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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担心晚了,专门来接公主回去。这不是明摆着还要接她回侯府吗?李嬷嬷想到长公主一直以来,对驸马爷都是退避三舍的态度,不由头疼,犹犹豫豫吭哧了半天,才道:
“回公主,驸马爷来了,说是来接公主回俯。”
陈子善竟追了过来!
长公主意外而愣怔,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素慧不知长公主和驸马的孰是孰非。但她知道,这对夫妻成亲以来,就没有热火过的实情。打量过长公主僵滞的神情,素慧却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
她忙起身吩咐丽蕊:“你快去看看驸马爷,在外书房安置人伺候。”
丽蕊应声而去,李嬷嬷忍不住近前扯扯长公主松花滚桃红边的衣衽,长公主才如梦初醒。一旁的素慧已扬声叫丫鬟续茶;一番衣袂窸窣、手脚忙起,勉强算把异样的气氛给盖了过去。
素慧落座,再次端详长公主的神情,发现她已恢复如常;却浑不提起回府事宜。素慧窥着心里一动,便提议试探:“公主难得来一趟,今日个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厨房里刚好有新鲜的龙虾……”
话音未落,不曾想就听长公主从善若流答好:“……正好前两天还想着要吃蒜蓉蒸虾。”
素慧猜出长公主不喜驸马前来相接,但听她答得如此爽快,反有些些骑虎难下,毕竟自己是主人,总不能置驸马爷侯着不顾吧?
想着还是的派人去催催王爷,驸马爷是男人,总不能她出面接待。想到了应对之策,素慧便笑着吩咐身边的侍婢:“去厨房看看,让厨房再加道公主爱吃的菊花鱼。”
一旁的长公主全然不理身边李嬷嬷的挤眉弄眼,自顾喝起了茶;听素慧吩咐众人去布置花厅。
正在素慧想着借故布置花厅离开房中,去让人催王爷回来,丽蕊却带着个让她欣慰的消息跑了进来:“……王爷回来了,知道驸马爷在,正赶去外书房陪驸马爷呢。”
说到这里,丽蕊就朝长公主蹲身福礼:“王爷让奴婢告诉公主,公主难得来王府,请公主留下吃了晚饭再回去;他正好陪着驸马爷也喝几盅别院送来的桃花酒。王爷还说,等吃过了饭,他再来陪公主说话。”
这样自然万事周全,素慧听到这里,就差拍手叫好:“那桃花酒还是我给皇后娘娘说的方子,吴王妃刚送过来的时候,我当即就打开一坛尝了尝,味道真是不错,今天我们也喝两盅!”
看她兴致勃勃、一副馋嘴模样,长公主不由好笑:“又犯糊涂了不是,你现在怎么能喝酒?”
素慧顿明,这才泄气,但转念就把那点失落抛诸脑后;现在再重要的也没有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即使王爷也不能比!
假设没有孩子,他还能是那个最重吗?在自己看了他那么丑陋一面后;在他那么羞辱自己之后,他还能是那个最重吗?
好些天未曾想起的困惑和烦恼同飞舞的泡泡一样,突然又飘出来。但理智这次却坚硬地支起阻隔,告诉她再不能困滞于此!
如果可能,素慧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再想起那夜……她是真的希望那些事未曾发生过。
但怎么可能忘记?
那件事造成了她的梦灭,却也孕育了一个令她喜极而泣的孩子。而孩子恰是她多年求神拜佛的虔诚夙愿,她又怎忍心继续埋怨?
***……***……***
【本章结束】
☆、第67章 一啄
如她所言,长公主果然吃得尽兴。孕妇的素慧也不甘落后;两人集中精力吃掉大半的龙虾,这才味足罢手。
因为没有饮酒,长公主和素慧酉时三刻就结束晚饭;侍婢动作迅捷地伺候她们净漱罢,两人闲话着又喝了一轮香茗。
李嬷嬷看着窗外渐昏的天色,心里惦记着夜禁的暮鼓即将敲响,长公主怎么还稳坐如山?这个时候按理该是告辞归俯,只是等下该回公主俯还是长武毅侯府?李嬷嬷对此全没个着落;既担心长公主和驸马爷为这闹僵起来,又担心被明亲王夫妻两人洞见端倪,失了两人脸面。
这般忧思,李嬷嬷忐忑渐起,犹如芒刺在背。她不由频频向长公主望去,长公主又怎不知她的心思!
