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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嗓子尖利的妇人撇了撇嘴,打量翠眉通身,嘴角一弯,抢在别人前头说:“翠眉闺女,你这话说的不对,外面的事自有爷们儿做主,咋说你是黄家的奴婢,哪有一个奴婢做客人主的理儿?你跟着黄姑娘她娘读过几年书,可别打量我们村儿里的妇人不识字儿!就在这小小的双庙村,主仆之分还是有的!”
翠眉起初是恼她声音尖利,恐她吵醒了金穗,后来竟听她把主仆都拿出来说事了,眉头拧得更紧,心想着,即使讲主仆之分,她跟这村妇也算不得主仆,黄家的地儿哪里容得她撒野。
想要开口争几句,又恐吵了金穗,更是不想与这妇人做口舌之争。翠眉正是为难的时候,那妇人的儿媳妇拉拉她袖子:“老奶奶,我们是来看望黄姑娘的,你跟一个奴婢说啥?”
她淡瞥一眼翠眉,眼底含着淡淡的不屑,虽不明显,却看得翠眉心里火气更旺。
另一个年轻媳妇出来打圆场:“花大娘,就像你媳妇儿说的,我们是来瞧黄姑娘的,人也瞧了,黄老太爷一个人在外面忙不过来,我们左邻右舍的,总要出去帮把手。”
翠眉感激地看一眼年轻媳妇。
年轻媳妇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瞟了一眼翠眉护在身后的金穗,只看得到被子里隆起一个小包。
翠眉的奴仆身份被挑破,脸上红了一片,不敢再说话,指望年轻媳妇周旋。她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金穗还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心里有些着急,担心金穗的病情反复。她心里担忧,脸上就带出了几分,一双红肿的眼睛充了泪水,看起来泪盈盈、可怜兮兮的。
花大娘眼睛尖,一眼看出来,心里暗喜,语重心长地对年轻媳妇说:“小全媳妇儿,你话里的意思我明白,翠眉闺女为黄老太爷担心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担心归担心,翠眉姑娘,”她转眼看着翠眉,眉头略皱,拉着她的双手道,“我也是为你好,话才说得重了点。你不会怪我吧?”
翠眉手被她粗糙的手捉着十分反感,她强忍着不适,低眉顺眼地说:“花大娘是为我好,我心里感激,之前我那话也有错儿。哪儿敢怪花大娘呢?”
“这就好,这就好。”花大娘拍拍她的手,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接着说,“翠眉姑娘啊,我说话不中听,但说的是不是在理儿,你仔细想过了,若真的没半分道理,你再与我分辩。”
她媳妇知道婆婆的话痨病要犯了,但婆婆说话她插不了言,又因为婆婆看重一个奴婢,还正儿八经地与那奴婢说话,心中更加不快,便给小全媳妇儿使个眼色。
小全媳妇是个嘴皮子利落,性格爽快的,知道花大娘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恐翠眉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便率先站起来道:“花大娘,厨房里有道汤离不了我,眼看宴席要开始了,我要先去准备准备。”
黄家没有管事的女主人,唯一的女主人年纪小,还躺在床上,里面的内务由翠眉一把操持着,她是个奴仆的身份,又是个要强的,自然有人看不过眼。小全媳妇暗自好笑,什么奴仆不奴仆,黄家都没把翠眉珍眉的身份挂在嘴边上,偏偏不相干的人要“打抱不平”。
这才是没理儿。
其他人也找出诸如上茅房、做菜、待客等等借口先行离开。
此话正中花大娘下怀:“你们年轻,能跑能动,都去忙吧,马上阳河村的人要过来了。到了我们双庙村,我们就是主,他们是客。黄秀才家才搬来没几年,亲戚少,我们隔壁邻居的多帮帮忙。别怠慢了客!”
她年纪不是最大的,用这种口气说话,遭了好几个白眼,花大娘也不在意,挥挥手让她们关好房门以免鞭炮声吵到黄姑娘休息。
不一会儿,一屋子婆婆媳妇都走光了。
翠眉的手还在花大娘手里,她哭笑不得,转头看了一眼金穗,金穗双眼闭合,见她没有被吵醒,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自家姑娘病重到什么田地,要不要通知老太爷再去请大夫。
她心思翻涌,花大娘只管捡自己的话说:“翠眉,你是个娘娃儿,还是黄秀才家的奴婢,黄秀才两口子没得了,只剩下一老一小,你有没有想过,你明儿如何过活?”
