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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提跟在魏英杰身后,走到猪仔路,魏英杰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又往回走了几步,转弯,进了个巷子,两边都是老树,房子倒是破旧不堪。朱提望着亮边的一切,这里的味道令人作呕,夏诗怡已经捂住口鼻了。他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着左面一棵大树下的房子,上面的招牌已经垮了,门口有一把竹椅,瘦弱的男人躺在地上,到处是酒瓶。
魏英杰说:“欠了债的赌鬼都躲在这儿,有人会找到这儿,也有人不敢找到这儿,只要他们敢出这个地儿,外面的人就马上把他们弄上船,运到外面做最廉价的劳工,要么就是卖掉器官了。”
朱提看着这里的房子。
这里的房子和以前老妈住的房子很像,非常像。
“朱提啊,我看得出来,你的人生过得很苦。”魏英杰找了个地方,扯了几片树叶随便扫了扫木椅子,屁股沉重往上一坐,叹了口气。他看着破烂的猪仔路,“我赌了三十多年了,苦过,也享受过。”
朱提在魏英杰身边随便坐了下来,上面的灰尘紧紧贴着他的衣服。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在风中摇曳。
朱提闭了闭疲惫的眼睛。
“我讨厌赌。”
“讨厌又离不开,是吧?”魏英杰笑笑,“我也是,三十多年了,我现在还在赌,只不过是到了靠乞讨的地步来赌了。”
朱提看着对面的房子,问:“后悔过吗?”
“肯定有啊,人越来越老,后悔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有办法不后悔吗?”
魏英杰听着怔了几秒,缓缓笑出声来。“朱提啊,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感情,没感情怎么会贪恋赌场上的东西呢?贪恋也会有后悔啊。”
朱提转过脸,看到风将魏英杰的衣服吹了起来,放在腿上的手帕也被风吹落在地上。他俯身,捡起手帕,交还到魏英杰手里。
“人生不是赌博,赌博也不是人生,不赌才是真正的赢家,你知道吗?”
朱提抬起头,仰望蓝天,微微眯起眼睛。
“我已经开了局,总得赌到最后吧。”
魏英杰站起身,握着手里的拐棍,一路敲着地面,慢慢往前走。越往里走,赌鬼也越来越多。朱提跟在他身后。
“赌不下去的那一天,你再来找我吧。”
“我很会看面相的啊,你有断眉,兄弟肯定是有的,迟早有一天,兄弟情义都要断的。”
魏英杰的声音好像在无形中控制了朱提的命运。他垂下眼帘,看着光影斑驳的地面。“我会死吗?”他忽然问。
跟在后面的夏诗怡听到朱提问的话,不禁抬起头看向他。
一开始,她看不起朱提,可几个月后,朱提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澳门的垃圾不是垃圾——他是那个在赌博生涯里挣扎着的朱提。
魏英杰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苦尽甘来,我人老了,现在啊,我可是很信这句话的。”
苦尽甘来么?
朱提扯了扯嘴角,从老妈沾染赌博开始,他从哭到最后苦,苦到变成澳门的垃圾,苦到人生全是罪,苦到人生没有一处是美好,直到小结巴的出现,他似乎慢慢变好,做了皇城赌场的经理,开始有不一样的人生,他觉得一切都特别美好,好像……开始真正尝到了美好生活的味道。
他想,要是真的苦尽甘来就好了,就怕命不肯。
傍晚,他拎着一袋子的葡式蛋挞和葡国鸡,沿着小结巴下班的路线,朝着她住的地方走。经过的大巴,经过的海风,经过的一切一切都在他的视线里穿过。他听到后面有人喊:“猪蹄哥哥。”
阿仁和阿娇朝气蓬勃地跑过来。
“猪蹄哥哥!”阿娇冲他甜甜一笑,一手抓住他拎着的袋子,闻了闻,“猪蹄哥哥,我可想死你了,你都好久没来啦。”
朱提揉了揉她的发顶,“这不是来看你了嘛,走,我们回家,等你姐回来一起吃。”
“好啊好啊!”阿娇和阿仁叫了起来。
“猪蹄哥哥,我会唱歌了哦。”阿娇说。
“什么歌啊?”
