡世子写的,真是字如其人。”
其实他的字也不错的!蔡礼不服气地想着,但转念一想,就胡枢那个瘦竹竿,字如其人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夸赞吧?
他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许多,将纸条上的字念出了声:“五日后,京城临江阁一聚,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