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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先喝口水润润嗓。”
留金奉上一杯热茶,手脚麻利把冒着热气的草药倒了一碗出来,他偷飘看眼皇上,神色小心的低道;“今早收到留刃的消息,皇后娘娘朝这边赶了过来。”
鄢祝融端药的手微微一顿,垂眸不语。
时间一点点过去,留金看着热气渐弱的药碗,心里起急,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催道:
“您趁热把药喝了吧!”
鄢祝融目光微转,满口饮尽。
有内侍恰好在门外启禀;“太医来给皇上把脉。”
留金闻声,见皇上颔首,他这才掀帘引太医进来。
半刻钟后,留金送太医折回,刚到门口,就听到皇上连声急咳。他忙进房伺候,递水送帕,一阵忙乱。
鄢祝融连喝了两杯热水,渐把咳嗽压住。
“皇上!”
留金瞄着他的眼头,期期艾艾地请示;“要不要……派人去迎迎皇后娘娘?”
鄢祝融一个厉眼扫来,留金打个激灵,立即噤若寒蝉,再不敢随便出声。
***……***……***
【本章结束】
☆、第131章 乘月
作者有话要说:热写的文不好看啊。
明天再改吧。
先凑合。。
这一程上百里的路途,溶月在车里看了三日的苍树白云。
战马披星戴月,溶月一行到达昆川俯,已是夜半时分,车辙骊响,马车驶进鄢祝融暂住的宅院,这里曾是乌蛮国皇子的府邸,虽然占地不大,但琼窗朱宇,甚是精巧富丽。
溶月所坐的车辆被齐鉴送到内院门口。
溶月下车,乘着明翠月光走过回廊,由陌生内侍引至一处碧瓦阁楼。她脚下不停,路过十多个掌灯行礼的宫女,径直进房,四下打量一番,对半夏低嘱几句。
看半夏悄声离去,溶月吩咐半春唤人备水沐浴。
溶月洗到大半,半夏寻来禀告;“按您的叮嘱,奴婢去找了施大人……等了一会儿,就见到饶总管,他说皇上在前院。他还说,今日皇上有些身体染恙,现已歇了。”
半夏说着接过宫女擦发的帕子,声音含糊道;“饶总管说,皇上这几日忙,怕是没时间……皇后娘娘长途跋涉,想必十分辛苦,让您好好歇几日。”
说到最后,她神色间的紧张,已是跃然脸上。
半春听的也是愣怔慌乱,手下一抖,淋了整瓢温水到皇后背上。
溶月站的腿脚发麻,她仓促扯帕抹身,跨出浴桶,裹了件袍服。
“你们也去梳洗。”
溶月面色疲惫,声音到是异常平静;“睡到明天再说。”
半春急急跑出去,端了热煎的药进来,皇后正站在窗边望着当空一钩银月,半夏还在给她绞发。
溶月接过温热的甜瓷碗,吁气喝罢,上床去睡。
这夜潜眠,溶月的梦半意识似犹在车上。
恍惚中,人颠颠簸簸的飘个不停,直到沉长过去,好似再历万水千山,她才疲极跌入黑甜,完全的无觉。
再醒尘世,已是次日的正午。
溶月卧在床上,身体仿似被幡然一新,每个毛孔都透着饱满的精神。她悠悠然的磨蹭着起床洗漱,问候了宫女几句闲话,命人摆饭。
溶月胃口大开,就着一碟酸菜,吃了两碗白饭。饭毕在庭院消食,她想了想,叫过半夏附耳低语几句。
过了一刻钟,半夏跑步回来,凑近她气喘吁吁回禀:“驸马爷一早就被皇上叫去,现已领兵去了石城攻打乌蛮国。”
溶月讶异,暗自思忖着绕株枝繁叶茂的梧桐踱步;“施大人去了吗?”
“没有。”半夏声音谨慎的克制,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溶月脚步微乱,思索片刻,淡道:“留金说皇上有所不适,你去探听下具体情况。”
半夏走后,溶月回房继续睡觉。
午休醒来,她听到了半夏打听来的消息;“饶总管不肯多说,但奴婢看到前院小厨房确是在煎药。”
溶月咕噜喝水,心中思量,鄢祝融身体强健,不可能是堪弱之症;再说即使前院有人煎药,到也未必是他在喝。
如此一想,她便转题道:“也可能我们很快就要启程回去,这些日子除了好好休息以外,需要预备的提前着手准备吧!”
半夏和半春两人皆愣,两人交换都是疑惑的眼神,垂头应是。
溶月站在窗边,吹了会风,让两个宫女引着去了前院。
留金见到不请自来的皇后,顿时头大如牛。他讪讪然的迎上前,一番问候后,婉转表达了皇上事忙不便见面的意思。
溶月笑笑,面色安然的问他:“皇上可是在召见什么人?”
