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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这时，苏砚之都听得无比认真，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眼里全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真希望有一次能出去看看。”
楚秋寒笑道：“你都在后宫里了，还怎么出去？要不要我带着你偷溜出去？”
苏砚之听了后居然很心动，认真地问：“可以吗楚？”
他其实也喜欢看一些游侠传奇，总觉得偷溜两个字听上去很刺激。
“可以啊，只要半路上不会被灰头土脸地抓回去。”楚秋寒笑道，“走水路比较安全，我们可以先从京城坐船去澜州，然后再从澜州乘大船去南楚。你应该还没见过海吧？海上很有趣的，有时候会有很多鱼跳上来。你只要坐船上，什么都不用动，就能捡一堆鱼回去煮。不过在海上漂个几天，你可能就再也不想吃鱼了。”
苏砚之皱眉：“水路安全吗？我看很多武侠传奇里面，他们杀人都是在水里下手的。”
“那也得看是什么水啊？一般的河是可以伏击，可京城到澜州只有一条云江，云江水又深又急，哪里能埋伏人。去南楚过的就是大海，海水能直接把人泡肿好吗？何况海里还有各种危险的东西，在里头伏击只怕自己的命先没了。”
“所以走水路真能躲过追兵吗？”苏砚之眼睛瞬间亮了。
“喂喂喂，朕还在这儿呢，你们这样旁若无人地瞎商量真的好吗？”凤绫音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们俩。
楚秋寒笑道：“陛下在又没事，若是沈钰在，只怕立马抓我去割舌头了。”
这是怕沈钰不怕她的意思吗？自己君威何在啊？
“你再胡说下去，信不信朕也割了你舌头？”凤绫音瞪他。
“可我并没有胡说呀，陛为天女可不能随便冤枉人。”楚秋寒一脸无辜，“陛下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坐船去一趟南楚，到时候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谁要跟你去。”凤绫音冷哼一声，继续苦逼地看奏折。
此时此刻，苏砚之很想说一句，他要去啊！
然而他也知道不能，他这辈子大概只能待在后宫里了。凤绫音待他不错他就该知足了，不能再妄图其他。
至于凤绫音曾经那些会让他一展抱负的话，他也只当耳旁风，听过就算了。
他想凤绫音说那些话时应该是真心的，只是身处高位，有太多的事情无可奈何。祖宗立下的规矩纵然有不合理之处，也不是能轻易更改的。
楚秋寒走到凤绫音身边坐下，问道：“陛下难道不想出去看看吗？外头有千山万水大好山河，身为这天下之主却不识这天下，不觉得可悲吗？”
确实挺可悲的，凤绫音也这样觉得，可是她哪里有机会出去？她现在一出去卫兰不才奇怪。
“你还真是给点好脸色就要上房揭瓦了，再啰嗦朕就罚你抄男训五百遍了。”
“秋寒知错，还望陛下不要见怪。”楚秋寒知道凤绫音说到就能做到，连忙讨饶。
“知道错了就给朕安分些，别老跟砚之说那些有的没的。”凤绫音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是是是，臣侍遵命。”楚秋寒又坐回苏砚之身边。
苏砚之觉得有些遗憾，他刚刚听得正高兴呢。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楚秋寒吸引了，楚秋寒给他讲起了当年在海上的所见所闻，苏砚之听得如痴如醉。
“陛下，大事不好了！”青荷忽然匆匆忙忙闯了进来，“我方才给洛上卿送完信，因为贪玩就去茶楼坐了一会儿，结果听到他们在数落陛下不是。”
☆、第四十章编写话本
凤绫音自那日从上卿府回来后，便常与洛上卿互通书信商量对策。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信件她一直都是让碧竹或者沈钰送去的。
这两天沈钰派出去的暗卫新得了条线索，沈钰便亲自出去查看，碧竹恰好也有其他事情要办，凤绫音这才让青荷跑了一趟。
她也知道青荷贪玩，送完信后肯定会耽搁一段时间，没想到居然还能带回个消息来。
茶楼一向是个听是非说是非的好地方，凤绫音早知道身为皇帝会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但青荷显然没有这个觉悟，她刚在茶楼听到有人议论凤绫音时，只觉得现在的百姓胆子真大，居然敢对女帝说三道四。
