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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错愕,猛然抬头,无法克制的怒瞪着长公主,嘴唇不能自抑的抖动着。
年纪大了!
自己是不年轻,但用得着她提醒吗?打发了?自己不尽媳妇的本份,还想打发伺候婆母的人?
长公主垂目,错开她那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情状迫人,她不由起身告辞:
“夫人休息吧,晚饭时我再过来。”
话完,也不等王夫人的反应,长公主转身带李嬷嬷走出房门。刚走下门廊台阶,她就听‘砰’地一声碎响,想来是那白玉杯子被无辜迁了怒。
长公主蹙眉,忍不住回头,就见一个叫翠玉的丫鬟打个激灵,缩着肩膀,想进去又怕进去的徘徊在门口。
“翠玉,等下进去收拾了,好好伺候着夫人!”
长公主说完,也不再理睬跪地应是的翠玉,带着李嬷嬷回了自己暂住的院子。
“公主!”
李嬷嬷跟在后面,忍了半天的忿忿不平再也按捺不住,低声抱怨:“这王夫人真正是不知好歹。都是公主您性子太好,还能这么敬着她。要是别个,那有公主敬着她的道理?不要她每次都磕头跪拜才怪!”
“嬷嬷此话差矣。自古就有敬着婆母的道理,她是我的婆母,我可不就应该敬着她。”长公主步子不停,声音微高,怎么听怎么觉得多了自嘲之意。
“可您是一般的媳妇吗?”
李嬷嬷听的心头微跳,打抱不平:“ 您是公主!”
“不是一般的媳妇?”
长公主鼻里冷声嗤笑:“那不也还是媳妇!”
这么多年,李嬷嬷说服不了公主,也早就灭了王夫人能知好歹的盼头。但怎么说,她还是替公主觉得委屈。这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早就成了顽疾。
能有什么法子?
再说,不过让公主更难做而已。这么一思忖,李嬷嬷想头又回起点的冷静,也就收声,一路默然跟着公主回到院子。
两人刚进房,就有三五侍婢进来,伺候着长公主换了身银红盘金彩绣锦裙、净手奉茶。
站在一旁服侍的李嬷嬷看眼姿态如常的长公主,心里叹气,刚压下去的忧愁和烦闷又涌上来。一时心灰意懒、目光不由就往门外看去,恰见一个素衣侍婢正在门帘缝隙里探头探脑。
她的怒气不由就蹭冒出来,正要近前去训斥,却见那侍婢见到她,竟是目露惊喜向她急忙招手。李嬷嬷定定眼神,看清是公主府上的侍婢,才敛怒气,悄声退去,行至门口,沉声就问:
“出了什么事?”
“禀嬷嬷,是府上的姨娘们带着孩子来给公主请安。”那侍婢听出李嬷嬷的不悦,诚惶诚恐的回道。
李嬷嬷一听,目光多了冷寒冷,那侍婢不由缩缩身子,目光躲闪、低低说道:“带头的张姨娘说是夫人让她们来,她们也不敢不来。”
李嬷嬷听罢,顿时气的就差七窍生烟,她冷哼一声,沉道:“公主这会子没时间见她们,让她们侯着!”
说完‘啪啦’一下甩了夹板帘子,转身进房而去。帘子的边沿、携裹的风刃不巧打在侍婢脸上。
侍婢盯着那垂下的帘子、怔了一下,也顾不上疼,连忙转身去递话。
跑过一截回廊,远远看到往后角门去的方向的廊檐下,站着几个各色鲜艳衣衫的女子,姹紫嫣红、香风袅袅;等近了,就见她们身边依次挨身站着几个高矮不等的孩子,有男有女。
那侍婢立定两步,仔细看了眼这阵场;不由就凝神敛眸,怪不得李嬷嬷要生气!
想明白了,侍婢脸上不由就带了冷淡,往前走近几步声音疏离道:“公主这会正忙,让各位等一等。”说完,也不停留,转身就往回跑去。
为首的张姨娘是个年过三十、面容平常的妇人,远没有后面几个妾侍年轻美艳。听完那侍婢的话,眉毛既不可见的抽紧;脸上显出惶恐之色。
“姐姐,公主这是要晾着咋们呢!”
站在张姨娘靠右面一个穿着碧洗绫裙、拿着粉帕子的女子口气嗔怪。张姨娘斜睨她一眼,没有作声。
“姨娘!”
