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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像太阳,她是太阳系里,围着他不管昼夜的行星。
玄陈还给她计数了,“一分钟里,你看了我六次。”
北夏不认,“你少臭美了,我是看你穿着打扮有没有犯忌讳。”
玄陈点点头,“嗯,我得谢谢你,这么细针密缕的盯着我,帮我检查衣冠。”
北夏:“……”
她已经陆陆续续想起昨晚醉后发生了什么,一丝犹豫没有,直接把那段经历打包丢尽箱底。
黑历史!不能见光!
本来以为玄陈会趁火打劫,敲诈她对他开放更多特权,但他没有,也是自信的一个表现。
他知道,他可以凭本事让北夏给他绿灯。
上午,玄陈约了梁茵,对于她把他的画送到北夏画廊差点毁了他的计划这件事,他清楚明白的表达了他的反感,当然,他又把梁茵弄哭了。
比起后半辈子她都贴着自己生活,玄陈一点也不觉得,弄哭她很缺德。
幸好北夏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并没有因他欺骗,而无视他的才华。
他感叹于她的宽容,也感叹于自己的眼光。
到画廊,北夏自然而然展现一派高端人类的气场,在众多视线中,目不斜视的上了楼。
玄陈跟在她身后,一路冲人微笑,他希望他的首次亮相可以给人留下好印象。
北夏走向办公室,门口候着的助理看见玄陈,眼差点没瞪出来。
什么情况?公开遛宠物了?
北夏坐下来,“二十分钟后,楼上开会。”
助理再懵也没掉线,“好的BOSS。”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北夏看向玄陈,“紧张吗?”
玄陈微笑,“不紧张。”
北夏点点头。也是,他这么胆大的人,什么都不怕,又怎么会紧张呢?
玄陈眼看向书架,“我可以看看吗?”
北夏抬抬手,“随你。”
玄陈走过去,拿起一本,上头书:狄诺。
狄诺,他知道这个名字,被媒体评价为近现代影响最大青年画家,其代表作《少妇》荣获ISART艺术公益大赛一等奖,以及16年的约翰·莫尔奖,人也长得清秀,一票粉丝追着跑。
他是北夏手里一张王牌,北夏对他一直很纵容。
北夏见他正在看狄诺作品,说:“他画工不如你,你不用看了。”
玄陈微笑,转过身来,“在他面前,你也会这样说我吧?”
北夏不介意告诉他,“我回国就是因为他要跳槽,跳槽我不管,但如果对方是梁栋……”
玄陈把作品全鉴放下,“如果不是梁栋,你就会放他走?”
“当然。我说了,他画工不如你,如果他要走,我不会拦着。”北夏说。
玄陈:“可你拦了,你是有多恨梁栋,不要的也不给他。”
北夏:“我带人,要是说纯慈善,那是假话,但也不会为了钱,无节制无道理的压榨。梁栋带人什么手法我知道,他自己的人怎么带我不管,但如果他要毁我的人,想都不要想。”
玄陈知道。
北夏是藏家,玩儿长线,有巨大资本力量兜底,圈子水再深,再脏,她也得力于出身、文化背景的加持,而具有高于普通经纪人的眼光,画家、作品砸手里的情况几近没有。
有此前提,就不会被一些客观原因牵着鼻子走,也让她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有说话的资本。
藏家带人,有底线,团队也成熟,着力栽培的画家没有混太差的。
其原因不止是因为作品优质,还因为,他们运作条件里,有很大一股成分是源于艺术品本身,这跟炒家、以及一些个体经纪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她手里资源整个艺术界无人能及,也是为什么总有人削尖了脑袋往她跟前凑,可她手里画家不多,而且有一条原则永不退出历史舞台:只要青年画家。
梁栋就不一样了,他是炒家,玩儿短线,手里资源少,但画家多,各个层次、各个领域,质量不高但高产。最常出现他身影的地方是拍卖会。
他干的那茬,对外说是经纪人,本质就是洗钱。
把一堆烂货炒成天价,碰上接盘侠狠赚一笔,碰不上,就左手倒右手,不仅能让东西升值,还能赚话题,做文章。
但与此同时,这东西产生的泡沫会造成社会财富的贬值,抵充掉原本合法的价值。
说简单一点,社会财富就那么多,他多出这些,很有可能就由基层的你我来买单,比如与你我相关的劳动力价值。
所以,好好的行业,都被这群人搞臭了。
也所以,北夏跟他从来是势不两立。
玄陈:“恐怕他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北夏话说的云淡风轻,“既然我让你进我的门,就会护你,不管梁栋用什么脏手腕儿要抢回你,那都是我的事,远不用你担心。”
玄陈眉心聚拢,盯紧北夏。
她竟然知道。
北夏又说:“前些天,梁栋找我,听他话里话外那意思,不难猜到他手里有人跳槽我这里来了,而我最近签的人,都不符合这个条件,直到我确定,那幅米格尔湖是你画的。”
“从而确定,我跟过梁栋。”玄陈说。
说到这儿,北夏笑起来,“算起来,我还赚了呢,狄诺没赔,还白捡一个你。”
第15章
会议室里,北夏把收音钮推下来,把咖啡杯摆正,并不着急说话。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看着她,余光瞥着她的小白脸。
真是要死了要死了,长这么好看诱惑谁呢?