待听清内容以后，青荷就更气了，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老百姓居然说陛下疑心太重，居然开始分解卫大将军这等忠臣良将的兵权，这是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又说卫兰是如何如何忠勇，这些年来为栖凤国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结果功高震主，皇帝想除就除，丝毫不顾军心。
还说什么栖凤朝中无将才，若是卫大将军被陛下铲除，那以后栖凤国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陛下，那些平民百姓也太气人了，什么都不懂就喜欢胡说八道。卫兰若是忠臣良将，那世上岂不是没有奸臣了？”青荷气道。
凤绫音想起卫承宣对她说过的话，知道这是卫兰开始行动了，倒也不气。
她转头看向楚秋寒，笑着问：“秋寒，文采风流，写了不少好故事。你在这方面，可有遗传？”
“画本还是能写一些的，不知道陛下想让我写什么？”楚秋寒道。
“离卫兰回朝还有十日，不知道你能不能在这十日之内以陆家一案为原型写出个戏本来。”凤绫音笑道，“朕想找个最好的班子来，将这戏唱给天下百姓听听。”
卫兰想要利用百姓的舆论洗白自己抹黑她，那她也能反用舆论去对付卫兰。毕竟在这事上卫兰本来就不占理。
民众一般都偏向弱者，把当年的陆家写得忠贞些，凄惨些，再把卫兰的所作所为写清楚，百姓自然不会再站在卫兰那边。到时候她扳倒卫兰，百姓肯定个个拍手叫好。
“这主意，我试试。”楚秋寒笑道，“不过我不擅长写煽情的东西，到时候还请砚之替我润色。”
“好呀。”苏砚之觉得好玩，不禁跃跃欲试，“什么风格的我都能写。”
“那这事就麻烦你们了，朕继续忙别的。”凤绫音忽然想起卫承宣，“不知道承宣会不会不高兴，朕待会儿去问问他。”
凤绫音还是很注重版权问题的，一般要根据真实事件改写成剧本是需要当事人同意的，若是卫承宣觉得这事揭他伤疤令他难受，那凤绫音也只好作罢，另想办法。
不过好在卫承宣虽然不喜欢这个办法，但也没有拒绝。他知道民心所向很重要，凤绫音绝不能在此时失了民心。
卫承宣道：“陛下既然有了主意放手去做便可，不需要顾忌我。只要能扳倒卫兰为我陆家翻案，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了你，朕觉得有必要与你说一声。”
“陆家的所有事都牵扯到了，陛下难道次次都要说吗？”卫承宣道。
“那是自然，朕如今要替你翻案要扳倒卫家，这整个过程你都有权知道。”
卫承宣似乎不能理解，居然问她为何。
“这哪有为什么？难道你不该知道吗？”凤绫音反问。
卫承宣身为当事人，本来就有权知道，凤绫音不理解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
这大约是现代人和古人思维上的差异吧？
“你不会是觉得朕是皇帝，所以做什么事情自己把握就好，不用同别人解释吧？”凤绫音又问。
“难道不是吗？皇帝身为当权者，不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
所以当年才可以没查清真相就抄了陆家满门。
“当然不是，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所以做什么决定之前都先问问别人的意见，这样才能避免无谓的伤害啊？这世上任谁都不能为所欲为，即便朕是皇帝，也不能乱来啊。”凤绫音认真道。
“若是先帝也像陛下这样想就好了。”卫承宣道。
果然，凤绫音想，卫承宣大概是还狠着凤家的。这其实在情理之中，若她是卫承宣，她也会恨。卫承宣如今愿意信她，就已经很好了。
“当年的事，到底是我凤家对不起你。”凤绫音叹了口气。
一想到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卫承宣，心里就有些难过。她大概上辈子真的欠了卫承宣的，所以一看到他就觉得愧疚。
“当年的事到底不是陛下的，我不会迁怒陛下。天色已晚，陛下回去吧。”
卫承宣下了逐客令，这些天他面对凤绫音时很容易感到心烦意乱。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绫音，就算说出凤绫音与陆家之事无关的话，但要他对凤绫音毫无怨气也是很难的。
他不想将仇恨发泄在凤绫音身上，便只能远离凤绫音。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凤绫音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