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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半夏带着五百两银子回京。
溶月的感冒却没因喝药而得到抑制;她开始发热。御医隔着帏帐锦帕诊脉,开出的方子加大了药剂。但到夜里,溶月的高烧还是让她近乎脱水。
第二日,留金来了。
溶月立即想起身边皇帝的眼线,她一直的隐忍,此刻突然勃发不愿不满,垒成冲动的对抗。她快速权衡利弊,决定趁此之际,(。。)整 理门庭、落个干净。
溶月如此想定,挣扎起身去了外厅。
她坐在榻上,尽管特意穿了加厚的绫袄,可溶月还是觉得冷寒袭人、连牙齿都要打颤。她捧着鎏金珐琅手炉,看着白鹤屏风外面隐约的身影。
留金听闻窸窣声响,知皇后已到,他立即施礼:“听说皇后娘娘抱恙,皇上派奴才来跟您问安!”
溶月心中微黯,最后一丝犹豫都消失殆尽:
“劳饶总管辛苦跑这一趟,本宫并无大碍。”
不待留金开口,她已接着道:“正好你来了,本宫这里有几件事,顺便托付你。”
留金立即爽快躬身应是:“皇后娘娘尽管吩咐!”
“本宫把一多半的年俸捐了给长公主善堂;原来中宫跟了过来三十个宫侍,现在别院用不了也养不了这么多人。刚好你来了,带一半人回宫吧。她们现在都能断文识字,回宫到是更能学以致用。”
留金闻之愕然,直觉此事有异。耳边皇后娘娘的声音又抢先响起:“至于人员单子,等下让半春交给你。既然你来了,本宫这里有些东西给大皇子,你一并捎回宫。”
溶月说完就径直起身,转身回了寝室。
留金竟是生生没有说完要说的话。他这里忧急还未交代完皇上的嘱咐,那边半春已随着黄总管叫齐了离开的宫女。
留金看着门口站姿整齐的两排侍女,脸色骤变、脑袋瞬间胀大。万般无奈下,他只的陪着着笑脸和黄总管客气几句,带人离开别院。
酉初留金回宫,他硬着头皮去禀告:“……那几个宫女里面,有奴才安排的内线……”
话未吐尽,留金突听‘哐嘡’一声;他心中一怵,下意识就把身子往后缩去,视线不远的地上嘟噜嘟噜打转的银杯里还残淌着茶渍。
留金心头惶惊,抬头对上皇上冷沉萧杀的脸、已是难看至极;他双腿蓦地一软、噗通跪地。
鄢祝融良久都没作声,保持着静坐的姿势。
时间凝固出大片空白。
也许良久,也许转瞬,鄢祝融才从茫然中醒神。他的目光掠过地上的狼藉,心中那团始终不能平复的怒火隐隐又烧了起来。
他不想再怨责皇后,也更不想苦恼他自己。
鄢祝融不想承认自己这些日子,对皇后还是心有期盼。这隐衷在此刻捅破,在他心口,又多一道难堪。
分开两月,他的慢怠是有明显的漠视。他以为皇后会主动来温言软语,但她竟没有只字片语送来!
现在她更是胆大包天、趾高气昂,把他的内线都使了回来。
思忖至此,鄢祝融心中的愤懑被一种深深的、杂糅失落的失望磨砺。他闭上眼,脑中立刻就浮现她那张笑颜如花、可恶至极的脸;总是温温柔柔,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多了利爪,表演她的可恨妄为。
想到这里,鄢祝融心里升起潮水汹涌的恼恨。
“去备马,朕要去西山!”
伏地的留金听后如释重负,忙抬起蜷麻的腿,一瘸一拐跑去准备不提。
鄢祝融趁夜到西山大营时,溶月又开始发烧。
到了半夜,她身体烫的越发厉害,人也烧的迷迷糊糊说起梦话。半春听着听不懂的胡话,心中生惊,忙忙找来连嬷嬷一同守了一夜。
次日气温忽降,溶月卧在床上,听着呼呼风声的噪音,脑袋越发胀疼。她喉咙痛的无法吞咽,只能靠流食补充体力水分。
到了第四日,溶月形容已极其憔悴、气息恹然;除了下巴越发尖瘦外,她腹腔的皮肉也在急速下陷。
黄总管进不了皇后寝室,不知详情。可看着御医满脸的愁苦和总是红着眼睛的半春,他越渐不安,不由寻思要不要给宫里报信?
