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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关了帐子,将门关得紧紧的,找山岚问动静,回来后坐在炕沿上也不敢睡。直到模模糊糊要睡着时,她才隐约听到有人声从村头传来,这时候打更的人在外敲锣,提醒到了子时,沉静的心一瞬间雀跃起来,摸黑点灯瞧着金穗睡熟的小脸,赶忙点了灯笼到大门口去接人。
牛车的轱辘声伴随着远近人家门前叫开门的声音,牛车上一盏灯笼散发着寒冷而柔和的光芒,翠眉提高了灯笼去看,最前头的牛车上穿大衣的可不是黄老爹吗?
“老太爷!”翠眉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快走两步迎上去。
黄老爹撑着车缘,利落地一跃而下,笑道:“翠眉,还没睡哪!”灯光下翠眉的脸蛋冻得有些红,能在这么深的夜里看到家人,黄老爹心中极为熨帖。
“姑娘睡了吗?”到了家门口,黄老爹又问道,他冻了两个多时辰,嘴里吐出的气都是凉的,两颊空凉凉的,嘴唇青紫,说话的音儿有些变了。
“嗯,姑娘惦记着老太爷,到了戌时我才劝着她睡下。”
黄老爹看自家大门还开着,想着翠眉向来体贴,说道:“炉子上还有热水吗?端两碗开水给海子江子两个暖暖身子。”
翠眉先谢过秦海俩个,在他俩一叠声的“不用”中飞奔回屋里倒了两碗热腾腾的开水来。
秦海秦江这时已帮了黄老爹把四捆柴火卸下,还给送进黄家的院子里,喝了两口热水,秦海打趣道:“翠眉妹子是个贤惠的,将来不晓得谁家的小子有福能娶了回去!”说罢,兄弟两个架起牛车回了自家。
黄老爹看了一眼翠眉,拎了两捆较干的柴火扔进内院墙角。
恍惚的灯光下,翠眉看不清黄老爹的脸色,直觉吓得面色苍白,唯唯诺诺地跟在黄老爹身后,见黄老爹进了屋,恍然醒过神来,把热在壶里的热饭端了出来,去了他外面的大衣,这才发现大衣上先是沾了露水,到了夜里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她眼里微酸,顾不得自己那点儿心事,去灶房烧了热水出来给黄老爹泡脚。黄老爹悄声问了些金穗吃药吃饭的事儿,翠眉回道:“姑娘饭量跟平常一样,今儿的咳嗽少了些,曹大夫的药看来还是有效的。”
黄老爹摸摸胡子,他呼出的热气凝结在胡子上,此时结了一层冰渣,摸着凉凉的,冰冰的,点点头道:“曹大夫自是有本事的人,姑娘的事你费心了。”捡了湿热的棉毛巾一把抹去胡子上的冰渣。
翠眉不自在地笑道:“我心里眼里只有姑娘一个,照顾姑娘本是我分内的事儿,说费心就言重了。”心中忐忑不安,这话就像在发誓一般。翠眉小心注意着黄老爹脸色。
黄老爹却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
翠眉就往外面看了看,黄老爹道:“我让山岚直接睡在柴垛那儿了,大半夜的,挪来挪去着凉了可不好,左右家里没啥事儿。”
翠眉放下心来,伺候黄老爹睡了才自去睡觉。一夜无话。
第056章 鞋子(一)
更新时间2013…2…24 10:00:18 字数: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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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穗早上醒来自己穿了衣裳,见珍眉进来冲口就问:“珍眉,爷爷呢?昨儿的夜里可回来了?”黄老爹走时说可能会第二天回来,她还记着这话。
珍眉还没回答,黄老爹在堂屋里就笑着朝屋里道:“穗娘儿,你再睡睡,我早就回来了。”
金穗瞧瞧外面老高的太阳,脸颊红了红,不肯再睡,梳洗好了到堂屋吃饭,原来黄老爹他们已经吃过早饭,准备劈柴,因顾忌着她还在睡,就先坐着歇歇劲儿。金穗一出来便见黄老爹和山岚一人拎了把斧头劈柴,脸又红了。
他们先劈那两捆较为干燥的柴火,铺靠在院墙上晒着,金穗坐在屋子里问道:“爷爷,我们家这些柴火够烧吗?”
黄老爹连劈了十几根,脱了外面的衣裳,扶着有些僵硬的腰站起来笑道:“这点儿哪够,要烧炕,还要烧火煮饭,不够的。”
金穗面色便有些不好看:“那爷爷还要去东山砍柴火吗?”
