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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仰躺在宽大的镂雕凤床上,她闭目遐想,细细收集胸膛每次心跳的力度,在绵延的砰砰声中,她有些意想不到的昏昏欲睡。
在前殿见过众臣的鄢祝融踏着暮色而来,行至焕然一新的殿宇门口,却听到皇后闭门不出的消息,他心中隐起困惑;皇后这样的行为,显然不够满足他对她惊喜的心中期待。
鄢祝融匆匆进到寝室,不想看到的溶月,是和衣睡在金色锦被的样子。他蹙眉摇头近至床前,摸摸皇后发凉的额头,忍不住轻声埋怨;“既然累,怎么不好好睡!”
溶月眠浅,她闻声立醒,睡眼惺忪中,看着来人,她出口就是迷蒙惺忪的嗔怪;“皇上怎么才来,我左等右等,不想等来了周公。”
看着她明亮水澈的眼睛,鄢祝融笑;“那这次周公又跟你说了什么?”
“话到没说,就是看到好多好吃的东西,有黄澄澄的橘子,红艳艳的苹果,金灿灿的菊饼,绿油油的麦田。”溶月声轻如诉,她说着探身抱住眼前嘴角噙着微笑的男人,声音变成了下滑的呢喃;“还有……还有漂亮可爱的皇帝大人。”
清风在耳,平静而满足,鄢祝融歪在迎枕,整个人都都落得轻松如羽,他拂开皇后鬓角的发丝,指腹摩挲她的脸。
“没了?”
“还有。”
“还有什么?”
“我想你!”
“朕给你想要,皇后嘴甜一次,怎么够!”
“那十次百次呢?”
“一万次还差不多。”
“除了偶尔贪心,鄢祝融还是很迷人的。”
“你……这个不算!”
“那这个呢?”
“皇后……”鄢祝融拉住溶月乱动的手,哑音哄她:“过两天,等你信期过了。”
“那我亲亲。”
“诶……溶月别,快停下来!”
“现在呢?”
“……”
留金目光穿过狭长的中厅,看着依稀是掩上的寝室房门,他愁眉苦脸瞧瞧外厅摆好的膳食,想了想,还是收住了打算去叩门的脚步,低声示意几个内侍手脚麻利的撤下饭菜。
收拾得当,留金挥开众人,在沉寂安静、什么声响都听不到的房间看着沙漏出神,他现在算是明白了,皇后为何要画这么个奇(提供下载…)怪的格局。
廊下的宫灯被一盏盏的点燃,留金盯着门外春日昼短的黑夜,耳边终于听到了窸窣渐近的脚步声。他松口气,立即吩咐宫侍摆饭。
留金暗自打量着用膳的主子,新换了件桃红薄祅的皇后娘娘脂光粉艳,面对笑颜盈盈的女主子,男主子到是目光躲闪,颇有些底气不足的讪讪然。
他不由自主的撇撇嘴,接着就听到皇上淡声朝他吩咐道:“你也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留金愣愣,一双滴流乱转的眼睛下意识的睃巡着神色难猜的皇上,躬身退了下去,刚行门口,背后就有稀稀拉拉的声音飘了出来。
“朕给皇后说了多少遍,不许你意味不明的笑。”
“皇上真能冤枉人,我明明就是单纯的开心的笑。”
“你还说,明明是你挑……”
快乐从来都是指缝里的阳光,它温暖旖旎、它宛若新生。
它阐述幸福的同时,也滋生忍爱;它捆绑浓烈的同时,也缠绵希望;它欢愉身心的同时,也重组灵魂;它湮没伤痛的同时,也创造奇迹。
除了期盼的孩子,以未知的姿态,摆出多思的忧虑,浓情四溢的甜蜜,让溶月和鄢祝融情景代入,感觉全天下都风光明媚、都在欢声笑语。
关于父母,相比鄢祝融的焦躁,溶月作为母亲的施行者,反而有她豁达的镇定。在她三月初的月信如约前来时,她对着他,浅浅絮语。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凡事都有它不为人知的机缘巧合。”
“等待除了耐心,还有忘却,忘记等待本身。”
“光阴宝贵,烦恼莫须有,皇上不如费时抱抱我。”
鄢祝融听得怔笑,凝神略想,他低低呼口气,语似慨然而无奈地朝她敞开怀抱;
“还不过来!”
