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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事吗？”凤绫音问道。
“奴婢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女帝能直接指出来，不要赶奴婢走。否则传了出去，他国定会笑话我东临礼仪之邦浪得虚名。”
凤绫音尽量保持微笑道：“哪有那么夸张，朕只是更习惯让青荷碧竹伺候而已，并不是你们做得不好。”
“可是外人哪里知道实情？况且依着东临的规矩，像女帝这样的贵客我们是一定要随身伺候的。若是坏了规矩陛下怪罪下来，我等都承担不起啊！”
凤绫音是第一次知道宫女这么麻烦，以往在栖凤国的时候，她不用说那些宫女都会在外室候着，除了碧竹与青荷，没人敢在她眼前烦她。
有些人喜欢排场，有些人喜欢清静，礼自然很重要，可尊重他人意愿不也是一种礼吗？他们真觉得这样枉顾他人意愿强行照着那些规矩待人，就能让别人感受到所谓的礼了吗？
凤绫音这回笑不出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宫女要如何跟万俟霖交代与她何干？她也看出来了，这些宫女都是会武功的，只怕礼待是假，监视才是真的。
“你们不知道如何交代，朕亲自去就是了。朕不习惯有人这样盯着，你们若是不肯出去，朕便只好离宫去住驿站了。”凤绫音冷笑道。
“这……”一个宫女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领头的那个连忙道：“是奴婢们不好，惹女帝不高兴了，奴婢们这就在外候着，女帝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见他们几个终于出去了，青荷也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在这儿还真不自在，那些宫女防我们跟防贼似的。可陛下也是一国之君，什么没见过？至于在一个只有书的地方偷东西吗？”
论财力，栖凤比东临只高不低，而且栖凤珍宝奇多，非东临所能相比。所以在东临的宫女腹诽凤绫音等人一身蛮气没规没矩的时候，青荷也嫌弃着东临国的人太小家子了。
“罢了，他们爱盯就让他们盯着吧，只要不会烦到我们就好。”凤绫音道，“朕先睡会儿，你们随意吧。”
青荷嘟囔道：“我也想困得紧。”
凤绫音脱去外衣躺在床上，往里头挪了挪身子，拍拍边上的空位笑道：“那就一起上来睡会儿，碧竹困吗？”
碧竹摇头：“陛下好好休息吧，我到夜里再睡就行。”
凤绫音知道，碧竹不是真的不累，她只是不放心。就像东临的宫女防着他们一样，碧竹也防着东临的人。栖凤与东临虽然是盟国，但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平，如今换了新君，谁能确定新君也想同栖凤交好呢？
她们姐妹俩总是轮流休息，必须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才能放心。
凤绫音睡着之后，领头的那个宫女就悄悄离开，与万俟霖一字不落的汇报了此事了。
万俟霖听后笑着问：“她真的这么不喜欢人伺候？”
“不错，身为女帝怎么会有不喜欢被人伺候的毛病？而且她居然与她的宫女同榻而眠，这也太没规矩了。奴婢以为……”
“以为什么？”
“奴婢以为，来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昭德女帝。谁都知道，昭德女帝十二登基，十六亲政，自亲政以来一直雷厉风行、手段毒辣。传闻还说她面含煞气，不苟言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笑意盈盈温柔和气的女人？”
“她若真的温柔和气，又怎会把你逼出来了？没听过笑里藏刀吗？”万俟霖忽然敛了笑意冷冷道，“就跟你现在一样！”
“陛下……”那宫女茫然抬头，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模样。
万俟霖道：“你若收敛一些，不被她发现你心中的不屑，她大概也不至于急着把你赶出来。素雪，孤让你做过功课的吧？昭德女帝武艺高强，你几斤几两她会不知道吗？下回别再自作聪明，景辰宫那儿的事不必你盯着了，回去面壁思过吧。”
“陛下！”那宫女急了，“请陛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万俟霖冷笑道：“孤就是太惯着你，你才什么事都办不好。栖凤是我东临盟友，你明知此事，却还故露锋芒令其不快，孤怎能饶你？”