站在张姨娘身旁一个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扯扯她的衣袖,嘟嘴低嚷:“我想回去。”
“小姐再等等,公主等下就会传叫我们。”
张姨娘温声安抚,说着就轻柔摸摸她黑顺的头发,满目慈爱的望着她。那小姑娘撅撅嘴,踢了几下脚下的青转,没再说话,算是勉强同意了她。
几人站在廊檐下,日光渐西,偶有风吹过,卷了冷意扑到人身上。大人还好,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却不耐哭闹起来。哭闹像是会传染,一时间,几个孩子都闹僵起来。几人一阵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就惊动了那递信的侍婢。
待她跑近看明究竟,自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的报告李嬷嬷才好。想好又跑了回去,小心的掀开门帘子的一角,悄悄伸了头进去找李嬷嬷。
李嬷嬷打从知道这事,心情就没平静过,别说驸马爷的那些姬妾,就是那些庶子庶女,公主也从没见过。她自然明白公主的心思,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而今夫人竟使了这么一招出来,让驸马爷那些个没脸的姬妾来,还带着各自的庶子庶女,这不是打公主的脸吗?她怎么敢?
真是岂有此理!
心里装着事,自然无法安心。
李嬷嬷时不时就要抬头看看门帘子,竖着耳朵听屋外的风吹草动。坐在书案前,写完信的长公主,抬头就发现李嬷嬷心不在焉的异常。正当她要发问,却见李嬷嬷急步走出去。长公主侧耳一动,就听李嬷嬷断断续续的嘀咕声;
“别管……把她们撵远些,省得扰……”
长公主听得狐疑,起身走到窗边,从窗棂缝隙里刚好看到一个素衣侍婢跑向后院的身影。她蹙眉转身,看到进门行近的李嬷嬷,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问:“出了何事?”
李嬷嬷听着长公主威而不怒的声音,怔仲刹那,敛下不忿,屈膝禀道:“是夫人遣了府上的姨娘带着孩子过来。”
哽了一下,硬梆梆的说:“说是来给公主请安!”
有片刻的时间,长公主都是愣在原地。
李嬷嬷上前几步,扶她手臂,满目担忧的紧盯着她。
长公主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嬷嬷,错开她满眼的关询。自顾默声迈步走过,坐在椅上。沉思半晌才说:“快到晚膳了,还的去夫人院里。你去告诉她们,改日我派人再传她们。”
李嬷嬷听的慌了神,声音扬急道:“公主!”
见长公主已恢复一脸的平静淡然,她心里打鼓,怕是公主又要忌讳夫人抱恙,而迁就于她。如果这次应了夫人要求,下次呢?下次夫人又会想出什么主意来?公主身份高贵,怎么能见那些个下贱的东西呢?岂不是置公主的尊贵于不顾吗?
越想,李嬷嬷越觉得此时甚为不妥,心里不由慌急起来,急忙出言劝道:“您可不能由着她。您这次低头,下次谁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这次让您见那些妾侍,如果下次夫人让您把那些下贱的东西养在名下,您又该怎么办?我的公主,就听老奴一次,可千万不能心软,随了夫人的意……”
她一句紧着一句,长公主渐渐听的沉了脸,打断李嬷嬷的急切;“下去传话吧!”说完挥手让她退下。
李嬷嬷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一步三回头的磨蹭到了门口,最后看眼长公主还是一副平静的神情,知道回转无望。虽然心里把王夫人恨的咬牙,但还是去了妾侍侯着的回廊传话不提。
***……***……***
【本章结束】
☆、第37章 夫妻
王夫人吩咐驸马的几个妾侍孩子前去给长公主请安,这一消息何伯第一时间就告知武毅侯。
半靠着朱红福禄寿纹大迎枕上的武毅侯听完,原本阴沉的脸色又暗几分。因病残而常年卧床,使他原来魁梧的身材,多了虚状,皮肤也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格外虚白。那种久病的恹恹气色,连同房里黑漆梨花木的家什和泛青幔帐,让人越觉抑郁沉重。
听到消息的侯爷半晌都不作反应,垂手候立的何伯在静悄悄的气氛中,心起忐忑。
过了片刻,他才听到侯爷命他去请夫人来见的指令。
何伯猜到王夫人此举触了侯爷霉头,但听到侯爷色厉果敢的吩咐,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诧。侯爷明知大夫让夫人卧床静养,现在却要夫人来侯爷的书房见他,可见此番是惹怒了侯爷。
以前夫人对长公主,也有过类似不妥当的挑衅之举,但侯爷每每听过,也都大多装聋作哑。怎么这次,突然发作起来?
转眼,何伯就想到自从皇上派来内侍后,侯爷就心情不佳;这些年,驸马闹的不像话,莫非皇上这是连带的对侯爷也不满起来……数念闪过,何伯已惊出一身湿汗。
何伯连忙应是急去,随他脚步远去,书房又归寂静。
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