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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一向生活规律,想来是睡了。
她站在雨中,漫天的雨雾刷向院落,击打在树叶上,之后浇透她。
被砸湿的裙子黏裹在身上,又冷又勒。浅口布鞋里的脚趾在泡在水里,涩涩的抖。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开始她还犹豫退回房去,可是站的越久,泣的越恸,她反而固执淋在那里,一动不动。
***……***……***
【本章结束】
☆、第123章 对景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
等某天,长评到来。
PS
今天还不能确定有没有2更。
走走看~
鄢祝融沿路找到拱桥,那里也没人。桥下站着侍候的宫娥,若是皇后路过这里,她们必然会相随。
她,到底跑去了那里?
鄢祝融有些心慌,想了想,收回欲要唤人来寻的决定。
他折身一路细寻,月光被树影掩映,影影绰绰,点缀些微浅白。渐扬的风携裹寒意,打在脸上,冷静了他心底汩汩冒出的焦灼。
鄢祝融脑中闪出念头,没在路上,是不是躲了起来?
想到这个可能,他没再出声去唤,放轻了脚步走向凉亭旁的大片郁葱树木。
鄢祝融不知道,她在哪里。
他只凭直觉靠近,缕缕清风擦鼻吹过,鄢祝融嗅到丝丝酒味,他心中骤异,跨步冲进那个黑洞洞的方向。
掀开横纵的枝桠,在一处潮暗的洼地,鄢祝融看到了皇后;周边落满虚沓秋叶,她抱壶蹲在昏暗一角,形单影只的狼狈,把他诧住。
鄢祝融上前拉她,触手的湿凉,刺鼻的酒味,他心中一惊。
“皇后!”
他试探拉她;“跟朕回去?”
溶月眼神空洞,黝黑黑的目光慢慢飘过他,执拗不动。
鄢祝融心头微颤,凑近搂她,却发现她在瑟缩发抖,一摸才发现她裙衫大湿,想来是泼洒了酒。
他蹙眉立急,明明受不得凉!
鄢祝融厉起眼睛,强行抱她。
溶月失魂落魄、情绪还停在童年的那段悲楚,就连一半的清醒也被酒醺。她干涩空茫的眼睛看着男人昏暗的眼睛,突然憋气的委屈。
溶月瞪着他,吃了秤砣铁了心,模样泫然欲泣地犟在那里,就是不要动。
鄢祝融看她竟是如此的任性,心里又急又气,下狠手劲就要把她提溜起来。
溶月一只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她心起愤懑,当即就把怀里的酒壶朝他面门丢过去。
只听‘咣当’一声。
鄢祝融猝不及防,壶里的残酒尽数洒在他身上,有几滴甚至溅进他眼中。
他震惊不已,半蹲着身子愣懵片刻,由着酒滴滚过嘴角,心中怒火噌噌直冒。
溶月被牵锢的手,落回她潮了大片的锦裙。她看也不看他,把身子往后缩缩,垂眸盯着自己冰凉朦莹的手指。
她竟敢打他……连怕都不怕?
鄢祝融捏紧拳头,气的快要哆嗦,他直起身子,寒目俯视她;
“你到底跟朕回不回去?”
气氛沉默着紧张,溶月不答。
鄢祝融冷冷望着她,皇后从来都是明艳微笑的姿容,他从未见过她现在的模样,凄楚的惹怜,可也更是恼人的可恶。
他之前一路找她,那么急的唤她,她竟是充耳不闻!
鄢祝融只觉心忿难忍,他抿唇忍耐,再不看她,闪身离去。
他走的太仓促,光线也太浅弱,除了她自己,没人看见,溶月手上溅起涟漪,乍热即冷的泪渍很快被她抹进翠墨凤锦,再无痕迹。
空幽幽的暗,冷飕飕的湿,世界终于安静,只剩呼吸。
贪心的人那,在这孤单的人生途中,总要把多情托付,徒留一截凄恻的伤怀。
因果轮回,自酿只能自饮。
溶月双腿麻痹,她兀自跌坐地上;轻轻一声压碎枯叶的裂响,像流星那么短。
她抱膝蜷紧自己,时间一点点过去,摆足了冷嘲热讽的架子。溶月把脸深埋沾了酒湿的凤裙,视线黑暗的好空茫,像颗米粒跌进浩瀚苍宇,那么的小那么的轻。
每一滴泪,都回不了最初的胸腔。
热泪如潮,涌出来再流出去,侵透纤维,把酸苦冰冻心上。
冷风戏纵不停,它挽留鄢祝融的脚步,它还带来丈外的啜泣,压抑的低颤的,还有惊讶的恼人的,但总归还有不忍的!
有些相遇成为稍纵即逝的风景,有些相守穿过时间,悄然坚持,抵达守候,或其算是种不舍?
