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嗨,你们几个,再怎么说,人家这两家联姻,也与你们没有半文钱关系……”
“这个……”
除却“富春”茶社的份子之外,由于南面那位唐定王妃姨母的馈赠,傅春儿的嫁妆里,还多的是广陵府并不多见的食材与药材,零零总总一大堆,原来送过来的时候,就有二十大箱之多,被杨氏使劲拢了拢,也还有十六箱,这些也叫人看得啧啧称奇。除此之外,还有田产地契,事先打制的家具、四时衣衫并各色衣料、各式用具、文玩字画,最后傅春儿自己平日里用的书籍和文房四宝,竟也满满当当地装了一大箱给送了出去了。
傅春儿不禁咋舌,道:“这简直就是众目睽睽之下搬家么!”
杨氏横了她一眼,道:“就是要让人见到,咱家的女儿,有这样大的身家,这样纪家才不敢有人看轻你。”
傅春儿听了,就吐吐舌头。
而纪家那头。纪家二爷便对黄氏说:“你瞧瞧,你这媳妇娶得,算是给你长脸了吧!”
黄氏嘴一扁,差点使起小性儿来。道:“媳妇这嫁妆,有我那时候多么?”
纪家二爷一窒,赶紧给妻子陪起不是,说:“我这可不就是说错话了么?我的意思是,儿媳妇这铺盖发过来,总不会太给你丢脸才是。”
黄氏这下心情大好,一时想起傅家过来送嫁的两名子弟,傅康说话圆滑,极通时务的样子,而傅正。年纪虽小,却出落得文质彬彬,吐属不凡,又是纪小七的师弟,想来日后前程也不会差。因此这门姻亲。现在看来,结的算是不错。至少小一辈的,都极出息的。
第二日,便是傅春儿的大日子。
前一夜里,傅家的伙计过来传讯,说是傅家与戴家的货,已经全部被广陵府顺利地接下了。可是傅阳还留在广陵府里。傅春儿听了。辗转反侧,心里便似打小鼓似的,到了四更天,才睡了囫囵觉。
结果到了五更天,她早早地就被杨氏与喜娘驾起来,有专责梳洗与穿衣的喜娘在身旁服侍。
戴悦也过来帮忙。过来的时候。傅春儿正被折腾着头发,端正坐着,一动也不敢动。可是傅春儿依旧用眼神探究地望着戴悦,戴悦很是为难,可是又只好对傅春儿摇摇头。
傅春儿眼中的希望。便似被掐灭了似的,叫人看了不忍。
一时梳妆毕,傅春儿穿上吉服。杨氏和戴悦在傅春儿袖里放上了几块干干的糕饼,喜娘见了,又给傅春儿手里塞了一个苹果,嘱咐道:“大姑娘,便是饿了,也先别急着吃啊!总要进了人家门子才行。”
傅春儿便问杨氏:“娘,我哥哥回来了么?”
杨氏有些尴尬,又觉得不好直接说没有,只好指使一下戴悦,对戴悦说:“媳妇儿,你下去看看,看看阳儿来了不曾。”
戴悦点点头起身,却哎呀一声,扶着额头又坐了下去。杨氏和傅春儿都叫了一声,“媳妇”,“大嫂”。戴悦一时红脸,连忙道:“我无事,只是有些头晕,只怕是今日起早了。”
杨氏就急,道:“起早怎么就头晕了呢?想必气血是亏的,一会儿这头忙完了,赶紧叫人请周大夫,请他给你看一下。”
戴悦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却开始慢慢地涨红,直到红透了。
眼看着时辰不等人,耳中只听着喜乐之声已经到了门口。喜娘实在是等不得了,道:“贵大公子还没有回来么?这吉时要是误了,可就不吉利了。”
杨氏愣了愣,问傅春儿的意思:“要不要我去与坚儿说一下?”