溶月应声扑进他怀里,她吻他微扬的嘴角,心中莫名的升腾坚定;“我有感觉,我们会有孩子。所以,皇上别再忧心。”
女性神秘的预感,在数十天后,因对科学的判断,使溶月有了解释不清的笃定。
本着这样的真知灼见,她和鄢祝融那夜的房事,抛开单纯的男女享乐,被赋予了他们都无法自控的虔诚。激烈的痉挛中,他们紧紧拥抱,在有些悲壮的喘息沉默里,两人各自攒动千言万语的心潮澎湃,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地沉淀生命诞生的神奇。
对皇后言辞凿凿的胸有成竹,鄢祝融在眼不见的紧张急切里,一腔热望的心神实在欠缺肯定的把握,就像期待早日破土的农夫,他在播种的伊始,就陷入殷切同忐忑。
溶月有心演化一回惊喜,无奈四月的信期刚延一日,深谙于心的鄢祝融就召来了太医。她被安置躺在榻上,三个太医战战兢兢,探脉良久也做不出绝对的诊断。
对太医的模棱两可,溶月看皇帝面染不愉,她忙示意半春引太医出去,待众人蹑手退下,她少不得安抚患得患失的丈夫;“若是过十天月信还不来,那必然就是孩子来了。”
鄢祝融面色稍霁,握住她手,他想要同她直抒胸怀,告诉她迫切却又只能等待的复杂心情,还想同她谈论,于此衍关,关于物极必反的环流。
***……***……***
【本章结束】
☆、第153章 潮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越发胆大了。
都用了“肉体”
肉体。
好颤!
生活很多时候,总会上演我们爱莫能助的冷酷玩笑,在出其不意的时候,被命运牵出煞车的惊异,或是骇出一身冷汗,或是喜出两汪眼泪。
尽管溶月听说太多相似的人生哲言,也把这扫兴的不尽如人意深谙于胸,但她在春花四月的那个清晨,还是受到猝然的打击。
月信像个调皮捣蛋的迷路者,在它晚到的第三日,姗姗来迟。它浑然流的随便而尽情,仿佛根本就不知自己如此煽风点火的后果,有多么的缺乏同情心。
鄢祝融的眼神被不能相信的呆滞懵上迷雾,他的嘴角微微张着疑问,这使他在溶月眼中,衬着晨光,除了身量更显修长,脸上还有种让她忍不住关怀的哀怨。
可对待此情此景,溶月怎么表达,也终究抹不去她尴尬的立场。于是她只用她最擅长的现代的电影镜头,做出疗效甚微的动作,那是个包含一切的虚弱的一个拥抱。
彼此熟稔的默契,使鄢祝融明白皇后行为背后的传递,但深深的失落把心束缚,奄奄一息的柔情蜜意,像个重症患者,怎么抚弄,都不能让它焕然新生。
这种被波折挑衅,被磨难捉弄的沮丧,在他们心头阴云密布。有些领悟,或早或晚,不早不晚,终究带来了无常的敬畏。
时间一点点过去,鄢祝融僵硬的身体渐渐软化,皇后微温的体温,皇后馨香的体味,真实而细致把跌宕起伏的内心平复,苏醒的感官在单薄的慰藉中,抬起头颅,除了一丝挫败的难过,他觉得一切还都不坏。
原本的心花怒放夭折在途中,接下来的气氛,即使溶月和祝融佯装的风平浪静,但相处的细节,凭空还是变多了小心翼翼。
连着数日,那种介于晴空和暴雨之间的灰色的心情,就如死灰复燃的炮仗,总在某个角落,跳脱出来,炸响神经。
特别于鄢祝融,实在有太强大的男性意识,把这小小挫折幻化难以逾越的瓶颈。溶月看着他与众不同的沉默寡言,叹气心忖,即使没有眼泪,悲哀也是真的。
因这变故,溶月生辰原本的筹备,都被黯然搁浅。被仓促取消的宫宴,使得宫中妃嫔和宫外命妇再次错失见得皇后真颜的机会。
久居宫外,三年无子,独宠专房,各色标签下的猜疑,使大鄢朝上下对帝后关系雾里看花,皇后也因此越发神秘,就在众说纷纭的暗涌中,溶月和长公主去了潭柘寺进香。
溶月三日归来,她不仅听到流言纷纷,还知道了朝堂新议的热闹,那是围绕皇帝填充宫闱的颇多请奏。当然参与的臣子,不是有女儿在深宫,就是有女儿在家里,
晚膳食罢,帝后对坐闲话,说了一盏茶,还不见皇后提及,鄢祝融到有些忍耐不住,他不禁主动出言问她:“你怎么不问朕将如何处置?”
“问与不问。”溶月喝口淡水,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反问他;“有什么关系?”
“皇后不好奇?”
“皇上是想问我,怕不怕吧?”
“可这种事……”鄢祝融欲言又止,干脆道:“皇后明明是不高兴的。”
“是啊,这种趋炎附势的裙带关系,一边打着卖女的钻营,一边打着拢络奢靡的享受女人。”溶月瞥鄢祝融一眼,起身走去了窗边;“其中还涉及我的丈夫,您到说说,我有什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