“要去的。穗娘儿,你莫操心爷爷了,村里那多人去,爷爷还能被拐子拐走了不成?”黄老爹笑呵呵的,又弯下腰劈柴。
晌午吃过午饭,金穗出来晒太阳,观看黄老爹和山岚劈柴,正说着话,珍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老太爷,村里来衙差啦!”
黄老爹手中的粗柴火失去扶持,咣当倒在地上,他没管柴火,而是站起来皱眉问道:“这是咋回事儿?”
珍眉的兴奋铩羽而止,嗫喏着道:“不晓得呢,我再去听听。”
黄老爹失笑,丢了斧头就要出去,金穗忙拉住他:“爷爷,先穿了外面的大衣,仔细冻着了。”又递了棉布巾给他擦汗。
黄老爹做活时常常穿短褐衣裳,外穿的大衣是件长褂子,能遮住膝盖。他年轻时在海上跑,膝盖关节处到老了遇到变天时时酸疼。
黄老爹夸她懂事,笑得见牙不见眼,本来阴霾的心情变得暖融融的。
黄老爹喊了小全他爹到了柳树下(“柳树下”,约定俗成的地名),村民们围着正中四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四人胸前有个大大的“衙”字。其中一人神色略显倨傲,下巴光溜无须,一手拎了个袋子,一手握着大刀。
那倨傲的衙差清了清嗓子,喊道:“秦村长,双庙村的村民们,每家都有人到场了吗?”
秦四郎开村会这么多年,对每张脸早烂熟于心,一眼扫过去就能发现人有没有到齐,他环视一圈,拱拱手,恭敬地道:“莫大人,都到齐了。”
莫衙差拱手回敬,面无表情地说道:“昨儿的夜里你们隔壁的上阳村报案说遭了贼,前几天儿王家村的老太太也报案说遭了贼,这俩村恰在你们村旁边。县太爷体恤夹在中间的双庙村,特让我来问问你们村里是个啥形状。”
说着,他冲着南方拱拱手,衙门正是在那个方向。莫衙差名德,谐音“没得”,不喜人叫他全名,倒是对这句“莫大人”很是受用。
不等秦四郎说话,卢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委屈,抽抽噎噎地把当日情形说了个清楚明白。
秦四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喝道:“衙门的人在此,卢家奶奶,你消停些,我自会把话给大人们说明白了。”
卢奶奶风里来雨里去,遭过大难的人,且与衙门打过交道,不像一般人家那么怕官府的人,不听秦四郎的劝告,见衙役抬手阻止了秦四郎的话头,忙拉拉杂杂地说开了。
秦四郎的脸就黑了。
卢奶奶说罢,卢爷爷咂咂嘴,一把拉了她到边上,斥道:“莫哭了,成个啥样子,让大人们看笑话!”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两把泪,将她按在个小木凳上,“剥花生去!”
卢奶奶唱念做打表演完,心愿了了,乐得顺水推舟地看戏,便安分了下来。
莫衙差拧了拧眉,和其他几个衙差小声商量了下,对秦四郎说道:“你们村里的事儿我晓得了。秦村长,你村里遭了贼,第二天早上咋不早点报告给我们县太爷晓得?”
秦四郎道:“一则那天夜里太黑,我们没看清贼的身形,只晓得是俩贼,二则,呵呵,我们村只死了几条狗娃儿,这点事儿太小,不好劳动县太爷管着芝麻蒜皮的小事儿。”
莫衙差脸色一凝,神色严肃:“秦村长,你可晓得因着你一时的‘芝麻蒜皮的小事儿’,我们差点儿失去了一个寻找贼人的线索!”
秦四郎的笑容蓦然消失,惶恐地微弯了腰:“莫大人,这是我的错儿,我一时没想到,只想着为着点子小事儿劳动县太爷不好看,倒忘了线索……后来想起这茬来,又过去好几天儿了,连贼影子都不见了。”
接着,愧然地道:“各位大人,我一个乡下人不识几个大字儿,不懂衙门的规矩,还望各位见了县太爷,能为我这个粗人说几句好话儿。”
从莫衙差的声音变得严厉时,场上众人就不见喧嚷,出奇得安静。
秦海和秦江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自家老爹为了个不成器的人在外人面前这么卑躬屈膝,他们心里着实难受。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走到哪里都说得通,现在只能请衙役们看在县太爷是外乡人,衙役与他们才是一个地儿的人出身上能宽容几分了。
“好说,好说,”莫衙差见秦村长在一村之人面前如此给自己面子,面色也缓了几分,又漫不经心地掏出一只鞋子,“昨儿的下半晌,我们衙门接到人举报,说是你们村里曾有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证物,还拿了这只鞋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