☆、第一百零一章雨露桃花
凤绫音一觉醒来便不见了那个领头的宫女，虽然心里舒畅极了，但还是客套地问了一句，那个侍女哪去了。
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宫女道：“素雪姐姐做错了事，被陛下责罚了，现在换了奴婢过来伺候陛下。”
年纪小小的就做到了管事的位置，看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凤绫音打量了那个宫女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绿云。”
“绿云？这名字挺好，朕喜欢。”凤绫音笑道。
绿云低头道：“女帝不嫌弃就好。”
凤绫音又道：“朕也无意为难你们，只是启坤君既然派你们前来伺候朕，那你们就该听朕吩咐是不是？”
绿云点头：“女帝说的是。”
“既然如此，就好好在外头候着，朕需要你们了，自然会叫你们进来。可朕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也别来烦朕，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
“很好，你退下吧。”凤绫音摆了摆手。
绿云道：“方才内务府送来了东临的雨露桃花茶，女帝要不要尝尝？”
“桃花茶？”凤绫音还是第一次听说，难道什么花都可以拿来泡茶吗？只要想喝就行？
“不错，雨露桃花茶是东临的一种时令茶，用来泡茶的醉仙桃只有东临才有。每年二月中旬雨后的清晨，就有人约着一起去桃林，有些人专门采那些花瓣上还带着雨露的桃花，还有些人就负责收集桃花上带的水珠。回来后就将采集来的雨露烧开，放入桃花……”
这丫头还把过程描述得挺详细，可她对过程根本毫无兴趣。凤绫音想她是皇帝啊，只要负责吃就好了，不需要知道这茶是怎么泡的。
不过这丫头看着比那个叫素雪的顺眼多了，好歹说话的方式让人舒服些。
“……一般的桃花茶味道甘苦，而东临的雨露桃花茶则……”
“那朕便尝尝好了。”凤绫音打断了她。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东临国的人喝茶一定要新鲜的，当场泡当场喝，而且为了显示他们的诚意，他们还一定要当着你的面泡。
凤绫音以前见过别人泡茶，一共分备具备水、赏茶、润杯、置茶、冲泡、奉茶、收具、品饮、续水、净杯等步骤。那时她已经觉得很麻烦了，没想到东临还能多出一半的步骤来，看得她都要睡着了。
绿云见她无精打采的，又问：“女帝可是觉得困倦？不如我换杯薄荷茶上来给女帝提神吧？”
“不必了，就桃花茶吧。”
凤绫音打了个哈欠，心想这桃花茶都煮到一半了，要是中途换了一个，不知道又得折腾多久，只怕那个时候她已经睡着了，那就太尴尬了。
“陛下，”本来站在门口的青荷忽然跑了进来，笑道，“公子砚来了。”
“快让他进来。”凤绫音听到这名字就来了精神，不由挺了挺身子。
“好一阵桃花香，陛下得了好茶也不叫我。”苏砚之笑着快步走来，坐到了凤绫音边上。
凤绫音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苏砚之道：“屋里闷得慌，还有一群人一直盯着我看，弄得我浑身不自在。”
凤绫音好笑道：“不是给你本书你就能心无旁骛的吗？怎么今天不行了？”
苏砚之道：“那也得他们不说话呀，他们非要给我说什么东临宫规，还要讲东临的风土人情。他们说的那些我也能背，听着烦人得很。我想他们既然那么能说，那就让他们给我说个故事，结果说得干巴巴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凤绫音忍俊不禁：“所以你来找朕给你说故事？”
苏砚之撇了绿云一眼：“我只是以为，陛下这里会没人盯着。”
绿云假装没听到，将第一杯茶递了上去：“女帝，桃花茶好了。”
凤绫音将茶接过，转头去问苏砚之：“砚之要先尝尝吗？”
苏砚之闻到香味，有些心动，正想接过就听见绿云说：“这桃花有清润养颜之效，一般都是给女子喝的。公子若是口干，奴婢可以让人去准备君子茶。”
“分什么君子女子？人人皆有爱美之心，男人喝杯养颜的茶也不为过吧？”凤绫音还是将茶塞到了苏砚之的手里。
苏砚之倒也不完全是个墨守成规的，绿云的话虽然让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他们东临国的规矩是用来约束东临人的，他一个栖凤国人不守也没事。何况对于栖凤国的男人来说，养颜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