“自然是跟着老太爷,伺候我们姑娘。”翠眉想也没想地回答,对这老婆子十分厌恶。花大娘的男人是村长的堂兄弟,在他们一辈堂兄弟中排行最长,花大娘便仗着辈分常常窜东家走西家,说长道短的。
花大娘叹口气:“唉,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黄老太爷年纪大了,前儿的跳水救他孙女儿,我看他身体不太好,只是强撑着罢了。而且,你们家姑娘的病可不轻,说句不好听的,活不活得过明儿的还难说……”
“花大娘,我敬你是个长辈,可不带这么诅咒我们姑娘的!”翠眉断然打断花大娘的话,脸上带了愤怒,眼底掠过一丝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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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沉塘
更新时间2013…1…2 10:01:27 字数:2209
花大娘不以为意,接着说:“我可不敢诅咒秀才的闺女。黄秀才没了,黄家一个男娃儿没有。他活着的时候攒了点家底——你别着急,我不是打黄家家产的主意。我是担心你,翠眉,我的闺女哟,你想想,这才过两天,黄姑娘请大夫吃药花了多少钱?你算算,这个法儿下去,黄家有多少家底够买药的?”
她看翠眉深思,心里有底,看来这姑娘是知道个好歹的,便接着忧心地道:“翠眉闺女你再想想,黄秀才为啥要拉着他亲生的闺女儿寻短见?还不是因为秀才娘子的事儿吗?他怕闺女将来嫁不出去,清白全毁,索性带着黄姑娘去见她娘!”
翠眉蹙紧眉头,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像话,把黄家的新底老底儿一股脑揭开,对这难缠的妇人更是厌恶,借着给金穗关帐子的机会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问她:“花大娘,你说来说去,到底想说啥?”
花大娘一张老脸笑成菊花:“这才说到点子上。翠眉,黄姑娘有那样儿的娘,虽说她娘是自请沉塘,可她的确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儿……”
“花大娘!”翠眉忍无可忍地呵斥,“你再当着我们姑娘的面儿说这话,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老爷太太咋样是他们的事儿,我们老爷还有功名在身,你再说这种话,我们到村长那里分说去。正正好,村长就在外面迎客!”
花大娘一把拉住激动的翠眉,连忙说:“姑娘哟,小小年纪,莫那么大脾气。我要说的话与你有干系,你莫激动。”
“你这人……咋跟我又扯上干系了?”翠眉拽不过她,只好退回来,心里着急,想叫人,又怕嚷出去让人笑话。
“我正要说,你激动个啥?”花大娘一脸狐狸般的笑,“秀才娘子的闺女儿不清不白,你是她家的奴婢,还是她亲自调/教的,你能清白啦?”
“我咋不清白啦?我们姑娘又咋啦?花大娘,今儿的你这个话说出来,是要逼死我吗?”
翠眉抬起袖子哭起来。
花大娘说:“莫哭莫哭,我今儿的来,就是为了你的亲事儿!”
翠眉哭得更厉害:“我们老爷尸骨未寒,你就在我面前说亲事儿!你这不是逼死我,还是啥?”
花大娘想给她擦眼泪,被她躲开,她也有些烦了,又怕人看到她弄哭了翠眉,到时候说不清,也不卖关子了,拿出说绕口令的本事,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像上了发条似的,一口气说:“你早早嫁出去,趁着秀才娘子的事儿还没有好些人晓得。我早早儿地给你留意了,我娘家舅舅的丈母娘的姨表妹的儿媳妇的娘家那个村儿上,有一家兄弟五个,个个儿是种地的好把手。”
翠眉还没插上话,她赶忙接着道:“他们家的地加起来不比地主家的少。去年就放话说要在这十里八村儿里,给小儿子找个漂亮能干的媳妇儿,我就想到了你。可那时候秀才娘子出了事儿,我不敢说。到了今年又出了秀才的事儿,眼看你年纪越来越大了,这披麻戴孝的事儿轮不到你来做。黄老太爷是个粗人想不到,我是个嘴冷心热的,一直给你留意着。”
原来是为这个事儿!前面有个大铺垫,后面花大娘细说了亲事的话让翠眉听呆了,等反应过来花大娘是为她说亲的时候,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到底年轻不经事,便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态。她嘴唇动了动,终是不好说自己的亲事。
花大娘一见她的神色心底亮堂堂的,人都是为自己打算的,她乐呵呵地再加一把火:“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