“姐姐教我的,红河谷,可好听了。”
朱提想起那一天,小结巴给他唱歌的那一天,他心口一阵酸涩。
阿娇和阿仁慢慢唱了。
“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开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
“猪蹄哥哥,你很喜欢我姐吗?”阿仁问。
“嗯。”
阿娇笑了起来,“那,猪蹄哥哥,你以后都要很喜欢很喜欢姐姐哦,不能断哦。”
“……好。”
朱提回头,看着小结巴从大巴下来。
他抬起手迎接她。
小结巴迈开腿,朝着他的方向跑过去。
第41章 Chapter 39
Chapter 39
夏诗怡回到皇城赌场。
李时京正坐在办公室。
夏诗怡说:“我查过了,霍景煊前段时间的确是找过朱提。”
李时京抬起头,手里转弄着钢笔。
“这段时间盯着朱提,不能让他出任何不可挽回的错误。”
话音刚落,从办公室的里间发出一阵声音。夏诗怡闻声望过去,施诗穿着浴衣从里面走出来。她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办公室。
她发自内心不喜这个女人,即便是李时京留下来的。
这世上有很多种女人,她们美丽、可爱、性感,有的是集于一身。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呢?全凭感觉,所以,感觉也会过期,一点保证都没有,都没权利给感情上保险。只能说,感情这场游戏,谁认真了就输。
夏诗怡离开没多久,施诗换好衣服出来。
李时京揉了揉疲惫的眼睛,说:“施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身材高挑、美丽性感的施诗,“还有一点,你现在似乎是霍景煊的人。”
施诗听到李时京说的最后一句话,蓦地笑:“呀,李总,你这算吃醋吗?”
李时京双手指交叉放在桌上撑着下巴。他盯着桌面上的文件,缓缓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施小姐,我不是大善人,金钱交易向来是最简单的,我给你酬劳,你拿钱办事,不应该拖泥带水。”
不知为什么,男人无情起来本该是惹人寒心的,却偏偏是李时京,这样的男人无情比有情时多了一分魅力,坏性魅力。
施诗坐到桌上,单手勾起李时京的下巴。她眉眼妩媚,怎么看都是美。她说:“你难道还不是大善人?给达达工作机会,甚至都不追究她在赌场偷客人筹码,甚至还买衣服给她。”她低着眼看他,这样的角度仿佛是在探究他心底最深的地方,“李时京,你的善,是给了达达了。”她说着,松开李时京的下巴,站直身子,“你这样的人,坏的时候坏到极致,利益至上,你永远不可能唯爱至上,达达生活不好,缺爱,你给不了她就少招她。”
李时京看着她,眼神毫无温度,任由她怎么说都没给任何反应,连表情、眼神一丝动容都没有。
施诗拿好自己的包,走到门口顿足,微微侧头看了眼李时京。
“你招达达,霍景煊就跟着招她,你要做善人那最好是做到底。”
门开了又很快关上。
办公室很快又陷入了沉寂。
他看着办公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以及其他物品,忽然,他伸手将东西全部弄乱——他的心早就跟着乱了,因为什么?因为那双眼睛,过于坚强又过于脆弱的眼睛,一眼望进去,每天望进一点,他整个人也渐渐地载进去了,越来越深。
无数次通宵工作麻痹了所有感官,今晚也是如此。
再闭眼时,已经天亮了。
到了上班时间点,夏诗怡进来汇报情况时,正好就看见李时京一脸倦容,衣衫不整趴在桌上,屋里还有咖啡的味道。她放轻脚步走到办公桌前。
站在五十几层的高度去看澳门风景是贪心,野心一点点扩大。她记得自己被李时京招揽进来之前,她还只是赛马场的一个员工,后因澳门□□业渐渐绽放光彩,急需人才,李时京不知怎么的就找上了她,她得承认,在当时她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李时京的出现宛如童话白马王子一般,从荷官到经理,她用了不到六年的时间,同时也成为李时京的心腹之一,白马王子的幻想也在李时京的身上破灭了。李时京是皇城继承人,不是善类,野心庞大,与她本身就是相克的存在了。
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