“没……”留金面显犹豫,迟疑道:“没,没有!”
溶月颔首:“那本宫去看看皇上。”
“皇后娘娘!”
留金一急,想着皇上的吩咐,忙斟酌阻道:“之前自从和哀牢国开战,皇上就着急上火,加上野外受了凉,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如您先回去,等皇上好些了,奴才再去请您过来?”
“总管不用担心!”溶月淡笑:“兴许皇上见了本宫,火气就会发出来。”
她说着就迈步前去,留金心下暗慌,但却无计可施。他只得着急跺脚,忙叫了众侍从回避,只留自己立在门口,屛息静气的扎耳听着屋里动静。
溶月进去时,空旷的外间书房无人影踪。
在她疑惑间,溶月突闻一声浅咳,她脚步一滞,闻声绕过黑漆描金的水墨屏风,只见里间的床榻上,正依着自己想见的人。
鄢祝融手掌简册,迎光阅读,温暖的光絮落他亚青衫的身上,缀出无穷的星点斑驳,有些不真实的朦胧。她远远望着他,不由自主落脚止步。
千里奔袭,跋山涉水。
溶月曾以为相思如那满桠的梧桐,缀布静夜的星雨,爬满了梦句。
所有相关的激烈都在阳光和月色中迸裂自言自语,要把每缕沙沙的风过都细细梳理。那种滋味,在路途的无数个旦夕停顿,化作唯有叹息方能酣畅的叹气。
而今归巢翅落,曾远在天边的人,现就近在眼前。纵使目的响亮吹了一路,溶月此时却、蓦觉猝不及防的情怯。
那些独自沉吟宛转的昼夜,那些关于他、关于他和她,点点滴滴的最初和开始,她曾密密做过注脚的眉批……而今帷幕掀开,眼脸所装惟有一人,她随可以尽情飞舞陈述,溶月反而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仅能无言凝望。
异样的驻停实在太久了,鄢祝融微微吁口气,蹙了眉转头看向她所在的门口。
更显削瘦的面孔,深邃的眼睛,嘴角抿起不虞的角度,正在表达她熟稔的冷冽。
她一身素衫,隔着数丈的近在咫尺,噙满了笑意与他杳杳相望。
鄢祝融心虽预知来者何人,但双眼乍见,还是顷刻就把心底的备设铺陈动摇四散。
他目光在仓促间完成恍惚的迷荡,很快就掠过视线,不再看她,像落塘的鸭子,噗通一声、消失了挣扎的痕迹。
溶月心里漩着不止的漩涡,若舌苔品出浓茶转淡的回甘。
她微微苍白的脸上挂着布景般持久的笑容,在鸦静的空气里慢慢向他迈前,一步步的缄默,像旌旃铺在了鄢祝融心上,一点点的闷窒心跳。
“皇上!”
溶月凑近鄢祝融,一张笑脸晃在他的面前;“病了是不是?”
她说着就去握他蜷起的手指——两手即触,他做稍移,她手指簌地一个滑落,偏离了方向。
溶月再接再厉,拐了角度,继续去拉。
鄢祝融忍的噬齿,恼的理直气壮,哑声含怒;“亏礼废节,皇后可知这是什么罪?”
他声沉气懑,不仅溶月耳膜手震,就连门外窥伺的留金也吓了一跳,正好内侍煎好药过来,他灵激一动,忙端过托盘,高声启禀道:
“皇上,该喝药了!”
扬声罢,也不等回音,径直故意飒沓着脚步,掀帘进来。
留金此举恰堪解围,溶月笑着接过,不理鄢祝融怒目相视,自顾坐他身边,举碗笑盈盈的望着他。
鄢祝融扫眼眼珠滴流乱转的留金,沉着脸喝药。
溶月看着,心中略松,朝留金吩咐;“端杯温水来!”
留金应去。
溶月回头凝视他,鄢祝融唇角微湿,她心中一动,鬼使神差身体前倾,去吮他嘴角粘上的药汁。
出其不意,鄢祝融当即怔诧,心里哗啦啦的风响。霎那之间,柔软的舌尖带着煽动的翅膀碾过他的神经,耳边脚步趋近,惊乱微甜的复杂,他不由急得气结。
留金进房前刻,溶月忙错位离开,一副正襟危坐,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镇定。她接过温水笑吟吟的递上来,鄢祝融看着她的佯伪,心中郁结不由更盛。
这回他不仅不接,还果断沉哑宣布:“皇后下去,以后不经传召,不得擅入。”
如此的不留情面,旁观者的留金尴尬之极,窘然立地,一时进退不得。
溶月嘴边维持的笑容也被冷漠破裂、有些勉强,她索性敛笑淡道:“饶总管先下去。”
留金一听,如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