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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绫音觉得沈钰的提议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又不是需要载入史册的祭天仪式，搞那么大阵仗干什么？简直就是在昭告天下，嘿想杀朕的刺客在哪里啊，朕自己跑出宫找死啦，快来啊！
当然，她并不是不信任羽林军的实力，只是真觉得没必要搞那么麻烦，人嘛，一定要学会低调。而且庙里就是要热闹才好玩嘛！
沈钰犹豫了很久，想到之前凤绫音对他说过，有话可以直说，不必憋在心里，这才开了口。
“可是陛下以前去凰女庙都是那样的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朕就喜欢低调行事不行吗？”
再说了，以前那个喜欢大排场的人又不是她。
沈钰当然不能说不行，只好跟着凤绫音过去了。
栖凤国的人认凤凰为祖，几乎家家户户有事没事都要往凰女庙跑，祈求风调雨，顺祈求国泰民安，也祈求家和万事兴。再加上这里又有给亲朋好友求平安符的习俗，所以凰女庙一年四季都香火鼎盛。
凤绫音到那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热闹的景象。
凰女庙周围风景不错，里头也很大，一共有一宫四殿。要不是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凤绫音一定要一一参观。不过现在她也只能直奔韶凰殿去求平安符了。
沈钰有些奇怪：“昭怀帝姬的生辰不是已经过了吗？”
“朕又不是为了她求的。”
“可往年陛下都只替昭怀帝姬一人求的，除此之外还有谁值得陛下费心？”沈钰想了想，最近生日的似乎只有一人，“莫非是楚秋寒？”
“不错。”凤绫音点头。
沈钰不高兴了：“那楚秋寒何德何能？”
“如今他入了宫，宫外女人送的他是收不得了，连楚尚书的都不能，朕便想替他求一个。”凤绫音道，“日后你过生辰，朕也会替你求一个，砚之他们也是一样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大家都住一块儿，总归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何德何能？”
“可是尊卑有别。”沈钰不太赞成这样，“陛下若是对他们太好，他们以后蹬鼻子上脸了怎么办？”
“朕之前对楚秋寒就不好吧？你看他不照样蹬鼻子上脸吗？”凤绫音觉得好笑。
“所以就更不能纵容他了啊！”
“那家伙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对他好点，他也对你好点。纵使不能坦白来意，但也不会设计害你，何乐而不为呢？”
起初凤绫音确实不喜欢楚秋寒，不过相处久了，她觉得楚秋寒还是挺可爱的。那家伙虽然脸皮厚了点，自恋了点，手痒了点，总是偷走地窖里的酒，但是他在关键的时候也能帮得上忙，挺好的。
不过总是白让人家帮忙，凤绫音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她也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几个做点什么。
☆、第四十四章龙凤之命
凰女庙正中间的韶凰殿里有一座很大的石雕，据说是按照韶凰上神的模样雕刻的。
凤绫音觉得这个据说很扯淡，传说里的神有谁见过？不过也可能是韶凰其实是个人，只是对后代子孙贡献巨大，就被后世的人给神化了。
她抬眼看着那座石像，愣了一下，这石像看着很漂亮啊，还很面熟啊，她见过类似的姑娘吗？
“陛下在看什么？”沈钰问她。
“没什么。”
凤绫音摇摇头，跪在了石像前的垫子上，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祈祷。
“神女再上，弟子凤绫音今日前来，只想为楚秋寒求一道生辰的平安符。弟子希望他此生平安无忧，心想事成。”
凤绫音说到这里，忽然想到楚秋寒还有事瞒着她，连忙补充道：“当然了，那家伙要是想做危害栖凤国的事，那还是让他倒霉好了。”
沈钰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求平安符的，微微勾起了嘴角，连自己也没有发现。
凤绫音说完后，便拿起签筒闭上眼睛摇了几下，直到里面掉出一支竹签才停了下来。
“我去取签文吧。”沈钰替凤绫音将竹签捡了起来。
“不用了，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去。”凤绫音从沈钰手里拿过竹签，自己跑了过去。
