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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时间握笔的手指却出了问题,先是感觉关节冷麻,后是皮肤肿痒,溶月憾然怅恼,不得不承认自己长了冻疮。
第四日酉正,溶月从潭柘寺回到别院。意外收到一封信,龙飞凤舞,寥寥几字,却古义晦涩。溶月阅了两遍,才明白皇帝的意思是不要她再去画画。
溶月捏着那薄纸,心中郁闷,既为陌生狰狞的冻疮,也为不能画画的寂寥。
皇帝随信送来的药膏很有用,迅速止住溶月冻疮处的肿痒。
溶月睡前画了几张丑小鸭的故事,打算让送信的内侍带回宫里给桢佑。犹豫想想,还是铺了张澄心纸,写了几字感谢皇帝。
她所能做的事,少之又少。那壁画,她势必要完成。
溶月想了一夜,还是决定继续。次日正午,半春来报:“饶公公奉圣命,来潭柘寺送碳。”
早上那内侍才离开别院,雪天路滑。到京城,马车起码超过两个时辰。
这么'TXT小说下载:。。'快?
留金却能来!
电光火石间,溶月恍然才明。她以为送信递音只有通过四条腿的马;到是忘记忽略了这里还有鸿雁飞鸽。
没有人愿意被人窥视监视,即使出发点没有恶意!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飞禽衔进深宫,溶月心中颓然;她知道皇帝过去对她布满监控,只是没想到,而今仍旧不得解脱。
溶月觉得糟心,但还是点头让留金进来。
皇后的冷漠留金很快就察觉,他狐疑着,用欢快热情的声音报了一长串皇上赏赐的物用。无论是十车银霜炭还是青铜熏笼,溶月一概充耳不闻,她自顾研兑颜料。
直等留金啰嗦完,溶月语气不耐下了逐客令:
“天冷,你也早回吧。”
皇后从来都是温语亲和,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冷淡。留金很意外,隐约觉得不安,旋即想起皇上种种的叮嘱,堆笑补道:“皇上甚是挂念皇后娘娘!”
这话一出,随侍的半春和黄总管都是喜笑颜开,唯有溶月不为所动,云淡风轻的脸,看不出喜忧;“有劳你代谢过皇上!”看了眼掩去笑容的留金,又道:“请饶总管带话给皇上,本宫都好,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望皇上成全!”
皇后口气隐含不虞的疏离,还有不满,留金听的越发忐忑。
但如果到现在他还听不出皇后娘娘的不愉,他就是棒槌。皇上送来这么多赏赐,日日留意别院的暗报。还把皇后娘娘画的那副《秉烛夜谈》挂在寝殿……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实在太满了些,怎皇后娘娘一副不领情的样子?
留金困惑重重,但想到回去如何禀告皇上,他更觉得头疼。
回春晖堂的路上,溶月问黄总管:“别院的侍卫长现在是谁?”
黄总管眼神闪烁;“是皇上留下的,听说以前是御前侍卫。”
溶月不再作声,心中更觉烦闷。回到春晖堂不久,黄总管就捧来两个油纸包着的细小信卷。不过指宽,拆开就见一行小字:
“予儿一两墨,奈何夫无得!”
溶月诧愕,接着就是气恼;皇帝明着暗着戒防自己,却又藕断丝连的跟自己玩着暧昧的把戏!
现在,这还怨上自己对他惜墨?
溶月不希望被他影响心情,静了静,视线再次掠过手中纸墨,心中突地微异,皇帝的笔迹,像是似曾见过?
之前那封信,是纵任奔逸、赴速急就的草书,多有迫人气势。而今这封短笺,却是小巧规正的行书,下墨淡浓相宜,多了活泼的流动。相对皇帝这次行笔的温和,溶月更觉得之前那草书飞扬的跋扈。
掂量过书法,面对皇帝的抱怨,溶月不对不捻笔给皇帝送墨。
她秉承事无巨细的原则,把每日的行程做了详尽的工作汇报。其中少不得婉转提出她愿意毕生投身绘画艺术的宏愿。最后也不忘关心桢佑,和祈愿皇帝康寿永福。
睡前,溶月让半春把信交给黄总管。次日醒来,她就接到回信,是副桢佑画的白马图。皇帝附带只有两字:
“手套”
经他提醒,溶月才想起,自己竟是把那岔给忘了。
这日,溶月留在别院给皇帝缝手套,选了缃色乔其绒做套,芯子挑了鸭绒羽。因为心有顾及,溶月走针格外小心,唯恐针脚太过粗糙,暴露短处。于是缝的格外慢。
下午的时候,溶月刚撂下针头线脑。黄总管就递了串皇帝的长话来,中心思想是,她写的工作简报,皇上很满意,以后日日都要按例上报,时间也有限定,最晚不能超过晚膳。
溶月隔着窗棂看着白雪盖在树冠的那株小梨树,不停的按捺着情绪,让自己耐心听完了黄总管的陈述。
他话刚落,溶月撇题,吩咐他拿棉被裹了梨树根枝。
谈话突然偏到树上,黄总管愣过,才想起应诺;接而迟疑道:“皇后娘娘,张大人让奴才问问您,今日的信什么时候能好?”