但这一时,她也没个应对的法子;不如以静制动,走一步算一步。武毅侯俯她是决计不会回去,时辰越晚,她越有充足理由不回。
于是,长公主对李嬷嬷发出的探寻统统视而不见。反而兴致颇高的提议想看鲁夫人给孩子备的衣服。作为主人的素慧自不会拂了她难得的好兴致,忙命人去把装满小衣服的黄花梨官皮箱抬来。
听她如此大张旗鼓,长公主不禁好笑;但也不好多话免得自己打嘴败兴。只得默声喝茶不作声。素慧却全然不觉有失轻狂,想起那些柔软可人的小衣服,心肠已是灌蜜,旋即兴致勃勃的喋喋不休起来:“……谁成想,那些衣服竟是那么小!”
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也就这么大,真是想想不到,如何穿得下去?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穿着不合适?”一副夸张的患得患失。
长公主听得失笑:“不是说有很多吗,总有合适的。再说常嬷嬷是有经验的,有她盯着,怎么会不合适?”
长公主没有做过母亲,实在理解不了素慧这遇事就汲汲慌慌。殊不知为人母者,孕育一个生命的过程,会心生各种神奇雀跃和莫名忐忑,这极喜还忧的心绪就是那片最初的慈母心肠。
此时的长公主并不知,多年后,她还会清晰的记起这个场景,只是那时,却已物是人非!
几个身板结实的婆子提抬着四耳黄花梨官皮箱进来,有侍婢轻巧打开箱盖。丽蕊忙上前,挑拿几件小衣过来。长公主目含好奇接过,针脚细密,却触手不到;不是轻盈的绫丝,就是柔软的帛布。撑开来看,果真如素慧所眼,小得出奇,偏又让人觉得心疼得紧!
长公主一一拿在手里摩挲细看,像是味蕾处碰到一个酸杏;心里隐隐地频生丝丝酸涩。她突然觉得看不下去,扎手似旋即把衣服递放到素慧手上。
素慧如何得知长公主心里的曲曲折折?
只顾拿起又看了起来,面对着掌上实物,仿佛就能更真切的想象、软软的小婴儿抱在自己怀里……即将人母的喜悦,也瞬间丰盈饱满;眼眉处的高兴越渐张扬起来。
此样情景,偏对于别有心事的长公主,却是分外刺心。她秀眉几不可见的蹙起,别开眼再不当看。这细小的变更能晃过素慧,却瞒不过熟悉她的李嬷嬷。
李嬷嬷伺候公主多年,自是不难想出,她这是所谓那般!
脑子辗转间,她当即上前道:“公主,时辰差不多了,再晚了就该夜禁了。”
李嬷嬷的提醒正中长公主下怀。她正好心生离意,便立即点头同意。素慧见此,才从母亲的世界醒转,想到驸马爷还在和王爷喝酒,她忙吩咐丽蕊:“你去跟王爷和驸马爷说一声,公主要回去了。”
丽蕊还未来及应答,长公主紧跟着命令她:“你去跟驸马爷说,今儿个晚了,我就先回公主俯。让王爷陪着他多喝几杯。”
丽蕊微微一愣,赶紧笑着应诺而去,素慧却笑不出来,这驸马爷眼巴巴的来接公主回府,长公主却是要撇下驸马爷自去!这好像于情于理都不合,这可如何是好?
惶惑之下,素慧只得急忙拦下已起身备去的长公主:“公主,您先等等,说不定王爷有话要跟您讲呢?刚才王爷不是还特意传话过来么,您这么不打个照面就走了,王爷怎么安心?”
如此,确是不妥。
长公主无法怪素慧的多嘴,便再坐回雕着双螭拱寿的圈椅,心里自作计较。
※※※※※※※※※※※※※※※
外院那边的内侍收到丽蕊的消息,便轻步进了明亲王的外书房。
绕过插屏式座山水大屏风,迈过琳琅的多宝格和古朴的人高书格,内侍行止花梨木束腰罗花方桌前,视力所及虽没有觥筹交错,耳畔却是推杯换盏的高谈阔论。
“……王爷盛情,子善不敢推拒,这就先干为敬!”
内侍顺音瞄去,就见花梨扶手椅上的驸马爷绣衣朱履,姿容英伟。此时,明亲王已觉内侍的存在,转头沉问:“可有事?”
“回王爷,是王妃那边递话过来,公主看天色已晚,想就近先回公主府;请王爷陪着驸马爷多喝几杯。”
刚喝了满杯酒的陈子善,话入耳中,心里一滞;胃里就连带的不适起来。陈子善忙不着痕迹的强自遮掩情绪,肃然起身,对着明亲王长揖:
“王爷,时辰确是不早;子善就先叨扰王爷至此,下次一定奉陪至不醉不休。还请王爷见谅子善的仓促!”
明亲王晏晏温笑,微微颔首:“子善不必介怀,来日方长。”说着也站起身:“既然皇姐要走,本王去送送她。”
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出了书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