取签文的地方那儿坐了个耄耋老翁，头发胡须衣服都是白的，皮肤也白得很，乍一看跟个雪人似的。
“这位夫人生得可真好，看面相就知道非富即贵。”那老翁看着凤绫音笑道，“夫人可是为家里的侍君求签？”
“算是吧。”凤绫音点头，侍君是是富贵人家家里男人的统称。
一般富贵人家里头都有一个正夫，两三个侧夫，侧夫就被称为君，地位再低些的，就是侍。
“那夫人的这位侍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翁又问。
“也是富贵之人，生了双桃花眼，看着总不像正经人，不过关键时候却很可靠。”凤绫音笑道。
“夫人的这位侍君，是楚家的小公子吧？”
凤绫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夫人不觉得自己与那尊石像有七分相似吗？当今世上与韶凰上神能有七分相似的人就只有昭德女帝了。”老翁开始提笔写下签文，“公子楚有龙凤之命，但生于寒秋，命有一劫。若平安度过，则此生再无忧患。如若不能，则活不过明年生辰。”
“明年？”凤绫音一怔，“老先生是根据什么推算的？”
过了今年的生辰楚秋寒也才二十四，活不过明年生辰，是说他不到二十五就要死了？怎么可能？那家伙现在不还活蹦乱跳的吗？一年之内会发生那么多事吗？
“根据陛下今日的签，也根据公子楚的生辰八字。龙与凤都是大富大贵之兆，然而物极必反，五国中龙凤相冲，命里同时带着龙凤，必有重劫。”
在栖凤国里，被誉为有凤格的男子不是与皇家有关系的，就是被载入史册的英雄。楚秋寒现在是后宫的公子，说命有凤格倒是很好理解。
而有龙命的人则是其他四国的皇族重臣或英雄，楚秋寒算怎么回事？
凤绫音接过那个平安符时还是愣愣的，既然说了楚秋寒可能活不过明年，那这个平安符还有什么意义？
“平安符只是个心意，有信则灵，夫人还是收好吧。”老翁忽然瞥见了站在一旁等候的沈钰，不由皱眉，“夫人，那位公子他……”
凤绫音还在想着楚秋寒的事，没注意到老翁说了什么，就叫上沈钰离开了。
一直走到凰女庙门口，凤绫音才隐约记起刚才老翁好像还有话要对她说。她以为老翁说的那位公子是指楚秋寒，就没有回头。
若那真是楚秋寒的命，她现在问再多也没用，还是等所谓的劫难到了再说吧，只希望楚秋寒到时候能够逢凶化吉了。
既是大富大贵之命，那运气应该也比旁人好些。
而且这种江湖神棍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嘛。
“小钰，你可知道方才那位老先生是谁？”凤绫音想，沈钰大概比她清楚那个老翁是否可信。
“黎老先生是凰女庙的庙祝，在庙里解签算卦几十年了，他说的话，很少出错。而且他还是大祭司的义父，大祭司占卜的本领大半都是他教的。”沈钰道。
“那看来是有些本事了。”凤绫音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个世界是比较玄幻的，真的有那种算卦很准的人。
本来还能还心存侥幸，这下真的怕了。她要把这事告诉楚秋寒吗？
沈钰认真道：“陛下是天命所归，陛下想保住的人，一定都能活得好好的，所以陛下不用太过担心。”
“但愿吧。”凤绫音只是叹了口气。
什么叫天命所归呢？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是所谓的昭德女帝，她只是不小心闯入这个世界的游魂。
纵使身有天命，那也不是她的，可她被迫承受了这一切，就只能担起责任。只是她不是天生的帝王，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好。
凤绫音回去后什么都没跟楚秋寒说，楚秋寒见她心情不好也不爱凑上去自讨没趣，每日不是与洛云笙喝酒就是与苏砚之聊天，过得十分自在。
说书那方面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故事里用的都是化名，但是姓和背景都没改，大家都猜出故事里的主人公是谁了。
于是不出几日时间，之前还被传得委屈可怜的忠臣良将卫兰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因爱生恨陷害忠良的渣女。
就在卫兰回京当日，玉梨班的戏台子也摆了起来，第二日朝堂之上，卫兰的脸色很不好看。
卫兰不高兴凤绫音就高兴了，谁让她之前散布谣言扭曲事实让自己平白背了一口黑锅？
看到卫兰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凤绫音心里积累多日的阴云一下子就消散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