如叶落一样的悄无声息,鄢祝融低低的叹气。
“这样会生病。”
他俯身在她面前;“跟朕回去!”
溶月徒手相搏,像只仓惶而倔强的小兽。
只,咬牙不应。
他望着她,在逼仄昏暗的光线里,幽沉沉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她盯着他,在旷廓难言的心际里,干涩涩的眼睛,淌着失控。
祝融与溶月,以眼还眼,以身报身,犹以冷风残月,还是不能断尽尘缘。
温热的胸膛很快激烫溶月神经,她肢体坚持着抗拒,声音里嘶哑的恨怨;
“不是……不是走了吗,别理我!”
鄢祝融锢住她的挣扎,默声不答。
“动不动就甩脸子走人,算什么男人!”
她身体在他怀里颤个不停,像是被掷在风箱上的纸鸢。
溶月的声音渐清也冷;“这样的不讲道理,这样的没有风度,有什么值得我忍着?”
鄢祝融蜷她的手臂蓦地收紧,双目沉凝,深邃看不清楚。
“一旦不顺意,就知甩手走人……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话到此处,溶月泪落;
“……这么再闹几次,怕是要把我心里那丁点的热也给卷了去。”泪洇湿湿鄢祝融的衣襟;“皇上也看见了,我就是这么个奇(提供下载…)怪的样子。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听到这里,鄢祝融冷声打断她;“司徒溶月!”
他气结不已,捏紧了她的骨头;“你要再说一遍这样的话,休怪……”
话说一半,鄢祝融却无法继续,他手臂稍松,怀里的的缝隙就有风进来,凉飕飕的来回穿梭。
鄢祝融看眼貌衫不堪的皇后,揽腰抱走。
溶月察他意图,手脚犹挣。
“你乖一点!”
鄢祝融箍牢,脚下不停;“要再闹,朕就把侍卫叫来开道。”
溶月神志瞬间清醒,这种时候,怎好能让别人看见!
鄢祝融抓到软肋,看她立即安静乖顺,心里又觉好笑,原来是在借酒装疯,差点以为她是酒后失形。
鄢祝融脚步不停,径直上了甬道,朝前面殿宇而去。
溶月心中微动,这一截路程不远但也不近,负重而行,总归辛苦。可她衣衫半湿,四肢发凉,自然是能不走就不走。
她有些犹豫,迟疑着伸手环住他颈。
鄢祝融松口气,走了片刻,低软了声音;“朕丢下你,确有不对。”
怀里的人,轻轻的缩怵。
他顿顿,继道;“皇后说的是,负气走人,确实有失君子之度……朕,以后会注意!”
听他竟言出歉意,溶月反到骑虎难下,顿时混乱。犹豫再三,她还是表语内疚;“臣妾也不对,不该对皇上不敬……”
鄢祝融失笑,岂止是不敬!
“好了,已成过去,不要再提。”
他步上拱桥;“以后别再说那些打杀的话……莫非在皇后心里,朕就是那不识明理,寡情薄义的昏聩不成!你说那些,岂不是要寒了朕心?”
他的直言控诉,让她无言以对的生窘。
溶月不禁语虚;“对不起!”
鄢祝融长吁口气,慢道;“你这性子,朕还……”他欲言又止;“你那些话太过……朕以后会好好想想。”
溶月诧愕,他这是试着,要理解?
她心中五味杂陈,这出闹腾,轻易就被他支离破碎,显出虚弱的断垣,让溶月愧然觉得自悔不迭。
要怎么跟他说,她的固执不是对他现实的责难,只是她自己内心的忠贞?
“鄢,祝融!”
溶月语含泣颤,他脚步一顿;她的眼泪在月光下逶迤,湿了她一张玉冷的脸。
鄢祝融心有感钝;“这么月静风清的夜,都被你哭皱了。”
他贴了她在胸膛,哑嗓低语;“美人泪,煞心肠……”
溶月语凝,心有微荡。
鄢祝融继续走,抱着他低低的笑;“原来是真!”
第一次听到这么酸的甜话,溶月忍俊不住,扑哧而笑。
“诶!”
皇帝醇厚的声音在溶月头顶铺下来;“一刻前气大如牛,不想现在听皇后这么轻轻一笑,牛就跑的不见了影子。”
话入耳中,溶月脸上笑意越发难褪,渐暖的心中兜着他这促狭之语,一时有些词穷。在快到偏殿的琼廊,她突然板正说了句傻话;
“宽宏大量是种豁达。”
鄢祝融淡笑无语,自顾拐道上了通往正殿的回廊。溶月微微思量,歇了困惑的挣扎。由着皇帝抱她路过俯首静立的一排宫侍。
穿过寝室,走过一截沉木小道,溶月被他径直带到了浴室。听说这是皇宫唯一引了温泉水的地方,她之前从未来过。
溶月还来不及欣赏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