他们家BOSS到底是什么命?怎么老有这种高级怪倒贴呢?有钱吗?
有钱人海了去了,也没都跟他们家BOSS一样,挂开成这样啊?
重点是,上帝一点封号的意识都没有。
北夏上眼睑提起,“玄陈,签S约。”
话毕,画廊上下,包括玄陈,都一愣。
助理试探着问:“您是说,S约?我们还没有S约。”
最高也才A约,狄诺火成这样,在北夏这里,也是A约,玄陈居然是S约?
北夏端起咖啡杯,“我说,你记着。”
助理哆哆嗦嗦拿出平板。
北夏啜一口咖啡,苦涩在口腔游荡一周,说:“朝阳那画室给他,国家公园那边那套房给他,下个月风暴嘉年华全国开启报名端口,给他报上。给Curator(策展人)打电话,上海春季Salon (沙龙)让他给我空出两个位子,企划书我不着急要,但也不能太晚。”
助理吞了口口水,“哪一位Curator?胡径吗?听说春季已经满位了,国画大师想要一个展位,没要成两人在外滩对着破口大骂,还上头条了……胡径这个人没甜头不办事的。”
“他不是想要《苏珊娜》吗?你给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打电话,下年奥地利近现代艺术大展我去,前提是,《苏珊娜》归华夏了。”北夏瞥过去,“以后听完我的话,再问问题。”
助理一抖,又问,“那,我们真的要给胡径吗?丁托列夫的画啊,威尼斯画派重要画家啊。”
“给他。但听说他最近忙着掐架,跟国画大师矛盾还没解释清楚,跟伯尔尼美术馆馆长又闹掰了,台湾的苏莱也表示跟他老死不相往来。除了明年的春季,他手里没待开的展了,而春季是非盈利性质的,也就是说,他那一屁股债的窟窿,填不上了,他要《苏珊娜》是因为他有客户,开价不菲,如果画在我们手里,你觉得,春季添两个展位这件事,谁说了算?”北夏说。
助理目瞪口呆,“可是,作为交换,我们还是要把《苏珊娜》给他啊。”
“给啊,为什么不给。”
助理看不透了,“为什么呢?您不是一向不希望好的作品被铜臭玷污吗?”
北夏淡淡道:“他的客户是赵木升,而赵木升美术馆最大债权人,是我。赵木升美术馆短期偿债能力已经低于当时限定的标准,你去催一催,宽限时日并减息可以,但我要《苏珊娜》。
“……”这样展位拿到了,画也拿回来了。助理身体发寒。
北夏又说:“胡径手里有一幅原收藏于华盛顿国家艺术画廊的《拉奥孔》,我想要很久了,告诉他,想要《苏珊娜》,除了春季的展位,我还要《拉奥孔》。”
助理不确定胡径会有这么缺心眼儿……
北夏呷一口咖啡,“债务人永远都会先解决火烧屁股的事,他着急还债,他会给的。”
助理又不明白了,“那我们直接给他钱不就好了吗?干嘛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北夏:“这一场交易里,涉及到四方,你以为我有很多时间去维系跟各个渠道的关系吗?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利用?重要的是,我是四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