溶月收回视线,走到书案前;“张大人是那新的侍卫长?”
“回皇后娘娘,正是!”
溶月坐到椅上;“知道了,本宫写好,就会通知你。”
黄总管松了口气,赔笑退去。
溶月让半春裁了小条素白帛布,蘸墨落笔:
“晨醒食果,之后缝纫。现在行笔,之后抄经。”
写罢。
溶月就让半春把那布条送去给黄总管。自己则抄心经。
睡前。
溶月收到皇帝回复,依旧是行书,也是写在绢布上:
“晨醒食羹,之后早朝。现在予汝,之后杳望。”
溶月没想到皇帝这么善于玩调情!
她看的咬牙,抽了张自己抄的小楷心经,补上落款:“司徒溶月”四字。就发泄似地扔给半春。
次日。
溶月收到皇帝一模一样的手抄心经,下方落款:
“鄢祝融”
溶月愣住,这是皇帝的名还是字?
盯着这三字,溶月直觉异样,脑袋瞬间闪过熟悉的痕迹,她依稀觉得曾在哪里见过这名?但偏一时想不起来。
记忆隐约,却很模糊。溶月不禁仔细端详皇帝的行书,越看越觉得这笔迹熟悉?
可隔着迷雾,还是记不起来。溶月有些不甘心,努力回想,恍然忆起那本她最初照着抄写心经的范本!
那东西和很多经书一起,当初就是皇帝让留金送去中宫给她。
终于拨开云雾,但溶月还是想得到确凿的印证。她急忙从书格翻找,很快她就寻到,是本普通的线状订本;溶月有些急切的快速翻到末页,视线里跳出模糊了印象的那个红泥印章,上面的刻名,果真是那三字。
鄢,乃国姓。
原来,皇帝叫祝融!
溶月随之想起,长公主曾提过,明亲王叫明融。如果她当时稍加留意,就会联系联想到一起……有丝莫名的情绪突然从溶月心中蜇过,快如闪电,带着麻痹,让人猝不及防。
溶月顿住。
她之前对皇帝总是漫不经心,就是现在也还是淡然处之。但这些,却都挡不住自己对他越来越多的熟稔;比如饮食穿衣的习惯,比如他坚毅霸道的性格,比如他怀揣文治武功的天下梦想。
再比如这名字……
他除了皇帝之外,对她来说,终究又多了个符号——鄢祝融!
***……***……***
【本章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PS
这几日,想的乱。
这个故事里男女,写到这里。
觉得遗憾。
或者说,我的想法远比表达出来的更多。
但我没能更好的写出来(缺乏写作技巧,我也跟祝融一样,摸着石头过河。)
所以,写起来有些失力。
有些担心,要断更
。。。
想暂时静静,梳理一下!
没兴趣的美人们可以关上页面。
PS
男女之间恋爱,从遇到,谁先发出第一个暗示讯息,到瓜熟蒂落。
更多像是场角逐,总有很多的机缘巧合,需要两人谁先迈一步,或是谁先退一步。
祝融先生和溶月美人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有很多看似不经意,实际很关键的契机。
比如他下旨她离宫(打入冷宫);比如他对她芥蒂良多,(窥探了解);比如他来首次见他(情意萌芽);比如他托付她儿子(试探信任);比如他西行一路关注(渐渐挂念);比如他夜奔归来同她睡觉(性的吸引);比如他和她住在一起(同床共枕)
这几乎完成了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的过程。
我想说的是上章《欲盖》出现的那个契机,他离开她。(彷徨犹豫)
鄢祝融是皇帝,溶月当初是奉旨礼佛。
她的回去只能是由皇帝的旨意,这是关键!
可是祝融却数次在床上问溶月:“跟朕回宫?”
溶月的回答从来都绝对的出乎他的意料………………她不愿意回去。
谁会拒绝皇帝?
但溶月做了。
尤其她还是个前景堪忧,前途黯淡,有随时被变废后命运的女人!
鄢祝融心中必然惊讶,但男人太复杂,大多时候狡猾自私,且也幼稚。特别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这些