傅家江都那边的亲戚,已经都过来了。好在江都那边的亲眷们没有参与昨日的“发铺盖”,否则今日只怕有更多八卦传将出来。
“娘,妹妹,我回来了。”屋里的女人们正觉得无计可施的时候,便听见傅阳上楼的脚步声。
母女媳妇三人,尽皆大喜。傅阳随即进屋,只见他一连忙了这好几日,下巴上胡须碴不少,眼窝深陷,可是见到傅春儿的时候,傅阳仍然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妹妹——”傅阳早在赶回来之前就已经先换上了宝蓝色的吉服。
“哥哥——”傅春儿大喜,站起身来。
“吉时已到,新人上轿了啊!”喜娘难得见这家时辰拿捏的这样准,连忙一嗓子喊了出来。门外的鞭炮声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妹妹,来——”傅阳走到傅春儿身前,示意妹妹攀到自己背上来。
傅春儿双臂环绕着傅阳的脖颈,身子靠在傅阳挺得直直的脊背上,一时间,百感交集。
三百七十七章 喜事盈门(上)
很多年后,傅春儿再次回想起这场大婚,她的嘴角边,还是能绽放出最为欣慰的笑容。
那日傅阳及时赶到,将她从娘家自己的小屋里,一直背到了纪家过来的花轿上。傅春儿只觉得傅阳有些时候竟然会微微地打晃,她忍不住担心地问:“哥哥,你还好么?”
傅阳吸了一口气,道:“没事,妹妹,没有等急吧!”
傅春儿笑笑不语,将面颊贴在傅阳背上,一时傅阳心里也感觉得到安慰,脚步踏出去,也更坚实些。
一时傅阳背着妹妹,来到花轿跟前。自有喜娘过来,扶着傅春儿,令她双脚踏在轿板上,朝轿中坐了进去。傅阳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卷文书,塞到了傅春儿手中,道:“春儿,哥哥送你的,贺你大婚!”
傅春儿尚不及问清楚这是什么,轿帘已经放了下来。喜娘那尖尖细细的声音在说:“吉时到了,起轿!”
轿子往前行了几步,傅春儿突然听见后面一片惊呼。“这大舅哥是怎么了!”人群乱哄哄的,听上去动静不小。傅春儿与傅阳血脉相连,又手足情深,这下子几乎惊得要在轿中站起来,一手已经扯下了遮面的红盖头。喜娘在旁边听见这动静,急忙道:“新娘子,不行啊,千万别——”
傅春儿哪里管得了这么多,若是傅阳有什么事情……她可不敢想。
“好了好了!新郎官过去看了。”喜娘在旁边安慰傅春儿,这句话倒是阻了一阻傅春儿的动作。
“人家新郎官儿是开医馆的,就是晕过去十个大舅哥,也能一一治回来哈。”这时傅春儿的喜轿早已停了下来,轿夫们都停下来围观后面的动静,其中一人,便说笑。傅春儿听了,倒是稍稍安下心来——这话也对,纪燮在。想必大德生堂的诸人都过来凑热闹的,只要哥哥不是什么特别的急症,有大夫在场,总会无碍的。
便在此时。不晓得是什么缘由,傅家门口突然静了下来,鼓乐也暂时停了,人人屏声静气,似乎在细听着什么。
果然有些怪声,待大家听得仔细,却听见是一阵一阵的鼾声一时传了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愣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出来。立时有人笑道:“原来大舅哥给新娘子备嫁妆,备得太辛苦了。这刚刚把新娘送出门,便累得睡着了。”
“还不快来两个人,将大舅哥扶进府去稍歇一会儿,一会儿还要过去解元公那里观礼呢!”旁边喜娘在指手画脚。
接下来轿子外面人们在笑闹些什么,傅春儿便都没往心里去。哥哥听上去没有大碍。这令她心上一块大石放了下来。这时她将此前傅阳塞在自己手中的那一卷文书慢慢打开,却越看越是吃惊——
文书上,是广陵府将薛天赐家的所有产业,所有的作坊与铺子,甚至还有一处大宅,都直接赐予了傅阳,“可由其处置”。上面写着“薛氏抄没之财产。尽数赐予有功之人”。傅阳这几日神神秘秘地忙碌,想必不止为了自家与戴家,只怕还是往薛家那头下了大工夫,因此才会累成这样。
眼下这份沉甸甸的文书递到了自己手中,傅春儿这才明白傅阳的意思。原来这位哥哥,为了令自己婚后财帛上无后顾之忧。千辛万苦,只为了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给自己——
傅春儿想到这里,不由得鼻腔微微地发酸,眼眶热热的。
曾经,她心中也不是全无怨怼。毕竟这位哥哥在她还在家中的最后这一段时日里。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几乎连整个家里的事都顾不上了,与妹妹相见说上几句话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傅春儿还曾想过,也不晓得这位哥哥,心中究竟是装着生意多一些,还是装着家人弟妹多一些。然而见了这份文书,她才晓得实情,一时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欣慰——哥哥竟然不声不响地,为了自己做了这样多……
一时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