挨过翌日,他赶紧跑去找半春;却听到皇后连喝药的都困难的消息。黄总管再也镇定不住,他急忙去找侍卫长,让他递信去宫里。
体格精瘦、性子纳言的张鸣立刻写好急报,放飞鸿雁。
黄总管松了口气,时刻准备着宫里派太医来。可是等到日落;再等到第二天的日头西沉。竟是既不见人也不见信,他一颗心直往下沉;之前对皇后失宠的猜测,在这个时候不由偏向事实的肯定。
黄总管等不来宫里的消息,无助之下,他只有把希望全放到别院御医身上。
然,皇后的病却是日渐垂重。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了。
好累。睡觉。
PS
在离开家的陌生地方生病。
有过类似经历的美人。
想来,应该能了解溶月美人的孤单。
好在,她没有无助~~
☆、第103章 柳暗
连续卧床多日的溶月,大多时间都在昏睡。
清醒的时候,她可以判断自己的症状,呼吸道感染,急起高热、显著乏力,全身肌肉酸痛,这些都是病毒感冒的表现。但是,草药不是消炎注射。
因咽喉肿痛,溶月几乎整日不说话;但不影响她思维的正常运转。有时,她会回想初来此世的情景;偶尔她也不禁揣想,果真是人生浮华,这世不过转瞬,又到相同的界点。
此类想法渐多,她滋生明悟;有始有终,也许这是终点也是起点!
只是溶月还有期怀盼望同忐忑忧心,能否再回前世、能否再见她牵挂的人?
有这释然作为支撑,溶月情绪并没因病疾而悒怏,恹恹抑郁的心情不过昙花一现的影子。
溶月心情照出坦荡;反而多了放弃的争取。与她,那是人生态度中顺其自然的从容;与别人,却是恰恰相反。比如她对喝药的懈怠,在贴身几人眼中,就是耐人寻味的消极。
半春和桂嬷嬷少不了殷勤劝慰,每每说到动情处,常要落个泪睫于盈的悲酸不忍;溶月也有心软动容,却远抵不上她随遇而安、离开也好的愿望厚重。
尽管溶月没有听从她们各种奇(提供下载…)怪的偏方,但她心里却想着,她们也算忠义。
又过一日,溶月多了咳嗽。她不由郑重思量,如果自己命不久矣、再次魂归,身后事还是要提前安置。
念头乍起,溶月就把认识的人,细细在心里想个全遍。仔细的规划诸事,做了些决定的最后,她打算把四季托付素慧。
拿定主意,溶月就让半春搬了梨花木的束腰炕桌,在床上伏案写信。她咳的厉害,往往写到一半,就要被咳嗽震到满脸潮红,气息渐茫。身体不得已左倒右歪、处处的忍耐克制。这样颠簸着、被拉开无尽架势的折腾,对上世亡于绝症的溶月来说,实在容易引发杯弓蛇影的后遗症。
她顿笔思忖,心底不免也有些茫然悲伤;心中却明镜,人总是有所害怕,不是生老就是病死。上世,最令她仓惶无依,就是命陨噩耗。
这点射性的往事,实在威力强大。即使隔了一世,也仍让溶月心有余悸。但幸得她用轮回度量过何谓世事无常、生命脆弱。所以她此时的忧惧再多,也及不上前世的痛彻心骨。
溶月强忍着给长公主写完一封长信。
她苍青着脸、气弱游丝的忍痛咽下半杯热奶;对咳嗽的不厌其烦,沉睡成为逃避的最好途径,溶月急不可待的昏睡过去。
再醒,天已入夜。
喝下半杯热水,溶月嗓底的咳嗽又开始轮番不休。她想睡却再睡不着,头疼的发胀。意识不可避免的想起桢佑……溶月拿帕子捂着喉咙里的痒咳,她心疼的发现除了流泪,她什么也为他做不了!
听半春端药进来,溶月忙掩去湿泪。
过了半个时辰,她又开始发烧。没有温度计没有退烧针,溶月不禁担心,再这么下去,怕是要烧坏脑子。
她不想变成傻子!
溶月挣扎着让半春拿冰来。连嬷嬷听着她的吩咐,扎了好几个冰袋子盖住她;最后她差不多是睡在冰上。
凌晨的时候,溶月退了烧,却开始发冷,牙齿磕着牙齿。她颤抖的哆嗦声,听的半春忍不住失声痛哭。溶月却什么也听不到,她迷糊进入昏迷状态,她开始说梦话。
连嬷嬷听着那些咿呖哇啦的胡话,她心中顿起惶恐,她不由骇惊的估摸,皇后怕是入了邪!
如果再不想办法,由着皇后谁也不告诉,怕要凶多吉少;到时皇上追究下来,他们这些人怕是都没个活路。
想到这里,连嬷嬷吓出一身冷汗,勉强挨到天亮,她咬牙悄悄去了潭柘寺。还未等她哀求,达观大师立即就随她来了别院。
听到桂嬷嬷的禀告,溶月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达观大师的求见。
达观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